不是还有一场拍卖吗?
程翊将没抽完的那半根烟丢到地上,抬起脚慢悠悠地踩灭。
“最后一场拍卖不在这。”
陆浅慢慢扬起脸,“不在这?”
程翊懒懒地点点头,朝着水面的方向挑了挑下巴,“最后一场拍卖在海上。”
赫尔墨斯的最后一场拍卖,是纵横顶尖权力场的人才能踏足的地方。
甚至有很多能在外场参与拍卖的宾客,这辈子都不知道赫尔墨斯还存在着一场金钻拍卖。
若不是这次程翊手里积压着一批从黑商手里缴来的货,同时又得找机会来见罗一面,他也懒得出席前置拍卖。
而那些真正生存在顶端的人,又都是些比谁都谨慎小心的人。
他们享乐、屠杀、散财、却也怕死。
当人一旦拥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除了继续往上攀登外,大概最多的精力就是耗费在怎么样才能让自己多活几年上。
话音刚落,不知何时已经在一旁等候的凡妮莎已经迈着步子款款走来。
“当家,船已经备好。”
陆浅斜眼打量了凡妮莎一番,她把那条紫色的裙子换掉了,换成了一身略显低调的深红,不过布料是真少。
陆浅猛然想到自己那天跟凡妮莎说程翊讨厌紫色,不由得笑出声来。
程翊亲昵地搂过陆浅的腰,撩起她耳边散落的发丝,“想到什么了?笑这么开心。”
陆浅清了清嗓子,拢着肩膀上的衣服,挺了挺胸,“没什么,就是想到你不喜欢紫色。”
凡妮莎听到陆浅的话,脸色差一点就绷不住垮掉。
“我不喜欢紫色?”
程翊眉头一皱,他怎么不知道这码事?虽然谈不上喜欢,但也谈不上不喜欢吧。
陆浅冷挑下眉,“怎么?”
程翊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他弯腰,轻吻在陆浅脸侧,薄唇微勾,“没怎么,我确实不喜欢紫色。”
凡妮莎的眼皮控制不住地抽了两下,勉强地扯开笑容,“……当家,还请移步船上。”
程翊轻嗯一声,搂着陆浅往河岸边走去。
凡妮莎看着陆浅的背影,眼底瞬间变冷,指甲剜进肉里,愤愤地攥起拳。
“哎呦,你们两个可算来了,我都要等睡着了。”
陆浅前脚刚落在甲板上,就听到了曲乐一声嚎叫。
她扬起眼睛,朝着船舱里面看去。
曲乐穿着一件圆领长袍从船舱里面缓缓走出。
通体纯白,双肩绣着暗红色的麒麟纹样,玉冠挽起一头长发,高高梳在头顶,手拿一把折扇,活脱一位玉面小郎君是也。
陆浅不解地拧了下眉毛,“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还不是因为不肯穿我给她准备的钗裙。”一声带着些叹息的语气从舱内传来。
白曜踱着方步从船舱里走出。
一袭中式立领长衫,白底绣竹的纹样,袖口整齐地卷着,露出一截灰色内衬。
腰间拦着碧绿衬带,翠色腰佩一步一叮当。
眼镜上的链条随着动作轻轻摆动,修长的指间夹着一柄长烟斗,如同一个从江南细雨之中缓缓走出的清风墨客。
程翊看到白曜,半闭着眼撇过头去。
“骚包。”
声音很小,但陆浅听到了。
她斜着眼在程翊身上扫了两圈。
其实程翊这身衣服,脱掉外面的大氅,和白曜的如出一辙,不过是一黑一白的差别。
他还在这说别人?
曲乐环着胸,白了白曜一眼,“你给我准备的那什么裙子啊,又露背又露腿的,太骚包了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