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当地的人,原来是有人娶亲。
他们进来的时间已经是傍晚,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人娶亲。
到底跟汉人的习俗不同。
张海言看着繁华的百乐京,各种吃食散发出的香味,还有娶亲的鞭炮声。
刺绣繁琐,颜色艳丽各种的服饰,银饰铃铛碰撞声,热闹的人群,不一样的烟火味。
怪不得族长在这里待了许久,张海言对着毫不避违看着他的姑娘抛了一个媚眼。
族长这家伙真会享受啊,这不比自己在南洋打鱼好的多,吃饭都是一股鱼腥味。
转头发现干娘张海其在旁边的银饰摊上挑挑拣拣,也凑了过去。
“这些首饰到底不算精致,等那天我找到能配的上干娘你的。”
“滚一边去,你那心思在老娘面前还不够看,少琢磨一些有的没的。”
百乐京里面有许多大大小小的石桥,迎亲的队伍必须至少要路过大大小小三四十座桥。
他们所在的位置正是桥头没多远的一个摊子边上,眼看送亲的队伍过来,桥两边的摊贩都开始让位。
百乐京的周围四五个民族混居,苗瑶也在其中。
张千君愣愣的看着,按他所了解到的,打头一副苗族盛装打扮的骑马女子应该就是新娘。
只是她的眼睛却极为特别,是一双碧眼,而且脸上的表情也很怪异,好似失了神智一般。
最奇怪的一点是,她的马是被人牵着走的,百乐京中的姑娘很少有不会骑马的。
张海其拿起摊子上的一个项链在身上比划。
“这项链放在我这里,这效果,干娘你岂不是看的更加清楚。”张海言拍了拍自己的领口。
他们为了更好混进百乐京之后的寨子,身上是张千君剩余的钱财买来的瑶族服饰。
男子的前面是斜对襟的领口,张海言稍微扯了一下领口,就露出了前胸一大片的纹身。
此时被人牵着马的新娘,居高临下正好从他面前路过。
露出的黑蓝色的纹身似乎引起了她的注意。
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清脆的铃声碎响,是她扭头,猛然回头晃动苗冠的声音。
“张启灵.....”她的神情变得茫然,盯着张海言前胸上面的纹身,无意识的吐出三个字。
她的声音很轻,摊位边的三人却都脸色大变。
“等一下!”眼看那打头的新娘要踏上桥面,张海言忍不住跳上桥头。
“傻比!”张海其骂了一声,带着张千君两人远离了这边,挤进了人群。
“不管你儿子了吗?”张千君边跑边问。
“他死不了。”
牵着新娘子马的人被这张海言的阵势,吓得突然停住脚步。
头马停了下来,后面那些送亲的队伍也跟着停了下来。
原本嘈杂的整条街,也随之安静。
“我说,新娘是我家的人,你们相信吗?”
张海言咽了口唾沫,看向干娘在的位置,果然已经不见了他们两个人。
“有人抢亲!”牵着马的人喊完这句以后,吆喝着马儿后退。
送亲队伍中所有的姑娘和小伙子抽出了腰上的刀鞘,下马往他这里走来。
马上的新娘说出那三个字以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木然。
张海其避过那些人掷向他的刀,翻身跳下了桥面,一路撞翻无数的摊子,跑了几座桥以后就发现已经没人追来。
他抹了一把脸,冲动真是魔鬼,听到族长的名字一激动之下,身子快于脑子冲动行事。
“经过这么多,脑子还没长记性吗?”干娘的声音在他旁边响起。
张千君熟悉附近的道路,带他们两人来到了一个偏僻没人的河段。
百乐京附近寨子的人团结,他们在那里面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认出来是当街抢亲的。
“干娘,我只是...只是觉得那女的盯着我的纹身,还说出了族长的名字,肯定跟族长关系匪浅。”张海言委屈的说。
“干娘你之前不是说过,族长的纹身跟我的不一样,是遇热才会显现。”
“所以呢?”张海其抱胸歪头看他。
“听闻我们族长性情乖张是个寡淡之人,干娘,你想啊,什么时候才会显现纹身,这个纹身的位置可不是一直都露在外面的。
也就是孤男寡女亲近的时候才能看到,而且她还知道族长的名字,她身上肯定有族长的线索,说不好已经是族长的女人了。
所以当时我就忍不住出手了,既然是族长的女人,我肯定不能看着她嫁给别人。”
“行啊,你这花花肠子转的挺快的啊?”
张海其活的时间久,倒是不觉得那性情冷淡的族长隐居在此是为了一个苗疆女子。
不过这女子认识麒麟纹身还有知道族长的名字,倒是一件怪事,看来找到族长还要从这个女子身上入手。
“就是这些年来我们张家的族人都不在族长旁边,会不会是族长太穷了没被姑娘家里看上?”
张海言自言自语。
“那族长岂不是会很伤心?”张千君同样喃喃道。
“走吧。”张海其起身。
“去哪?”张海言跟着起身。
“劫亲。”
张千君对送亲队伍的行走路线也有一些了解,带着他们两个提前赶在了寨子外送亲的必经之路上。
可惜他们三人本想抹黑混进送亲队伍中,却发现不管是队伍的最前段还是中段尾段都不见了新娘。
难道他们知道有人要劫亲,所以将新娘藏起来了?
“不对,这队伍的人数少了许多。”张海其皱眉。
他们三个人是藏身在树上的,眼看下面的队伍最尾段要走过,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但是队伍的尾部清一色都是骑着马的汉子,腰间都配有短铳。
张海其一脚将张海言踢了下去。
送亲队伍的秩序果然乱了起来。
送亲队伍最前面的头人,催促送亲队伍继续前行。
自己则是带着一个亲眷和六七个别着短铳的汉子,骑马往张海言落下去的位置走来。
张海言被张海其踢下去后,在快落地的时候,凌空一个翻转滚落,卸去了大部分的力道。
“我和新娘两情相悦,你们为什么要拆散我们这对有情人?”张海言大声喊道。
那头人用他们听不懂的话语问了身后的亲眷。
那亲眷点了点头,并指了指张海言。
“劫亲的?挑断手筋,带走,成全这对有情人。”
头人说完,两个裹着白头巾的汉子抽刀下马,往张海言这里走来。
张海言表情兴奋了起来,脖子稍微扭动,两道寒光闪过,走近他的两个汉子就已经倒地。
头人见状抽过腰中的短铳就对着张海言开枪,就见他将腰身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扭开,避过了打来的短铳铁砂。
随后噗噗噗的几声,剩余马上的汉子都在一秒内落地。
头领之所以没有落地是因为,他身后坐了一个人。
一个将匕首横在他脖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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