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个子黄葵在竹排边上坐下,转头看江面上出来了几十只船。
那些是他让鼓爬子带去的黄葵药酒和命令,是他的手下回来了。
他炮制的黄葵药酒,喝足三口杀上三天三夜也不会累,喝少了全身麻痹,喝多了会死。
这也是他的一个后手。
“大家都在江上讨生活,打打杀杀很正常,三帮五派我也不会全灭了,我的人都回来了,今天三帮变一帮,五派留三派。
不想死的当家,打死自己最得力的手下保命,谁先谁活命。”
黄葵笑着朝岸边的那些人喊道,又用奇怪的话语喝止了那些鼓爬子退了回去,留给他们考虑选择的空间。
岸上的人看着远处越来越多挂着黄葵旗帜的船,开始露出绝望。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走。”五派里面的一个老头当家喝道。
但刚一动,那些鼓爬子又围了上来,封死了他们所有的去路,又厮杀在了一起。
官姐旁边一个非常冷静的手下看了形势,又看了看官姐。
“不要怕,跟他拼了。”官姐说道。
官姐的手下摇了摇头,将手中的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朝着黄葵大喊:“黄葵儿你看好。”
喊完就要开枪,被官姐一把夺了下来。
“官姐,你教的手下真好。”黄葵夸赞道。
边上几个帮派的当家,立马看向自己的手下,气氛也变得微妙起来。
也就是这个时候,陈皮在不远地方的江堤灌木后小便完出来。
看见这边人正在打斗,吸了吸鼻子,把玩着手中的珠子,蹲在一旁安全的地方瞧热闹。
“你小心点。”
林若言看黄葵帮的人应该已经全部出来,也不再等待,嘱咐张海峡一句,抽剑就踏入了江面上。
随着她的手腕轻轻旋转,青色剑芒在空中化成一弧,以竹排边上的黄葵老大为中心,朝着四周驶来的渔船扩散开去。
张海峡刚才给她说过,小个子的黄葵老大用的双头术,所以她的中心点是从黄葵的肚子位置发力。
黄葵哼都没哼一声,被拦腰斩断,坐在竹排上的下半身也掉入到了江中。
竹排附近的七八只渔船也毁在了这一剑之中。
岸上的那些鼓爬子失去了控制,攻击性也少了很多,三帮五派的人呆愣了许久,还是在机灵人的大喝中反应过来,很快就占了上风。
只几个当家身边有人护着,呆呆的看着江中的那个媒婆模样的女人,一剑又一剑将那些黄葵渔船全部击毁。
那些人在那一片青色的剑光中完全没有还手余力,有一些机灵的黄葵帮人跳下船,使上了吃奶的劲,拼命的远离那个媒婆的范围。
见挂着黄葵旗帜的船,江面上不剩一只,林若言收剑也跳入了江中,追着那些黄葵帮人击杀。
“有不知哪路神仙帮忙,还发什么呆,趁他病要他命,杀光那些黄葵。”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官姐,她终于不再自欺欺人,违背良心将自己手下那群可怜的姑娘,送给那天杀的黄葵做鼓爬子的养分。
张海峡停了手,黄葵的那些人死的都差不多了,他往林若言的方向游去。
蹲着的陈皮张大嘴巴,手中把玩的珠子差点滚落江中。
跟这种煌煌大道的杀人方式不同。
他们这种花签子都爱用短刀,一是贴身刺杀搏斗跟长兵一样简单,在他们眼里,人就跟棍子一样,人的手脚只是棍子上的武器。
普通人的眼中,人就是人,手上的才是武器。
第二个原因是他们懂得取舍,经常受伤,以自己故意受伤作为一种招式,往往让对方死的会更惨。
他杀人靠的就是本能,无师自通的明白如何去攻击和躲避。
陈皮手痒了起来,心下狂热,他答应她换了另外一种承诺,但是这些黄葵帮人可不是无辜之人。
陈皮收好了珠子,翻身跳入了江中,游到了一个黄葵人面前不动,只是用那双阴鸷的目光紧紧盯着那人。
那人本就精神极度紧张,看身旁游来一个杀意极大的人,抄起刀就向陈皮砍来。
陈皮满意的咧嘴一笑。
不杀对他无害没有杀心的无辜之人,这个黄葵帮人不占一个。
他当然会信守承诺。
陈皮兴奋的追上那些黄葵帮人,先是搭上那些人的肩膀,在那些人回头杀他的时候,他就用菠萝刀从耳朵扎入脑子中。
刀刀致命,不是刺入那些人的膝盖破坏关节,就是插入那些人的耳朵中直接毙命。
黄葵药酒的效力完全没用,因为没疼就直接死了。
林若言停了手,满江的残尸和血水,这一片的的江水因为死的人太多,根本来不及散开,几乎都染红了。
林若言沉默的将满是血的手放入了江中冲洗,血迹淡去,却依然有残留。
只是手附近的这一片水区域,颜色更红了一些。
满身的血腥味,根本洗不干净。
张海峡在一旁眼含忧虑。
“走吧。”林若言说道。
两人游向岸边,张海峡并没有带她回城,而是去了停靠在码头的楼船。
林若言看着三层高的楼船,有点恍惚,她不懂船,这几天见的也都是一些中小型船只,只感觉这船看上去好像很值钱的样子。
张海峡吩咐船上的人将热水送到指定的房间,就带着林若言来到了最上层的一间房。
这一层只有寥寥几间能住人的房间,其中最大那个客卧一体风景极好的房间,是他一直准备着的。
“若言,城中没有合适的澡堂,还有什么事,在这里梳洗后再做不迟,这是洗去颜料的药水,比之前我配的更温和一点,不太伤皮肤,衣服在那边的衣柜中。”
张海峡将瓷瓶放入一旁的桌子上,见她精神状态不佳,隐去了担忧,又轻声说道。
“你先休息一会,热水准备好了,我再来叫你”
“嗯。”
难得今天是个好天气,江面被日光照的波光粼粼。
林若言不过发呆了一会,张海峡就来叫她。
衣柜里面旗袍、洋装,传统袄裙都有,林若言随手拿出了一身袄裙就跟着去了这一层另外的房间。
“若言,船上没有女孩子,你一个人行吗?不行让底舱做吃食的余妈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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