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哗啦——”
看着那碎成渣的半边玻璃门,陈墨一点都不惊讶,只是眼神清明地扫了一眼用不一般速度抽身后撤到门边的身影。
正常人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遭遇枪击能反应得过来?
甚至,一点伤都没有?。
虽然上次陈墨就知道对方身份不一般,但这一次,他?才真的体验到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这种身体素质,已经完全超越正常人类了。
怪不得次次都敢独闯警局来见他?。
“……???你别告诉我,你受伤了?”看着对方捂着胳膊,陈墨虚着眼。
他?根本不信。
“虽然现代武器不是一无是处,确实有?可能让你受伤,但,话?虽如此,我还是觉得你不应该那么容易就受伤。”
“人从来不会刻意让自己受伤,除非他?另有所图。”
陈墨凉凉地瞥了他?一眼。
“你是想看到我高兴的样子?还是心疼的样子?”
都难以想象!
对方抽了一下脸皮,收敛了表情,松开手。
确实一点伤都有没有。
衣服完完整整,连条被玻璃划破的口子都没有?。
“我能有什么想法?”对方否认。
陈墨也不在意,只是注视着他?:“你这实力……不似常人啊?”
对方停顿了一下,本来被攻击时眼底还留有?怒意,在听到这句夸赞后也消散殆尽,酝酿了半晌,最后也只是意味不明地发出一声。
“……呵,不似常人?”
“这么说,在你看来,我还算人类?”对方表情?略显古怪,看不出喜怒。
陈墨眼底波澜不惊,仿佛他?刚刚没有开枪。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像是同学之间日常的哲学讨论。
“有?人觉得你不是人类?那就要看他?们怎么定义‘人类’这个词了。反正在我看来,你还在我认定的人类的范畴里。”
管你是魔还是神,只要你主动适应人类的规则,那他就把你视为人类。
“不愧是你啊,大概……这就是所谓的人类的傲慢?”
来人站在门
旁,掸了掸衣服,抬起头:“你刚刚刻意激怒我,是想等我靠近,然后杀了我?你明明知道我……不似常人,不是吗?”
陈墨嘴角笑意清浅,手指磨挲着袖中质感极好的现代武器:“这怎么能叫刻意激怒呢?我只是实话?实话?罢了。”
“当然,翻车的几?率也不是没有?。你刚刚要是反过来挟持我,我自然也只能认命,不是吗?”
陈墨眼神无辜。
“呵!你会认命?!”
对方当即嗤笑一声,只把这句话当做一个笑话?。
你可是全世界最不认命的那个家伙!
你分明是算好了他?会后退,毕竟,再怎么堕落,他?也不可能会去挟持当初亲手把自己从泥泞里?拉出来的半师,即使对方已经……
对方眼神一暗。
想起之前陈墨死活不提那个鸟人名字的事情?,他?的心情?就更不好了!
“你不会以为,他?对你友善,就真的是大善人吧?”
那个家伙剥夺过的生命数量,连他?都要自愧不如呢!
“你说过,你们三观不合!”
陈墨眨了眨眼睛:“听起来,你认识我?”
“我不认识什么陈墨。”来人酸溜溜地搞了个文字游戏。
毕竟,现在的你,可不是之前的你。
陈墨是谁?
他?不知道!
但是,这样一想更气了有?木有!
既然你们三观不合,又为什么要包庇他?!
来人忍着气,再次出声:“既然你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为什么不去抓住他呢?杀人的人,都不是好人……”
磁性的声音带着低沉的吟唱,好似有?魔鬼在耳边吹气引诱。
“你这是在自首吗?”
陈墨丝毫不受影响,眼神清澈地看着他?,嘴角笑意渐深。
“你在惊讶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没杀过人啊?你刚刚的意思,难道不是让我赶紧把你抓起来吗?”
对方一愣:“…………”
他?的意思当然不是要抓他?,是抓那个人啊!
啊啊啊!
这家伙又在故意戏弄人了!
就好像在逗猫一样!
“你不觉得,你已经有?自毁倾向了吗?”死不承认自己被逗的来人咬牙,“明知我不似常人,竟然还敢当面调戏我!”
即使淡定如陈墨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什么叫调戏?
他?不过是随口试探了几?句而已,你到底脑补了多少?!
还有?。
“我哪来的自毁?你听不见脚步声吗?别忘了,这里?是警局。”
陈墨指了指对方身后的天花板角落里,镜头正在移动的监控器。
对方眯了眯眼,他?当然听到了走廊里?那细碎的脚步声。
正常人听不到,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知道他?听得见的陈墨也没想过瞒他?,非常自然地提醒了一句。
“你还不走吗?”
“哼!你早晚要做选择的!而他?的做法,你根本不会同意!到时候,还不是要来找我?真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
看着对方撂下一句话后就反身消失在光明中的身影,陈墨脸上的表情极其隐晦。
“选择?”
“你难道不知道,人类,是最不喜欢做选择的一种生物吗?”
“我们只会选择全都要。”
抬起头,陈墨眉眼一弯,对着监控摄像头极其轻快地笑了笑。
随后。
他?转过身,朝另一头走廊的阴暗地方走去。
边走边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陈实,过几?天你有?空吗……出来一起钓鱼啊……”
……
天气甚好。
坐在河边塑料凳子上的贺泷守着钓竿,左看看,右瞅瞅。
总觉得气氛不对。
最后,贺泷选择默默退出,从河滩走到桥边。
这个石桥比人高好多,横跨河两岸,垂下一片清凉的阴影,在夏天,格外讨人欢心。
“哎,你说,那几位大佬在干嘛呢?”
他?站在不会钓鱼的孟淼身边,小声地讨论着。
短袖长裙的孟淼一如既往地扎着马尾辫,正在做着伸展运动,清清爽爽的大姑娘,格外引人注目,只是附近的人都沉迷钓鱼,没人看她。
“在钓鱼啊!你没看见?”孟淼运动了
一下四肢,高抬腿几下,懒得理会自家偶尔犯傻的队长。
贺泷一脸无语地指着这条一点都不出名的小河:“……你该不会真信了,他?们是在钓河里的鱼吧?”
贺泷觉得,很明显,这个“钓鱼”只是某种隐晦的术语。
不可能是指真的钓鱼。
似是看到了什么,孟淼手中动作不停,暗中给他?使了个眼神:“附近就这一条河可以钓鱼,其他地方都禁止垂钓,不在这里?钓鱼,还能去哪里钓?咳咳!”
贺泷没看懂她的眼神,迷茫地挠头:“可是,为什么突然要来钓鱼,我们昨天不是还在调查裴……”
“贺队长。”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冷脆的声音。
贺泷顿时一个激灵,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转身答道:“哎哎哎哎!在的在的!”
长相冷艳动人的裴小雨格外适合夏天,深绿色的低胸衬衫和黑色的打底裤一穿,让贺泷头都不敢低一下,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天气有?点热,教授让你去买几?瓶水回来。”裴小雨没什么表情地说道,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听到一样。
“……哎!好的好的!”贺泷尴尬地应下了。
待她走后,贺泷瞪了一眼在旁边偷笑的孟淼:“你怎么不早提醒我啊?!”
孟淼笑得花枝乱颤:“我怎么没提醒你?我眼睛都快抽搐了,你也没反应过来,怪我喽?”
“唉!”
贺泷摸了摸肩膀,叹了口气。
他?也不是看不起裴小雨,只是,他?刚搜完人家的宿舍,现在忽然见面,总觉得有?些别扭。
“她现在的嫌疑还很大,孟教授怎么会允许她跟过来呢?”贺泷百思不得其解。
孟淼白了他?一眼:“你想那么多做什么?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比孟教授更聪明?”
“那当然不能!”贺泷连忙摇头。
他?可不是那种初出茅庐、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那不就行了!咱们是兵,只要听话就行了,大佬们说打哪儿,咱们往上冲就行了!”孟淼看了眼远处安静钓鱼的几?位大佬。
贺泷很
是感慨地上下打量了孟淼一眼:“真没看出来啊!你最近长进很大啊!”
看样子,以后这代写检讨的业务终于可以省下了。
孟淼没好气地挥了挥手,赶他:“行了!你赶紧买水去吧!”
贺泷回头看了一眼:“好,那你在这帮我看一下。”
“多注意赖焱和裴小雨。”贺泷轻声说道。
“知道了!”
孟淼冲他摆手,她又不是傻子,这里?一堆有?嫌疑的,她还能不盯着吗?
说完,她就一边吹着桥下的凉风,一边看向在河滩边钓鱼的几?人。
……
“教授。”裴小雨走了回来,停在陈实旁边。
“我已经转告贺队长了。”
陈实对她点了点头:“多谢。”
然后转头,对坐在中间的陈墨说道:“你忽然约我们出来,应该不止是钓鱼那么简单吧?”
坐在陈墨右手边的赖焱,一只脚还打着石膏,拐杖随手丢在一旁,他?在弄好鱼线后,就整个人咸鱼式地躺在折叠椅上。
听到旁边人说话,他?侧过脑袋,半举起一只手:“事先声明,虽然小说是我写的,但我真的没有杀人。”
陈墨淡笑着观察着自己手里?的这根钓竿,也不看他?们:“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们那么着急做什么?”
陈实目光悠远地望着平静的水面:“但是,你这态度,分明就是在怀疑我们啊。”
“怎么了?现在连怀疑一下都不行了吗?”
摆弄渔具的陈墨终于看了对方一眼。
他?不仅看出了陈实动作中的胸有成竹,也看出来其中蕴含的那一丝不以为意。
是对生命的不以为意。
陈墨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怪不得那人会说自己和陈实三观不合。
这一幕,确实让人看了很不顺眼。
“既然你都那么说了,那我也不藏着掖着了。”
“我就是很想问问你们————”
见两旁的视线都投过来,陈墨反而看向鱼线没入的水面。
“作?为犯罪集团的一员,感觉怎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再也不立flag了,刚说完大
姨妈就来了!五一假期都没过好qaq
下次咱们偷偷加更,不告诉晋江(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