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毛!”李掌柜冲人群喊了声。
“老爷!”一个尖嘴猴腮,脸上带着笑容的精瘦青年立马挤开人群跑了过来。
“你就在这儿给老爷数米,回头老爷给你五两银子。”
一听有钱,精瘦少年立马搓了搓手,“老爷,您就瞧好吧,这事儿,毛儿肯定给您办的漂漂亮亮。”
“嗯。”闻言,李掌柜满意的点了点头。
说着,后者便蹲在地上从耳朵上拿下一截狗尾草,又从米袋里抓了一把散了围棋棋盘上,一粒一粒数了起来。
周围人也都伸长了脖子瞪着眼看了起来。
“诸位我们花月楼安排了吃食了,今天冲着二殿下的面子,全场的酒水点心打八折。”见自家门口围着的人越来越多,花媚
儿也是让小厮把人迎了进来。
而楼里的好姑娘,也是直接开始被迫营业。
不多时,楼里就响起了调笑声,跟女子的嗔怪声。
“怎么样了?”也就在谢怀远伸长脖子眼巴巴看着楼下的时候,冷不丁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
他回头一看来人,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
“陛……陛下……”
秦琰摆了摆手,“爱卿不必多礼,在宫外,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说起来,还是朕有愧于你。”
“不敢,不敢!”谢怀远连忙低头作揖。
武帝心思深沉,他可以说场面话,但自己要真当真,那离脑袋搬家也就不远了。
“下面怎么样了?”
“刚来了第一个人,二殿下刚刚收了人家三百两银子。”
谢怀远不知武帝来了多久,也不敢隐瞒,旋即正色道。
“那爱卿觉得,老二的胜算有多少?”秦琰沉声问道。
“陛下,二殿下足智多谋,臣,臣不敢妄言。”秦云表面看着是吊儿郎当,可自从被废了太子之后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好
几次凶险万分的局,他却总是化险为夷。
谢怀远作为当朝首辅,要是一点都没察觉到异样,那才真是个傻子。
不过当着武帝的面,他可不敢说实话。
“不敢妄言?”
“堂堂首辅,跟着一个孽障,大白天来这烟花之地?”
“难道谢爱卿这一世的清誉不要了?”
武帝似笑非笑看着谢怀远。
“陛下,臣知错了。”谢怀远连忙躬身,把头埋的更低了。
“朕记得,你跟陶家是姻亲吧?”
“是陛下。”谢怀远不知武帝为什么突然提到陶家。
之前,先皇战败被俘,就是陶家一手主导的,可当今圣上被送到乞塔为质,同样也是陶家主导的。
所以,陶家的几人,全都被武帝找借口扔到了漠北。
美其名曰,镇阵之地,当用心腹之人。
“你不必紧张,朕不是要翻旧账,只是想找爱卿帮忙问问,为何运往北地的米盐突然多了那么多?”
“朕让人查了户部和兵部,这两年收到的盐引,发现足足比之前多了两成,北地的大军数量没有变化,为何多了如此多的虚
耗?”
一听武帝这话,谢怀远背后的冷汗当即就下来了。
边关多是苦寒和不毛之地,种粮不易,所以经常跟京都这边要粮,要盐。
但盐属于战略物资,就算达官显贵想买,也得拿盐引,严格配给。
而运往边关的米粮和盐都会比实际的多一些,因为路上会有虚耗。
“陛下,臣……”
也就在谢怀远斟酌用词的时候,秦琰却是抬手打断了他,因为楼下,一群身材高大穿着皮甲腰间挎着弯刀的人却是一把对开
人群,硬生生挤了进来。
“耶律信,他来这边干什么?”
谢怀远小声嘟囔道。
“自然是来分一杯羹。”武帝一脸冷笑。
“你看,老三来了,老五来了,甚至连兵部通判,刑部典史,还有勋贵家的二代三代都来了,老二这块肉,看来盯着的人,
不少啊?”
听着武帝这么说,谢怀远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这一刻,他有点不确定了,楼下这个擂台到底是秦云自己摆的,而是武帝授意的。
难道,他这是想用秦云来钓鱼?
然而此刻,楼下一炷香已经烧完了,卖报小姐姐已经换了第二柱香。
王毛脸上也逐渐有了些汗水,围棋棋盘上的格子看起来不多,可到了第十格往后,数起来就格外艰难。
最后就连李掌柜自己也是拿着凳子坐在一旁跟着数。
秦云倒是不慌不忙喝着茶,吃着葡萄。
时不时,还在好姑娘们身上摸了把。
他那欠欠的模样,看得人群里的谢绾绾后槽牙直咬,而谢绾绾身旁的陶芷溪则是聚精会神看着棋盘嘴里在念叨着什么。
“唉,老李啊,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换别人上!”又过来一刻钟,不少人终于等的不耐烦了。
李掌柜的脸上也见了汗,“别吵,没看老夫正数着嘛。”
眼瞅着,香烧得越来越短,他心里也越来越急。
而周围人也逐渐看出来了点门道,围棋棋盘虽然小,可每次米粒的数量都要翻倍,这翻起来可就多了。
最终,他还是没在两柱香烧完之前,把米数完,不仅亏了三百两银子,就连现场的这些米,也成了秦云的囊中之物。
“哎呀,李掌柜真不好意思,不如这样,你今日在花月楼的所有消费,本宫出了。”
“媚儿姐,找一位花魁娘子,好好陪陪李掌柜。”
“一定长得漂亮,善解人意的。”
见对方满脸涨得通红,秦云连忙朝一旁花媚儿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连忙让一名好姑娘迎了上去。
“殿下,技不如人李某认了。”李掌柜尴尬的拱了拱手道。
不过秦云请他逛窑子,多少也有点心里安慰。
“哟,二哥啊,你这都到青楼来摆擂台了,这要是让父皇知道了,可不妙哇。”也就在秦云刚把人安抚好的时候,三皇子秦
厉却是从人群里走了出来。
而他身后王府的家丁却是搬来了足足有二十多袋大米。
“三弟说笑了,为兄这不是穷嘛,所以赚点小钱,贴补贴补家用,怎么,三弟,也有兴趣?”
秦云笑呵呵让人给秦厉到了茶。
又让人上了点心。
“二哥,咱们都是手足兄弟,本王能看着二哥落魄嘛,这样本王出三千两,买个十局,如何?”
秦厉笑眯眯的问道。
而听了他这话,人群里不少人都是一片懊恼。
对啊,两个人太少,可如果一下子买十局呢,那就是二十个人啊,二十个人一起数,那还数不过来。
“这……”闻言,秦云皱眉,似乎有些为难。
“二哥,怎么,不行?”
“你这告示上,可没说,一个人只能玩一局啊?”看着秦云想明白了自己的套路想反悔,秦厉立马指着一旁的告示抢先一步
说道。
闻言周围的人同样附和道,“是啊,二殿下,您这告示上可没写一人可以玩多少局啊。”
三千两虽然多,可用二十个人,他们就不信,数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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