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真打算去胶州?”花月楼,花媚儿的房间内,陶芷溪、谢绾绾几女围坐在一处,是满脸担忧。
“嗯!”秦云一边应声,可眼睛却是盯着桌上胶州、豚州以及漠城的堪舆图,不断比划着什么。
这是花媚儿当初从胶州带出来的。
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那……那……我们怎么办?”一想到自己已经跟秦云有了夫妻之实,还被武帝赐了婚,如果秦云死了,她就得守寡,谢绾
绾顿时有些不开心起来。
“自然是安心待在京都等本宫回来。”
“可是殿下,您这么贸贸然去太危险了,而且身边也没靠得住的亲卫。”
“不如臣女跟你一起,反正我父兄也在漠城。”
陶芷溪显然不打算接受秦云的安排,秦云话音一落,她立马就反驳道。
“殿下,媚儿也愿意跟您一起前往豚州,另外,粪帮的兄弟都准备好了。”
“他们很多人,之前都是跟您舅舅一起上战场的老卒,此去,完全有一战之力!”
“另外,您让准备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
说话间,花媚儿弯腰从床底下用力拽出一个足有半人高的长方形木盒子。
“不是,你们都去了,那我一个人怎么办?”
“不行,要去,我也去!”看见自己表姐跟花媚儿全要跟着秦云去豚州,谢绾绾不由有些急了。
“乖,前线太危险了,你就跟南仙一起,乖乖待在京都当人质。”
“反正,本宫很快就回来。”
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的三棱军刺,尼泊尔军刀,以及小型的土雷,秦云顿时眼前一亮。
“人质?”
“什么人质?”谢绾绾满脸愕然。
“你真以为父皇信任本宫啊?”
“如果本宫把你们都带走,不摆明告诉别人本宫要造反。”
“只怕没走到半路,父皇安排的人就会把我们几个一网打尽。”
秦云将军刺拿到手里,感受了一下分量,还行。
“那为什么,陛下还要派你去?”这下谢绾绾眉头皱得更紧了。
“自然是为了试探!”
“别忘了北域的那些兵马,原本可是本宫舅舅的旧部,本宫去不仅可以提升部分军心,也能让父皇看见,本宫到底有没有夺
权的野心。”
外戚干政是大忌,皇子与手握兵权的大将结党营私也是大忌。
武帝派秦云去,只不过是想借此看看他的反应罢了。
别人不明白,秦云可明白。
至于秦无双也同样如此,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乞塔偷袭大乾的时候回来。
由不得别人不怀疑。
“照殿下这么说,陛下一开始就没打算把兵权交到你手里?”听了秦云的分析,陶芷溪也感觉此去豚州危险重重。
更重要的是,就连兵权也不是由秦云掌控,那就更没有胜算了。
“嗯,最有可能的是,父皇会在大军里安插自己的人,那个人才是所有兵权的掌控者。”
“对了绾绾,本宫离开那天,还需要你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么事?”谢绾绾没想到秦云还有任务交给她,当即面容一肃问道。
“找人在城里造本宫的谣,就说二皇承天运,风云起波澜,异星将傍身,天下必乱焉。”
“殿下,臣女不明白,陛下本来就猜忌你,你现在还让绾绾去造谣,这不是让你们父子更加离心离德吗?”陶芷溪有些看不
懂秦云的操作了。
“正是因为如此,本宫才更需要自污来保存自己。”
“你以为父皇不知道,昨夜的那些刺客其实是冲着南仙来的,他知道,但他必需装作不知道。”
“而今早本宫跟南仙正好被他抓奸在床,也正好给了他一个把柄。”
“也就是说,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找个通敌卖国的理由,将本宫给废了。”
“可此去豚州不同,一旦本宫真立功了,你觉得林家的旧部和朝堂上的武勋会怎么想?”
“他们只会觉得本宫还有机会东山再起,这样只会让父皇更忌惮本宫。”
“可如果城里不断有谣言传出,就会有人觉得本宫是乱臣贼子,如果你是父皇,你还觉得本宫是个威胁吗?”
“好了,接下来的任务是芷溪,芷溪你帮本宫以工部的名义筹粮,粮价要比市面上高两成!”
“另外通知城防司的那些城尉,凡是进了京都的米,一律不许给本宫再放出城。”
“违令者斩!”
“可是殿下,原本听说乞塔来犯,京都本来就人心惶惶了,粮价就已经很高了,咱们还往上提两成?”陶芷溪有些看不明白
秦云的操作了。
“再者,户部也没给您半两银子,难不成,您要用自己的银子去买粮?”
“嗯,这只是权宜之计。”
“咱们高价收,再低价卖,最多也就损失几万两银子。”
“那些粮商见京都的粮食市场饱和,肯定会想着撤出,咱们只有一斗米收一两银子的税,你猜,他卖,还是不卖?”秦云一
脸冷笑道。
“可这种巧取豪夺的方式陛下不一定会同意。”陶芷溪有些担心道。
“所以,这种嚣张跋扈的事,只能本宫来做。”
也就在秦云大张旗鼓收粮的时候,立政殿,一名戴着面具,周身穿着盔甲的人也是跪在武帝的御案前。
“爱卿啊,朕这么对你,你不会怨恨朕吧?”
“陛下,微臣不敢。”听着武帝这么说,面具人的头埋得更低了。
“你说不敢,但朕知道,你还是有怨言的,但你也不希望老二一辈子就当个窝囊废吧。”
“朕给他们所有人的机会都是平等的。”
“最后谁能得到朕的位置,就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豚州一战,朕不管你怎么做,必需赢,有问题吗?”
“没!”
“行,这次你就跟着大军一起北上吧。”
“是,陛下!”
“记得,不能让老二知道你的身份。”
“是!”
……
也就在整个京都人心惶惶的时候,大批米商突然进了城,京都原本二十文一斗的米,突然涨价涨到了八十文,另外一名道号
丹阳子的道人也是突然之间名声大振。
据说京都的达官显贵请他一次,至少得一百两银子,而且经他测算的事,几乎分毫不差。
所以每天天不亮就有人在他们家门口排起了长队,想求他指点迷津。
还有一件怪事,就是京都收大粪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只不过很多人都把这当成是茶余饭后的一个闲话。
毕竟这玩意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
至于那些世家大族倒是消停了不少,在国丈王允的带领下,纷纷开始开设善堂,有些人给穷人施粥,有人收留无家可归的孤
儿,有人造桥铺路,说是要给大乾积善祈福,希望大乾可以度过难关。
而当花媚儿把这些搜集到的信息送给秦云的时候,秦云哑然失笑。
“他们会有这么好心?”
“不知道,不过王家最近的风头在京都一时无两。”
“另外,粪帮的周围被人安插了不少暗哨,我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那等本宫走的那天,让粪帮的兄弟们撤出来,然后放把火把那个地方炸了。”
“他们既然这么好奇,那本宫就让这京都都变成屎味儿的。”
“可是殿下,现在京都的米价已经炒到了一两银子一斗,咱们还收吗?”陶芷溪有些担心。
现在的粮价普通百姓已经买不起了,就算秦云家大业大也已经亏了好几万两银子了。
“收,继续抬高米价!”
“对了,到明天中午就不用收了,让城防司通知那些米商,想把大米运出去也行,一斗米一两银子的税。”
“不交,别想把大米运出去,另外给本宫出去散播消息,就说有人担心梅雨季节米会烂在手
里,已经大量低价出手了。”秦云摸着下巴一脸坏笑道。
三日后,整个京都的百姓全都来看大军开拔,可不少人是来骂秦云的。
因为这家伙,整个京都的米价整整翻了十倍不止,老百姓们是苦不堪言。那些米商们同样是如此,那么高的米价根本没人
买,想运出去还得先交出城费。
更气人的是马上就是梅雨季节了。
不卖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米发霉。
最后实在没办法,米商们只能以每斗五文的价格卖给了秦云。
看着骑在马上一脸骚包对着四周拱手,而周遭骂声一片的秦云,武帝是一阵头疼。
也就在大军离开的当晚,轰的一声巨响,陡然从白虎大街传遍了整个京都。
大地都仿佛被人用巨大的锤子抡了一下。
是颤栗不止。
所有人都是一哆嗦,吓得从睡梦中惊喜了过来,是冷汗不止。
而朱雀大街和禁宫之内更是陡然烧起了熊熊大火。
与此同时一条谣言也是在皇城内疯传起来,“二皇承天运,风云起波澜,异星将傍身,天下必乱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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