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时没搭茬,问道“他有几个儿女?”
兰仙眼不瞧青时,把玩着手中的团扇,继续闲闲道“发妻体弱死的早,就留下一个女儿,名叫甘艾云,也弱的跟猫儿似的,早年还得了喘症。他可宝贝的紧!风不让吹,雨不让打,娇生惯养在府里,生怕外头有人伤着了!”
青时了然,沉默着思考对策。
没主意到兰仙已站起身到她面前了,手忽的抓住她肩,冒犯地凑上前去盯着她的脸蛋。
啧啧道“你生的这样好,来我这儿是想谋出路?想叫我给你介绍个爷们?”
青时知晓她又误会了,幽影也有些人想逃出侯府,做些高官贵族的小妾。
高官真动了情,就会去求侯爷放了人,也算欠了侯爷人情,要为其卖命。
她不动声色地拂开兰仙搭上来的手,抿了抿唇道“主子命我来你这学些‘女学’”
她这话说的不羞不燥,兰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片刻就反应过来,将团扇遮住脸吃吃笑了起来。
似觉十分有趣,看着青时的眼光也变了,娇声道“我道来我这儿做甚么呢!甘树宜的事我帮不上忙,这我到是能帮,...你原就是侯爷身边那位?也不算辜负这好模样~”
说着又打自己嘴,“瞧我,竟说些介绍爷们的浑话,你都有主子这样的人物了,还有甚么爷们比得过呢!”
青时见她态度忽的转变,心中冷笑,面上不表,只道先在这安顿下。
兰仙叫人给她找了个阁间安顿下,知晓她的身份不同别的幽影,特意找的顶楼僻静阁间,可也遭不住下面那楼的闹腾,女子的嘤嘤泣声和男子的喘息粗气。
青时知晓明天又有好些事要对付,不管不顾的睡下。
夜半被下面的尖叫声吵醒,她愣愣盯着头顶的木板。
忽的想到两年前的中秋,她胸口那刀伤养好后被叫去了云池。
到了南棠居内,许是被节日氛围衬托,又或是刚跟晓琴柳琴玩笑过,她眉梢还有笑意未散。
侯爷沉声唤她上前领赏,手中却未执一物,她竟也傻愣愣上前。
.....随后就是被剥了衣衫,如脱壳的荔枝被他吃下,也是这样的尖叫声。
只是不同此声欢愉,而是犀利啼哭,如何挣扎求饶也无用。
幽影没有条件说不,何况这是中堂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奖赏,回去后她身份就高了一节,成了掌令。
青时不自觉眼中有些酸涩,她闭眼不再看头顶,思绪又转到梦郊岭。
虽只一眼,她认出了他,他也认出了她,只是不知出于什么,他只能留下竹片走了。
青时想到阿兄,心口隐隐作痛,...记忆那么多,这五年她一个都不敢忘,反反复复地拿起来咀嚼,支撑着自己往下走。
.......
才晨起,青时就跑兰仙房里受学,想着快些学完快些解脱。
“侯爷不比旁的男子,遇着的娇娘可多着呢~你没些能耐如何留的住他?”
兰仙说着将青时身子摆正,拿起手中的器物,让青时将手覆上去。
手上教学中,青时实在笨拙。
兰仙嘀嘀咕咕“竟甚么都不懂么?府里该有教习的吧!”
青时点点头,淡淡道“这两年才设,我未赶着躺。”
兰仙哦一声,斜倪着眼看青时,带着丝戏谑的笑意道“难怪侯爷要叫你往我这一躺,怕先前都是你...侯爷也能忍,看来是真欢喜你!”说着捂嘴笑了。
青时抬眼看兰仙,有些讥笑出声道“是吗?”
兰仙见她这般反应,听自己的奉承竟未有喜意,实有些招架不住,嗔骂道“这甚么怪脾气!”
青时敛目,不再言语,认真受学,不一会儿兰仙又拿了个册子给她看,
册子上满满密密的图画,兰仙一一给她讲解。
青时仔细记着,阿兄消息不明,她要讨好贺今舟,顺杆爬,位置越高,所见所闻与旁人是有不同。
以前不屑一顾的东西,但今时不同往日。她只想找到阿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受学结束,青时抬脚就要往外走,想了想转头问了句,“这几日能学完么?”
兰仙回道“这里头的学问可多了,岂是一朝一夕能学完的,你学个皮毛就算了罢!做了侯爷的人,又不必伺候旁的男人,学那么多怪技也无处施展。”
青时不耐听这些,抬脚要走。
兰仙又想到什么将她扯了回来,道“你一女儿身进进出出这鸢袖坊,指不定惹了旁人疑心,只道是要查你!”说着招呼外面的人送衣衫来。
几番打扮下,青时竟真有几分公子的模样,眉清目秀,发束簪玉冠,着乌墨织锦袍衫,乍一看难辨雄雌。
红珊在一旁笑“走下去怕要把那些死丫头的心都勾走了。”
青时回她一笑,道声多谢就下楼出了鸢袖坊。
她先往甘府走了一躺,果然和预想的一样,青时板直着身子站在甘府的厅堂里报完此行目的。
一个年岁三四十的男子站在一旁,着绀色官服,蓄着的胡子更显这人局正不阿,阅历高深。
他走上前上下打量青时,冷冷道“侯爷糊涂了,叫个幽影来跟我商量要事,你且回去,叫他派个有身份的人来!”
青时知道这人确有傲气的资格,五年前协助侯爷赢了仗,又不邀功,只道留在饶州,专于军兵事,于财宝女色无意。
偏就是这种人最难对付,若一个人有各样的欲念执意,就相当于留出个尾巴让人踩,而甘树宜没有尾巴?
青时笑了声道“甘大人有所不知,现京师事忙,谢无禅几番挑衅碍事,还有李家那些个老族亲,整日在朝里骂战,多少豪士忙都忙不过来,..只能叫我来这商谈。”
甘树宜哼声,回道“只怕是不把我当回事了,再不济也轮不到你这男不男女不女的怪人来跟我商谈!”说着脸上露出嫌恶之色。
青时汗颜,心觉又被误会,拿她当那些娈宠了!
甘树宜这样的大族男子,精于军事,见惯了刚强爷们,最瞧不惯这些带着女气的男人。
她还要继续说,他已拂袖而去,留她在厅堂,一个小厮上前要送她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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