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一更时候,云池的夜很安静,婢子们早歇息下,京樵也不知去了哪儿。
贺今舟又沐浴了一趟,他向来喜净。
刚灭下厅内的灯火,就见窗外漾起个影子。
贺今舟还未出声,青时已经开门走了进来,她福了福身子道“主子。”
女人身着布料单薄,随意裹的素绒绣花披风,曲线毕露,眼底隐隐有些微红。
他戏谑地笑道“不是说伤着了?怎还不歇息下。”
他觉得她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只是她自己不知道,她总以为自己没脆弱的时候。
听到贺今舟这句玩味的话,青时瞬间明白———他在报复她。
前脚在马车上她扯谎说有伤,后脚他就叫简瑶拘她在侯府。
青时咬着牙,她再一次痛恨起贺今舟,就像两年前那种无力感,任她怎么求他,他还是占有了她。在这两年里妄图将她的棱角磨平,磨圆。
青时胸口浮起一团火,她努力压抑着,轻声道“青时没伤。”
“哪里没有?这不是吗?”他浅笑着上前摸了摸青时的上腹部,意指被谢无禅打的那一掌。
“好了,这么晚了,歇息下。你回中堂养几天罢。”贺今舟轻描淡写几句,转过身往内阁走。
青时握紧手,她跟了上去,认真道“这伤无碍,我想继续查宗卷。”
贺今舟转过身觑她一眼,道“你若是为了这个来一趟,就快些滚回去,莫扰了吾歇息。”
青时垂下眸子,喃喃道“侯爷大计未谋,青时要跟着简师傅做事。”
“别不识好歹。”他没再回头了,开始解衣裳,嗓音也听不出情绪。
难道他就是真的担心她的伤?她被自己这个想法惊吓住,上前伺候贺今舟脱衣,在他躺下后也大着胆子窸窸窣窣钻了进去。
灯火熄灭,贺今舟感觉到身边人心绪不宁,在塌上翻来覆去。
时不时还碰到自己,搅的身子似被火烧。
他一把扯过青时乱动的腰肢,威胁道“再乱动有的你后悔的时候。”
青时也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立即定住身上,再不敢动。
他明知道自己骗他月事...还愿意因为她说的‘受伤’不碰自己?
贺今舟威胁完后,感觉到青时僵直地躺住,他隐有笑意,简瑶看重她,不想让人入云池做妾。
他不过让她留府养伤就能激的两个人慌里慌张,笑看着青时拙劣的把戏。
盹上片刻,贺今舟游神起来,侧过身看向青时。
她睡颜香甜,少了刻意摆出的冷面,整个人透着恬淡的毫无防备的姿态,些许发丝甚至撩倒在贺今舟手臂上。
他定定看着这一幕,乌墨瞳眸隐隐有些闪动,不受控制地期身上去。
青时夜半迷迷糊糊睡着,只觉有人将她紧紧搂抱住,再就是里衣被褪落.......
她心道原是自己想多,他这种连死人的最后一丝价值都要利用的人,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放过她。
只能闭眼装睡,那人却早看穿她心思,不给她机会,将她折磨的毫无睡意,还要噙着笑问她,“哪里受不住?这不挺...”
青时看着贺今舟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模样,总想问一句,男人于这事都这般热忱么?
说是让她养伤幽禁府里的那几日,实则让贺今舟独占了青时的所有空间。
这几日青时都待在云池,在南棠居的偏殿住下,什么都不用做,也没办法出去。
每日由婢子打扮,然后等夜里贺今舟回来,如个妾室无异。
每回事后都有婢子给她送避子药汤来,不知是得了什么指示,婢子给她的衣衫是比一般的布料还要少的襦裙。
其间意味太明显——贺今舟要她取悦他。
有时他白日里办完事也要要往南堂居的偏阁唤人,两人不要命的纠缠,云池的假山,亭台,花架,甚至有一回还被来禀事的晓琴瞧见。
变着法儿的折磨她,时还义正言辞地说饶洲那位教的不行,他要亲身教学,可前两年不都那样过来了么?从前他从没这样过。
青时不知道他又在作怪什么,只是日子一天天过,他没有让她回中堂的意思。只觉度日如年,心底恐惧几乎要将她吞噬。
带着亲吻的情事,总让人觉的有些变了味,虽然二人之间还是不大言语。
她是需要顺杆爬,借贺今舟获得更多的消息,可是,这趋势好像走偏了。
一直到第五日夜里,在青时见完简瑶,再又喝完婢子送上来的汤药后,她问婢子侯爷去了哪?
婢子道往东面的花厅谈事去了。
她只道腹痛难忍,叫婢子去喊侯爷来。
婢子急急去禀报,半响回来道,“侯爷叫了府医给姑娘瞧,姑娘且等等。”
云池的婢子都知道她有实无份,只叫着姑娘。
青时道声好,又使唤婢子去给她煮碗梨水来。
婢子应下一走,她就拉开阁门往东面的花厅去,心底还是没办法克服对他的恐惧。
尽管两人已几度口津互换,唇舌相交,还有那么紧密的结合。
才犹豫着走到门口,里面传来怒喝声,“李木这崽种!”再就是一个杯盏自里面摔出。
青时一个不察,那杯盏擦过额角,血霎时留了出来。
她闷声一出,里面的人发现动静。
贺今舟先自花间走了出来,眼底闪过诧异和忧色,冷声斥道“谁叫你出来的?快给我回去!”接着命令花厅里的婢子拉着青时走。
青时还来不及回话,就被婢子拉着下去。
她往里面再看了一眼,熟悉的人,是贺今舟的母族人,一副统领的模样,粗犷蛮横,刚才的怒喝声该是他发出来的。
青时又被带了南棠居,府医给她上药,她在暗暗猜测着贺今舟寻母族回来的原因,对付符胤旧党?可那人嘴里喊的是李太傅的名讳。
贺今舟见青时被拉走,地上还是适才掉落的血滴。
一旁扎浮咯咯咯粗声笑了,“心疼了?”
他压中心中翻涌的杀意,笑着跟扎浮摆了摆手,继续之前的话题道“上回叫你动了茶地,李木伺机报复是意料之中。只是...谢无禅在找符胤名单,吾倒有些担心恶狗抱团。”
扎浮听的那句符胤旧党,不屑的笑了起来。
“一个靠女人起家的符胤旧党还用忌惮?符胤早灭国了!那些个皇妃公主早被汉人奸淫了杀去,留下来的汉子软塌塌,不必担心!”
“谨慎些总归没错,这事你也留意些。至于李木,那些老世族跟苍蝇阴魂不散,现在杀他还不是时候,再警告一番看看后计。”
扎浮似乎这命令不大服气,大口呼气,络腮胡一动一动,“为何不直接趁这次好好整治他们?”
“真是好笑,你怎知李木后面会不会有准备?”
贺今舟眯眼看看扎浮,泛着冷意又道“急甚么?总归会死的,只看谁先沉不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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