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或看着谢无禅的表情,忍不住心里腹诽他。
到了夜里食膳,就听门口小厮道“马场那姑娘求见。”
谢无禅身子一僵,迅速回道“不见。”
谁知青时已自顾自进来,身上还沾着马草。
开口便是“求国师请那甘小姐来府中一趟。”
“凭甚么?”谢无禅状似平淡的执筷吃起来。
青时睨他一眼,再看了眼廖或,挑衅似的走上前,手指了指那书柜。
“国师这暗室里的牌位,上刻的名字为胡岸。青时道听途说,先帝从前登基前与一女子有过露水情缘,但此女子无意宫位,留于京师南边的道观潜心修佛,其中有名道僧中就有一位名为胡岸。”
“民众多道国师身份是先帝遗子,青时看了那牌位才醒悟,恐怕有旁的秘密罢!道僧破戒,此乃丑闻也。我若把这消息放出去,你这国师位置恐怕坐不稳罢!”
廖或只差两眼一黑,竟不知她料到谢无禅的身世。
谢无禅只勾唇笑了笑,幽幽道“青时姑娘脑子想法这么多,不去写话本子倒是可惜了。”
青时哼声,在这厅里打量起来。
她发觉谢无禅也不过如此,他面具下也有脆弱的一面,那夜暗室,他发丝沾汗,喘气不迭,将脖颈靠在她身上的....还是旁人不成?
青时料到他不会承认,现那位还在若无其事地食膳,可他身边那位脸上可藏不住事。
青时打量间发现桌上多了个折叠画卷,正要上前走去。
不知谢无禅何时起身将她挡住,青时本不大感兴趣,他这么一拦,她越觉有猫腻,使了成功力,抽了画卷出来,就见那画上只一个侧影,没有脸蛋,看不出男女。
谢无禅将其一把扯过,面上犯冷,皱眉道“你如今身份是府中婢女,敢动主子的东西,当心乱棍打死。”
青时朝他笑了笑,忽然将手盖上他拿画卷的手,一如上月那暗室她将手覆上一般。
“府中婢女能为主子做那事吗?”
谢无禅心中一悸,嘴上一时凝噎,脸上神情精彩,往后退了几步。
那边廖或听的云里雾里,但瞧见国师如此躲闪,到底没憋住笑。
谢无禅狠狠剜他一眼,最终呼了口气,“明日早朝后,我会找郑府尚书来议事,你那甘小姐若是识趣的自会跟来。”
达到目的,青时懒再撩拨他。
“多谢国师。”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廖或尴尬的收住笑,道“主子,孟姑娘确实是个机灵人。”
“滚。”
谢无禅心口愈发不顺,暗道那日不该迷了心窍被她蛊惑,岂知给她落下了把柄。
.......
早朝结束,才回到府邸,郑峨眉就被被邀约着入了谢府。
坐于花厅,郑峨眉见谢无禅只是不咸不淡说些政事,心里生怪。
“今日早朝间,侯爷应下这幽州之战,定在下月启程。郑大人为侯爷效力,可别了是大燕子民。”谢无禅话里有话。
“是是,本朝大臣都必为大燕效力。”郑峨眉捏一把汗回道。
甘艾云和郑三缠着郑峨眉跟着入府,只道上回游园会落了东西。
青时带着柳絮跟她们见了面,郑三跟柳絮扯着话,转一侧头,忽道“哎呀,甘妹妹跟你家姑娘丢下咱们自个儿去游湖了。”
柳絮却不着急,昨日里京主管来了消息,道是且放任姑娘做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心里奇怪,但也应下。
那边青时得了轻松,跟艾云聊了许多,最终扯回正题,将手握住她的。“艾云,这次多亏了你。”
想到即将远离这里,她心里开阔起来,竟觉得在京师的一切都是可原谅的,反正以后天高地阔,她会慢慢把云池的一切忘却。
忘却掉简师傅脸上那道浅浅的疤痕,火光中梦离哭喊着说对不住.......
艾云笑着应她,道“你曾帮我一回,叫我脱了饶州的困境。如今我帮你一次,只当是扯平了。”
她从饶州旧部那里得消息,都是关于贺今舟那边幽州后续的走向,可叫青时避开被抓回来的风险。
青时心里由衷的感激,也意识到自己还是自私的,她没办法带走晓琴,也没思考此事若深究起来其他人的后果。
她只想跟阿兄离开,最后大胆一回,就得到与现在全然不同的日子,再不用像在云池那样小心翼翼。
“侯爷很快就到要往幽州去,我只这一次机会,要准备的前事繁琐,为避旁人生疑,你我恐怕见不了面。”
艾云眼酸,应声,“若是有缘,总会再见。你若安定住,就往饶州递消息,爹爹的旧部会带给我。”
“好。”
谢府的湖不大,乌蓬船很快到了尽头。
两人看着湖岸,同时忆起去年春日在饶州时,青时做男装,她们一起游船,船板摇晃,两人不小心相拥在一起,窦嬷嬷在那跳脚...
而如今的两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笑,从船上下去。
........
夜里,青时没料到京樵还会来,不是前日才来过么?
等到了云池,发觉贺今舟没甚么异常,她也就放下心来。
待吃完晚膳,贺今舟道是待她去骑马。
“这夜深露重的,还是算了罢!”青时拒道,懒再动身。
可京樵已将马牵了过来,垂头在一侧。
“走罢!”
贺今舟露出一抹笑,将青时搂抱着上马,再为她兜上围帽。
“哒哒哒。”马蹄声响彻京巷,纵横长街。
路人指点着“作死呢!监狱处可明令过夜里不能纵马于街..”
“瞧见脸没!那是侯爷!”
“哦...”
城门的侍卫见是贺今舟,拦也不敢拦。
郊外风声呼呼,不知过了多久。
贺今舟驾马在一处空旷地界儿,勒马后,将怀里女郎的围帽取了。
青时本昏昏欲睡,被他摇晃着弄醒,睁眼只见月光如洗,漫天繁星,白蓝小花在草地上点缀,溪流潺潺。
“真美...”青时不自觉呢喃出声。
“青娘,你已对吾许过多次以后。吾却从未说清过自己心意。如今的话吾只说一遍,吾从前未对旁人有过心悸,只你一人。你曾道怕做了妾会困于宅院,草菅人命,子女无份。吾旁的不论,但此次幽州事,除却心头大患后,吾不会取那苏丹珠,你也不会做妾,吾许诺往后会护住你,信你,爱你。”
他的唇贴近了她的耳畔,声音直钻入她心底。
青时坐在他身前,默了许久,知他在等她回应,她转过头看他。
就见曾经她那样憎恨的男人,凤眸此刻淬了情意,竟变得柔和起来,不似从前那样的冰冷。
她忽然有些想哭,许是觉得可悲可笑,想着想着眼泪决堤似的滴滴落在素净的脸庞上。
那人捧着她脸细细舔舐过泪珠,声音低沉“哭甚么?”
“侯爷一心待青时,实在叫人感动。”
青时侧过身,也学他那样捧过他的脸。沿着脸颊摸到他脸上各处的五官,就似要记住什么一般。
他实在五官硬朗,亲吻的猛烈时鼻子常咯到青时。
青时主导着漫长的吻后。
“撕拉”一声。
不知是哪破烂了。
本停住的马儿又开始走动起来。
青时已被调转了身子,跟他面对面亲吻。
末了她也没心思回应他,被马颠的身子一颤一颤。
四肢百骸都坠入别的地方,只有嘴上无意识的顺他喊着。
“子衿,子衿。”
贺今舟好似笑了几声,“快了。”
是很快,直到夜里三更二人才回到云池。
青时累倒在榻上,窸窸窣窣竟觉出有人摸上她的中衣。
她心里无奈,想到什么说什么。
“侯爷这个年纪,合该养精蓄锐些。”
青时说出这话来也没甚么羞意,葱白的手儿正摸着床前的芙蓉帐。
“是吗?你这样为吾着想,怎么谢你呢。”
青时还没发觉不对劲,嬉笑道“不用谢。”
谁知他将她捞起在镜前,折过她的腿儿。
“说错了!侯爷身体康健,年轻力盛,不用养!”
“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青时这下心知求饶也无用,闭眼受着。
谁知那人非逼她看着镜前。
南棠居阁内直到天明才战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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