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时在贺今舟走后自去沐间洗了身子,他总爱贴她贴的太近,念及那数不清的欢爱,她只恨不得将自己的皮肉搓掉。
“娘子,我进来伺候你罢!”
青时正利落穿着衣衫,回道“不必。”
门外柳絮忽得尖叫一声。
青时将腰带束起,疾速将门拉开,就见着上回在桃江河畔带她去找那轻亥的人。
“十一公主,跟我来。”刘璇朝青时拱手。
那边被打倒的柳絮迷糊醒过神来,大喊道“有贼人!”
刘璇蓦地伸手将青时挟持住,在耳边轻声道“公主配合一下。”
青时已明白他的意思,故而做出被附住的模样随着他从聂府出去。
一众过来的侍卫见他将刀架在脖子上,一时不敢贸然杀人,只能差人报过侯爷。
青时跟着刘璇自南门出城,翻身上马。
疾驰间,她测过头问道“你们要做甚么?”
刘璇笑道“自是将公主救出来,一干旧党等着与公主见面。他们在这以匪贼之身度日,为的就是能有见到公主这日。”
“然后呢?”青时接着问。
刘璇怔愣片刻,道“贺今舟心狠手辣,去年得旧名单后屠杀不少部下,还将公主囚禁,此仇是必报不可。我们联合那些个军兵杀这狗贼,之后....再跟大燕十几年前的旧账。”
青时听明白了,旧党,皇族,老世族,他们将力集在一处将有最大威胁的贺今舟打倒后,再来重新分食大燕,分庭抗礼。
可贺今舟是那么简单被击垮的么?
青时想到那日她服下小琴带来的药紊乱出孕象,他揽过她在榻上歇息时说的那些话。
他不是甚么锦衣玉食的官宦子弟,更别谈甚么世家之荫。他母亲是雁北异族,父亲是大燕的国公爷,可偏生他哪边都未沾到好,母亲被害死,父亲抛下他逃命。他在大燕时被人说是野种,在雁北时被异族欺凌。
他后来所得来的一切,都是咬牙吞血得来的。
青时莫名感到头皮发麻,耳边是他那句“我们是天生一对。”
她跟他才不是同类呢!她被阿兄爱护着,她懂怎样爱人,更懂甚么叫真正的疼惜!他甚么都不懂,心中眼中只知占有二字。
他杀了她阿兄,他折磨她迫她良久,这次,她势必要报复回来。
而最简单的方式,就是取他的性命。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景致已经变化,刘璇带着她抵达重耀山。
山下已有一群着寻常布衫的人正在那边等着,天气阴沉,青时都看不大清脸。
只见他们将身子俯下,将手置于左胸,齐声道“十一公主。”
青时蹙了蹙眉,未出声,只见不远处有个披着披风的人朝自己走来。
那人将围帽揭去,看见青时后是故作惊讶的表情,啧声道“你还活着?”
身后的廖或忍不住剧烈地咳嗽了几声。
“谢无禅。”青时有些愕然,直呼他的名字,他怎么会跟来这?真要剿杀贺今舟,为避免后期被反杀,基本都是暗着来。
就似李木那些老世族,背地行事,表面上还在朝廷为国忧,为民愁。
谢无禅听后嘴角勾起一抹笑,朗声道“你胆子大了不少。”
“无人相助,自然得自食其力,胆子不小,只怕早死在阴曹地府。”
青时冷冷回他,讥讽他上次承诺助力她逃跑,却未助力成,才刚走一步就被贺今舟堵死。
谢无禅哼声,回道“竟还是个张牙舞爪的性子,懒与你斗,走罢。”
刘璇上前道“等等,还有轻亥未到。”
谢无禅皱眉,问道“他去了哪?”
“他在姑弄村处理些事情。”谢璇回道。
话音刚落,就听不远处马蹄声传来,等走近,才看出是李少林,他身后跟着是军兵。
李少林勒马道“轻亥被抓。”
此话一出,惊的场上之人一片哗然。
“方丈被抓了,这可怎么办!?”
“怎么办啊?他被抓,下一步要怎么走?”
刘璇面有慌乱,片刻恢复寻常,咳嗽了声道“再等等。先将公主护住。”
说完,他命着众人往山林深处走,搭起营帐。
星光落幕,篝火一闪一闪,柴火发出“啪嗒”的声音。
众人围着火光食膳饮水,一位女孩儿端来一碗酪浆递与坐在营帐后的青时,道“公主多少喝点吧,这山谷风大雾浓,小心冷着身子。”
青时接过,那女孩行过那抚胸礼便退下。
青时微微愣神,认错她是那日聂府借送膳来送消息的婢子。
她有许多话要问,便将人拦住。
“你既叫我一声公主,便如实回答我些问题。”
女孩儿垂头称是。
“段以安真是灭了符胤的主谋?”
青时还是有些不相信,阿兄对她从舍不得说一句重话,永远带着浅淡温柔的笑。他在寮县时帮邻居婶婶做事,教县镇的孩童识字,人多道他是仙人模样,赞誉一片,怎么到旁人口中却是那灭南国的狠辣魔头。
“是。”女孩没有停顿的回复。
青时呼了口气,道“他曾与那叫..嗯..望尤,是甚么关系?”
女孩道“望将军的夫人是大燕人,段以安扮其娘家的堂侄,打入符胤探查消息,与望尤是是恋人,望夫人曾向王上请婚,但未得应承。”
“你们真正的主子又是谁?”青时紧接着又问道。
女孩儿似乎有些为难,怯懦道“这我并不知,娘子问问其他人罢!”
“你看着年岁不大,符胤已灭国十几年,为何还要效力于此?”
女孩儿张了张口要答,待看到青时身后之人,垂头行礼退下。
青时一转头,就见谢无禅在自己身后。
“国师竟有偷听墙角的习惯。”
“从孟姑娘这处学来的。”
谢无禅朝她眨眨眼,暗指梵净寺那日她在红墙下偷听谢艋和他的对话。
青时不欲多理他,知他更不是个好人。
才要错过肩,谁知那人挡在她面前,将脸凑的很近很近。
青时欲开口骂他,就听那人道“别像个猫儿似的对我龇牙,段以安死前,托我护好你的命。我们,不是敌人。至少,现在不是。”
他说这话时,紧紧盯着眼下着姜黄襦裙的女郎,喉头微滚,咽了咽口水。
青时听到那句段以安托付他,身子便软下,声音也不似先前那样强硬。
“他还说甚么了?”
“嗯....他信我为人,就将你托付于我,叫我将你照顾好,让我扶你做个夫人。还让我多担待些你的臭脾气。”
青时知他一派胡言,啐了一口。
谢无禅笑着,执扇勾了勾她的鼻尖。
青时还没来得及还手,那人已背过身朝人堆走去。
“走罢,食膳去。不吃食如何耕作?...诶,你一逃走,轻亥就被抓,鬼知贺今舟会做甚么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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