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卓还是很热情的,听说陈阳要找钱启东的后人,立刻将小摊请熟悉的店家帮忙看着,然后带着陈阳就出发了。
陈阳是真的没想到,去找钱家后人的路这么麻烦。
金卓带着陈阳,先到了景区门口,然后凭着身份证进了溱湖景区,走了好远一段路,然后来到码头乘船。
原来景区里还有很多当地的居民没有搬迁,像金家和钱家,就住在溱湖中心的一个小岛上,他们进出都要走景区为他们开设的小码头坐船才能回家。
坐在船上,这时正值秋季,船旁乍起微风,将平静的湖面吹得涟漪四起。
陈阳坐在船边看着越来越大的药师佛,刚刚在远处看还不觉得怎样,但真的坐船接近后,顿时有种“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感觉。
人在高大的佛像下方显得无比渺小。
穿过不知多少个草荡,船终于停在一个小岛的简易码头旁。
金卓和陈阳下船后,他指着不远处一个大宅子对陈阳道:“那就是我们家,旁边不远处就是钱家。”
陈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稍稍破败的宅子矗立在湖心岛的高处。
坐北朝南的瓦房,一水儿青砖青瓦,围起的院墙不高,墙边栽满了月季。
走近了之后,陈阳透过院墙上用瓦做成的窗户,就发现金家的小院里别有洞天。
小小的院子里竟然还有个小池塘,池塘上一方太湖石看着就知道这里的住客雅致无比。
“都是我爷爷当年留下的产业,大几十年了,几乎没有变过。”金卓解释道。
陈阳不禁暗暗感叹,如果这院子是自己的那就太棒了,稍稍整饬一下,推窗就是大湖,出门就是景致,这金驼斋可真是个雅人,到底是清客出身。
陈阳再看这岛上的其他人家,大多都是些景致的小院,除了一些因为岁月破败重砌的楼房,陈阳竟然感觉自己恍惚间来到了清末。
这时,金卓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对陈阳道:“那就是钱家,当年钱启东赚了不少钱,正好赶上这块地皮发卖,他就跟我爷爷后面一起在这小岛上置了宅子。”
陈阳再看钱家那院子,虽然也老旧了,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精致的模样。
他不禁感叹古人还是会享受啊,有这么一方天地,真是让心灵休息的好去处。
就在这时,突然钱家的院子里传来叱骂声。
“我糙特八太组总,死老头你到底签不签字?”一个喝骂声传了过来。
金卓听到这个声音顿时脸色一变,步伐不由加快了几分。
陈阳跟在他后面来到钱家小院门口,就看见里面两个年轻人正抱着膀子看向一个老年人。
其中一个年轻人涨红着脸,正对着老人破口大骂。
金卓推开院门径直走了进去,冲着骂人地年轻人喝道:“钱成玉,你骂你爸什么?你还是不是人?”
刚刚骂人的年轻人看到金卓顿时笑了,他朝身边另一个年轻人努了努嘴说道:“正好,你们家这老不死的来了,省的还要去镇上再跑一趟。”
金卓看着另一个年轻人,浑身颤抖地骂道:“孽子,你还知道回来,是不是又赌到没钱了?”
那年轻人一脸嫌弃地看着金卓:“老不死的,我今天就把话丢在这,你要么乖乖签字,要么给我二十万,不然我今天就不走了!”
金卓闻言气得像是冬天里穿单衣,上下牙齿都在颤抖。
那个叫钱成玉的年轻人看到金卓这样,痞笑着说道:“金老头,你踏马还来管我们家的事,先把你们家的屁事搞定吧!”
说完就冲着廊檐下的老人骂道:“老不死的,快踏马给老子签字,不然我今天就要你好看。”
那老人头发胡子都花白了,此时早已老泪纵横,半趴在地上拍地骂道:“老天爷,我钱家到底造了什么孽,出了这么个不肖子孙,钱成玉,你把房子卖了,你让我一把年纪住哪啊!”
钱成玉不屑道:“住哪?住你妹妹家去,你妹妹在市里有房有车,你去那养老不好?”
陈阳听到这顿时怒不可遏:“你说得这叫人话?我就问你一句,地上这个老人是不是你父亲?”
到这时,钱成玉才注意到眼前这个比他小七八岁的年轻人,他瞪着眼,看向陈阳,狠狠啐了一口:“你踏马是哪个园子里的葱?”
陈阳冷笑一声:“你别管我是谁,我告诉你,路不平有人踩,事不平有人管,别以为这是岛上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打个110,今晚就让你进局子。”
钱成玉见陈阳说话这么横,还以为他真有什么关系,于是冷笑一声:“这踏马是我家事,你管不着!”
陈阳冷眼盯着这个垃圾:“这都什么年月了,你是不是法盲?你这叫什么?叫忤逆老人……”
说完掏出手机对着趴在地上的老人拍了两张照片,然后冲钱成玉摇了摇手机:“你说我要是对警察说,你父亲是被你打倒在地的,他们会不会把你按虐|待老人拘了?”
钱成玉终于慌了,他在溱潼这早就因为对父亲恶语相向臭了大街了,如果这年轻人真要出头,估计很多人会站出来举证。
想到这他终于语气放缓了对陈阳道:“我这是家事……”
陈阳打断道:“家事?家事有你这么谈的?趴在地上的是你的父亲,你知道吗?”
钱成玉闻言,咬牙切齿了片刻,这才不情不愿地扶起地上的老人。
将老人扶起后,他歪着脑袋恨恨道:“爸……,我卖这房子也是为了生活,现在正好有个机会,可以去帝都发展,可手头上缺笔资金,你难道就看着你儿子生生失去翻身的机会?”
钱启旺老人看着儿子,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卖了房子,你让我一把年纪去寄人篱下?”
钱成玉不耐烦道:“怎么叫寄人篱下?你去找你亲妹妹怎么就寄人篱下了?再说了,你都这个年纪了,还在乎什么脸面,为了我,你就算拉下脸又能怎样?”
说到这,他语气更缓道:“再说了,那也是暂时的,等我去帝都安顿好了,我就把你接过去,到时候我们爷俩在帝都生活多好?你生个病啥的?还有大医院好医生等着,多好!”
可老人早就对这个丧天良的儿子伤透了心,根本不信钱成玉会的空头支票,他摇了摇头:“我,我不去帝都,我不卖这房子。”
钱成玉见此,一把将手里父亲的胳膊摔下,瞪着老父看了半天,袖子一甩就朝外走。
到了陈阳这,他狠狠道:“苦口婆心没用,那咱走着瞧!”
这话虽然是对老人说的,但他却看着陈阳,眼睛里威胁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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