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仿佛沉浸在一个平行的世界里，静坐沉默了良久。
仿佛过了很久，戚老这才回过神来，他举着手中的小酒杯对陈阳道：“小朋友，有心了。”
老廉听到戚老对陈阳的称呼后惊讶的合不拢嘴。
陈阳自打进门认识戚老，戚老称呼他叫“小师傅”，然后众人言谈甚欢，戚老心情很好，于是叫陈阳“小伙子”。
当陈阳做了这道菜后，他……竟然称呼陈阳“小朋友”。
小朋友这种称呼看起来好像很普通，老人都会称呼孙子辈以下的孩子叫“小朋友”。
但这也是分语境的，在这种环境中，他称呼陈阳为小朋友，那就是有点拿他当自家晚辈的意思了。
可能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但也说明戚老非常喜欢陈阳。
老廉心中感叹：“能不喜欢吗？眼前这个小伙子长得又阳光，做事又认真，关键是，跟普通的厨师相比，他能用美食来抚慰人心，这点很多名厨都做不到。”
“莼鲈之思，可能很多人知道，但能在这种场合中把菜做出来，这不仅要求厨者有一定的文学造诣，还要有洞悉人心的能力，最关键的是……运气！”
没有运气为什么会在戚老想家的时候正好带着四鳃鲈？
陈阳是神仙？他能掐会算？
显然不是，可人家就是准备了。
这怎么解释？
只能说眼前这小伙子的运气是真不错。
能得到戚老的赏识，这是多少年轻人……不，应该是多少人的梦想。
也许戚老年纪大了，现在退了，但他的儿子，他的孙子……
如果陈阳能跟戚家结缘，那这小子真是一飞冲天了。
不过眼前这小子似乎根本没有想那么多。
这时候陈阳在干什么呢？
他倒上一杯酒，跟老人轻轻一碰：“老人家，我真不是跟你吹，我这道菜是跟一个脾气比你差很多的老头学的。”
说到这他一口把杯中酒干掉，然后接着说：“不过那老头虽然脾气不咋样，但手艺真不错，您尝尝，鲜掉你的下巴！”
说到厨艺，那他陈阳顿时有了自信的本钱，在众人面前也没了刚刚的拘束，侃侃而谈。
戚老和中年人笑眯眯地看着陈阳，觉得这个年轻人真有意思。
有多少家庭显赫的年轻人到了这里战战兢兢。
但他不是，看得出，刚认识时，这个年轻人有点拘谨。
不过很快他就放松多了。
现在好了，一说到厨艺……
额，也可能是一喝到酒……
这个年轻人好像彻底放开了。
从四鳃鲈说到一个叫妞妞的小女孩，从妞妞说到那个叫老惠的厨师。
然后又谈起他的师傅吕小燕……
几人一边喝汤一边看着越喝脸越红，越喝谈兴越高的陈阳。
老人喝了一口四鳃鲈汤后，竖起大拇指对陈阳道：“看不出来，你年纪轻轻手艺真不是吹得。”
陈阳醉醺醺地自豪一笑，拍着胸脯吹牛：“那当然，我可是系统……嗝！系统性学习厨艺的男人，我做的菜全是S+！”
老人饶有兴趣地问道：“S+?是你给你的菜评的分吗？”
陈阳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顶顶好吃的意思。”
老人喝了一口平桥豆腐羹，然后啧啧称赞道：“年轻人口气不小，不过没有吹牛，确实很好吃。”
中年人和老廉相视一笑，确实，今天这顿饭，所有人都觉得美味无比。
大家都是吃过见过的人，厉害的厨师也认识不少。
但能使自己做出的每一道菜都让大家记忆深刻的，那只有眼前这个年轻人。
陈阳喝的有点多，他怔在酒桌上不知道说了多久。
印象中好像自己说了什么“系统”、“S+”，嗯，问题不大的样子。
嗯？
陈阳突然脑海中划过一道闪电。
卧槽！
“我刚刚说了什么？系统？还是系统性来着？还有S+，卧槽卧槽！喝酒误事啊。”
突然之间他背后冒出一身冷汗，再看众人全都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陈阳晃了晃脑袋，试探着问：“我刚刚是不是喝多了说胡话来着？”
老廉笑道：“没有啊，挺有意思的！”
老人也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这么多故事！”
中年人更是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对，没错，很有意思！”
“嘶”陈阳倒抽一口冷气。
老人家里祖辈搞机械的，戚云搞火箭研究的。
也就是说这家都是搞科研的。
那自己这踏马背着系统会不会被拖去搞科研啊，解个剖啥的是不是很合理？
陈阳挤出一丝笑容：“对了，厨房里的糕点好了，我去端上来。”
还没等陈阳起身，戚云突然从外面端个盘子笑眯眯地走了进来。
“蜂糖糕来咯！”
陈阳看着自己这个学长，肚子里都踏马快骂娘了。
本来自己像借个机会离席避避风头，看看形势，万一要是有人来抓，厨房里好歹还有点防身用的刀具。
麻蛋，这小子一出现，把陈阳的计划全踏马毁了。
戚云这家伙哪里知道陈阳心里已经把他骂成了狗，还一脸开心的将手中的盘子放在桌上。
“都尝尝……”
众人的眼光纷纷朝那盘子看去。
尼玛，这是什么玩意儿？
一摊刚发好的面饼？
中年人皱眉问道：“你端来的是啥？”
戚云好像挺害怕他爸，嗫嚅道：“蜂糖糕……”
“谁做的？”他爸又问。
戚云看了看陈阳。
陈阳吓了一跳，你踏马这是什么意思？这尼玛一盘子垃圾玩意儿你不会像栽赃我吧？
还好戚云不好意思地说道：“是小五教我的！”
“小五？”
戚云笑道：“就是他，陈阳，小名叫小五，跟我本科一个学校，还是我学弟！”
戚家父子这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年轻人名叫陈阳，小名小五。
老人哈哈一笑：“小五，来，别客气，我们一起尝尝小云的作品。”
戚云闻言顿时又支棱起来了，他兴奋道：“爷爷，我告诉你，别看我这个外形不咋样，但味道肯定不错！”
戚老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然后对中年人道：“别一天到晚凶小云，年轻人活泼一点很好嘛，你看，他还有一个这么健康的爱好……烹饪，我觉得很不错。”
说到这，他一口将手中刚刚取来的蜂糖糕咬了一大口。
“……”
“……”
“……”
“小云啊，做的不错，不过……下次别做了。换个爱好！”戚老的表情……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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