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任何树叶，在锅中干靠都会产生焦苦味。
陈阳之前在熏鸭子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那种味道。
不过那种味道不仔细闻会被人忽略掉，因为跟锯末产生的烟熏味太像了。
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里出现了问题。
“你是怎么发现的？”陈阳好奇地问师妹。
说到这里，叶佳怡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红着脸道：“我是从茶泡饭中领悟出来的道理。”
“茶泡饭？”陈阳不能理解。
叶佳怡点了点头：“驲本不是茶泡饭比较流行嘛！”
“一般日式的茶泡饭会用玄米茶或者绿茶来做，不过有一次我突发奇想，想试试中度焙火后的茶叶冲泡出的茶汤泡饭是什么味道！”
陈阳没有笑话师妹，美食就是不断创新和探索的过程，有这种想法一点都不丢人，反而是种很宝贵的品质。
“是不是像咖啡？”
叶佳怡眼睛一亮：“对对对，我就是受到咖啡的启发，想试试中度烘焙后的茶叶泡饭是什么味道。”
“然后呢？”陈阳很感兴趣！
叶佳怡可惜道：“失败了，茶泡饭吃在嘴里烟熏味太浓，而且还有股子焦苦味，不好吃！”
陈阳点了点头。
现在看来，这个苦味的源头就出现在干靠的材料里。
突然，陈阳灵光一现：“为什么兰明璐在配方中明明有锯末，但兰友敏送来的材料只有茶叶和香樟叶？难道……”
兰明璐肯定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然后他的做法难道是……从干靠的材料中去掉了锯末？
想到这，陈阳赶忙掏出手机，但他刚准备拨出兰明璐电话时，他的手指却停住了。
“会不会还有种可能，兰明璐给了传统的配方，但他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办法，而这个办法是他的核心秘密，不想告诉我？”
想到这陈阳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种秘密绝不可能轻易教人，他这个电话打过去属实有点唐突。
可转念一想，陈阳又觉得不对。
首先，从昨天的接触看来，兰明璐这个人是个很敞亮的人，他既然说教，那应该不会藏私，而且如果他想保守秘密，干脆不把“锯末”写在配方中，岂不是更好？
陈阳将两种可能在脑中翻来覆去想了半天，终于决定给兰明璐打个电话。
电话那边的兰明璐对陈阳的这番电话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
“你为了鸭子中有焦苦味才打得这个电话把？”兰明璐在电话中笑呵呵问。
陈阳听到这句话时心里顿时一松：“没错，兰大师，真是打扰了，一大早就打扰你休息！”
兰明璐却不以为意道：“年纪渐渐大了，觉也少了。倒是你，这么年轻，一大早就开始研究新菜，我那儿子兰友敏应该跟你好好学学啊！”
说到这，他笑着问：“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把锯末写在配方中，但给你送去的材料却只有树叶和茶叶？”
陈阳点了点头，恭敬请教道：“没错，兰大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兰友敏沉吟了一会儿后告诉陈阳：“如果我告诉你，这个配方我也只是学了个半吊子，你信吗？”
陈阳毫不犹豫地说道：“信！”
兰明璐道：“这个配方是我从师傅的笔记中找到的，颐之时的当家当年将这个配方给了我师父，但我师傅并没有传给我们。”
“他去世后，我负责整理他的笔记，在笔记中发现了这个配方，不过，笔记因为很久远了，这一个配方上有一大片墨水，很多文字都看不清了。配方我也是勉强整理了出来。”
陈阳恍然大悟：“就是如何处理焦苦味这个地方被墨水污染了？”
兰明璐叹了一口气：“没错，就是这么巧！”
陈阳听到这真想捶脑袋。
兰明璐道：“既然你打了这个电话，发现了这个问题，那我告诉我的处理方法吧！”
陈阳眼睛一亮：“您发现了解决方法？”
兰明璐苦笑一声：“我的方法很差劲，只是退而求其次，在干靠的材料中取消了锯末！”
陈阳闻言顿时皱眉道：“兰大师，这么做的话焦苦味或许被减轻了，但烟熏味却不足，这样的成菜风味会大打折扣啊！”
兰明璐点了点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除非你用大料、草果之类的给鸭肉增味，不然我这个办法就是最好的保持鸭肉清香的办法。”
陈阳听到这总算是听懂了。
想要解决焦苦味，在兰明璐看来有两种办法。
第一，取消锯末，以牺牲烟熏味的代价，消减焦苦味，有人问，为什么不是去掉樟树叶和茶叶？废话，去掉了那还叫樟茶鸭嘛？不动脑子。
第二，就是跟市面上的樟茶鸭学，改第三步上笼蒸制为下水煮制，在煮制的水中加入大量调料，比如之前说过的八角、大料、草果这些。
第二点陈阳直接PASS掉了。
为什么？
因为第二点的做法其实就变成了街头最普通的卤鸭，这么多香料加进去，你还吃个屁的香樟味和茶叶味？
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事情，陈阳绝不会做，也不屑去做。
可是兰明璐的解决方案就好嘛？
不，少了烟熏味，樟茶鸭整个的风味也会少一半。
“真是个难题啊！”陈阳挂了电话后，支着脑袋看向窗外发呆。
叶佳怡看着陈阳愁眉苦脸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怕说得不对，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
陈阳发现了她的异常，于是叹道：“有什么话直说吧！”
叶佳怡想了想才说道：“师兄，其实你刚刚做的樟茶鸭子已经很好吃了，最少秒杀帝都市面上所有的樟茶鸭！”
陈阳耸了耸肩：“你发现问题不解决问题，那岂不是自欺欺人？”
叶佳怡点了点头，然后结结巴巴道：“我，我倒是有个想法，不过，害怕你说我异想天开！”
陈阳白了她一眼：“有话快说，你不说我一样掰头你！”
叶佳怡：“……”
叶佳怡最后提出了一个想法：“师兄，你说我们在干靠树叶、茶叶和锯末时加点煮熟的米饭进去怎么样？”
“嘶！”
陈阳忽然转头看向师妹，那眼神简直想要吃人。
“师，师兄，我就是瞎说，你听听就好了！”
陈阳脸色突变，欣喜若狂地伸手将师妹的脸扯成了鬼脸：“师妹，??3??8(°??7??8‵??0??5′??7??8??3??8)好师妹，你以后就是我的御|用二厨了，一辈子不换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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