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瑾笙突然嗤了声,“只是想见你一面,又不会吃了你,你这么怕做什么?”
还搬出了顾寒生,瞧她这点儿出息。
更何况,顾寒生这个人他何时又惧过呢?
陆瑾笙朝街对面看去,地下城的入口总是隐蔽而不起眼的,他眸子眯了眯,问她,“进去做什么?”
凉纾不想说话,一直低头看着地面。
“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能还给我?”
话音落,凉纾掐着手指,抬头看着陆瑾笙。
似乎是知道这话她回答不上来,陆瑾笙唇角轻扯了下,“你拿去卖了?”
凉纾闭了闭眼,随后道:“你的东西,我自然会还你,我巴不得这辈子都跟你没有任何关联。”
空气燥热,耳边除了呼啸而过的车声,在没有别的杂音。
她似是想到什么,问他,“陆氏如今这个样子,是你想要的吗?”
提到陆氏,陆瑾笙力脸上的神色也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
凉纾又说,“爷爷是很想你回去的,他身体不好,好像还住院了。”
陆瑾笙突然上前,鞋尖几乎要抵上她的了。
他身形高大,此刻微微俯身,和凉纾的脸不过咫尺的距离,“一个被扫地出门的人,还回去做什么?”
凉纾抿了一下唇,伸手将他一推,看着陆瑾笙往后退了两步。
她赶紧站起来,哼了一声,“你该知道我是如何恨陆家如何恨你的,你回不回去跟我也没有关系。”
她只是动了恻隐之心,毕竟陆礼贤从小对她就还不错。
这次,陆瑾笙看着她走向自己的车,然后利落地倒车离开这里。
他站在街头,双手叉在裤袋里,长身玉立,目光却格外悠长深远。
凉纾说的对,他是一个见不得光只能活在黑暗中的人。
而他这辈子也不想从黑暗中走出来,唯一的愿望便只有凉纾,以后不管是天堂也好,地狱也罢,他就想拉着她一起。
而陆瑾笙相信,事在人为。
……
于慎之最近频繁前往虞山别墅。
他最近跟顾寒生见面的地方都在这里。
又是一晚顾寒生读完曾经苏言写的日子从那间房里出来。
于慎之掐灭手上的烟头走上前,往虚掩的门内看了眼,随即拧眉道,“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恐怕除了苏言,没人知道那东西在哪儿,”
顿了顿,于慎之继续说,“我问个实际的,如果最终她醒不过来怎么办?你知道的,就算是植物人也不能长久的睡下去,最终的结果不是醒就是……”
接下来的话,于慎之没有继续说下去。
顾寒生伸手从他胸前的口袋里将香烟给抖出来一支,于慎之倒是很懂地拿出打火器点上,两人一路从楼梯往楼下的院子里去。
阿云听到脚步声从大厅一路跑过来,几步越上缓步台往顾寒生的膝盖上巴拉。
于慎之有些怕这玩意儿,连忙往后闪身。
顾寒生瞧他那样,嘴角滑过轻蔑的弧度。
随后他一个很轻的呵斥,阿云便很听话地跑下楼梯,站在一个很安全的距离摇尾看着两人。
于慎之啧啧两声,企图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解释,“也不是我怕,你这够什么德行你自己心里清楚,听说前些日子它还咬伤了人。”
顾寒生眉头微微拧了下,似是不信。
“你别搞得好像我冤枉了它一样,你们家佣人亲口说的,就在这别墅里咬的,它身上都是血。”于慎之唯恐天下不乱地说。
顾寒生眸子危险地眯了眯,他吐了一口烟雾,“阿云不喜欢别人污蔑它。”
于慎之看那狗的模样,识相地闭嘴不说话了。
走出院子,外头空气好了很多,也没有在室内那样压抑烦闷的气氛。
于慎之眺望着这座像牢笼一般的房子,他突然说,“你确定你这个金屋藏娇的事情不需要跟她说一声?”
顾寒生似乎被快要燃尽的烟头烫了下,这才恍惚地低头。
脑海里想的却是,他竟然无意识破坏跟阿纾的约定,什么时候开始他又在抽烟了?
想至此,顾寒生扔了手上的烟头。
于慎之没得到刚刚那个问题的答案,于是继续问,“你别逃避问题啊,我说你确定不让她知道这档子事?”
“她知道。”顾寒生语气十分平淡。
这个她,两人都心照不宣知道是谁。
“你确定她知道苏言存在的来龙去脉吗?要不要还是找机会坦白吧,你这两个月来遮遮掩掩的样子,我看到都觉得够了。”
说完,于慎之狠狠吸了一口,见他手上没东西了,于慎之又从烟盒里抖出来一支准备递给他,顾寒生却拒绝了。
顾寒生说,“这事没尘埃落定之前,不能坦白。霍起庭知道我要从霍沁身上下手,那么他也能从她身上下功夫,”顿了顿,顾寒生目光看向远处的漆黑,“必要的时候,我会跟她离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