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杏是个丫鬟,平时都是穿着棉布麻衣,这一转眼儿,换了一身扣纱的桃红色襦裙回来,胳膊上还挽着披帛。
小风儿一吹,飘飘欲仙的,还真有几分风姿。
司剑抱着剑斜依在门口,看到这样的春杏,眸光闪了闪,唇角泛起一丝为不可查的讥讽。
春杏看也没看司剑,这人从来不说话,也不阻拦她进越王的房间送吃食。
可是,这次,司剑伸出了剑,挡住了她,淡漠无温的问道:“有事?”
春杏脸色一僵,柔声道:“这是王爷要的水果,奴婢给送了过来。”
司剑眸子微敛,道:“你稍等,王爷在处理重要公文,我通禀一下。”
春杏脸色一白,端木烨根本没要水果,露馅儿了怎么办?
但是,事已至此,她不能硬闯,也不能回去,福了福身,道:“有劳大叔了。”
司剑:“……”
大叔?你才是大叔,你全家都是大叔!
他还年轻着呢好吧?
心里吐槽,转身进了房间请示,一会儿出来,对着春杏晃了一下脑袋,“进去吧。”
春杏忐忑的心放进了肚子里,斜楞了司剑一眼,走了进去,还把门关上了。
端木烨坐在书桌前,一袭锦缎华服显得身材颀长,俊逸不凡,从骨子里散发着上位者的冷傲尊贵。
春杏平时要装低眉顺眼,这次第一次这般仔细的看端木烨,看的有些失神,竟有些看呆了。
端木烨眼睛有些微微眯起,修长如玉的手指托着头,轻轻揉着太阳穴。
春杏微微一笑,款款走到书桌前,柔声道:“王爷是不是累了?让奴婢为您按摩一下肩膀吧?”
端木烨抬眸,眯着眼睛看着她,似笑非笑,“不必。”
春杏被他看的心尖儿乱跳,脸上飞起红霞,“那……奴婢为王爷唱曲儿、跳舞,解解闷儿?”
端木烨想了想,点点头,“好。”
春杏得逞的一笑,就知道男人吃这一套,轻轻嗓子,唱了起来。
声音婉转如夜莺,随着歌声,身子也扭动起来,姿态柔媚,电眼儿乱飞。
哪有半分平时低眉顺眼、安分守己的样子?
她见端木烨眸色迷离,痴痴的看着她,娇媚一笑,旋转了两圈儿,就往端木烨的腿上坐下去。
同时,胳膊扬起,欲去搂端木的脖子。
谁知,刚撅起腚,就感觉被人踹了一脚,飞了出去。
摔了个大马趴,还是脸先着地。
她抬起头来,额头磕青了,鼻子里有两条鼻血缓缓流下来。
她心中震惊,但随即了然,摆了个自以为很迷人的姿势,柔媚道:“原来,王爷喜欢这个调调儿……”
说着,缓缓回头,突然呆住。
只见,凌飞飞站在端木烨身边,抱着双臂,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端木烨端坐在那里,冷肃凌厉,没有半点迷离懵懂的样子。
凌飞飞抬起腿,转了转脚腕,嘲笑道:“还挺有弹性的,我这脚艳福可不浅呢。”
春杏一看凌飞飞的长相,就知道她是谁了,顿时面如土色。
她眼神儿闪了闪,忙爬起来跪好,楚楚可怜的道:“奴婢只是个丫鬟,是王爷让奴婢唱曲儿、跳舞的。”
“别装了!”端木烨从书桌下拿出一个笼子。
笼子里有两只兔子,现在正做着繁衍后代的事情。
春杏脸色通红,目光闪躲,“这,这这……”
凌飞飞淡淡地道:“你的下毒手段挺高的,在每天的点心里加了冷白豆的粉,口感与黄豆面差不多,少量也无毒。
但天天吃,慢慢积累多了,会产生一种物质,这种物质也无毒,但一遇到此特产的高山香茶,就会有助兴的作用。
今天,你的茶就是用的这种高山香茶,所以,你换了这骚气十足的衣裳,回来了。”
别说,这种下毒方式真是高明,神不知鬼不觉。
这两种东西在现代已经灭绝了,系统都检验不出来。若不是用兔子做实验,她都发现不了其中的奥妙。
端木烨冷笑一声,道:“以为自己长的有几分像越王妃,就能让本王多看一眼吗?本王喜爱的是越王妃这个人,不管她长的什么模样!”
春杏露出颓败之色,忙磕头求饶,“奴婢知错,奴婢不知越王妃长的什么样子,奴婢只是钟情越王殿下,想伺候殿下而已。”
端木烨冷呵一声,“你以为本王跟你一样蠢吗?来人,先把她的脸毁了,挑了手筋、脚筋,再慢慢审问!”
春杏惊惧的面无人色,哀求道:“王爷,王妃,饶命啊,奴家也是迫不得已,受人胁迫啊!”
凌飞飞挑眉,“哦?说说看,谁胁迫你了?”
春杏道:“奴家本是淮河花船上的姑娘,三个月前,被一位贵人看中,给奴家赎了身。”
花船上的姑娘?
凌飞飞神色一僵,感觉有些一言难尽。
春杏继续道:“奴家还窃喜,以为脱离苦海,攀上富贵老爷,若能生个一儿半女,此生就无忧了。
谁知,对方却将奴家扔在扬州的一个小院子里,派了两个婆子看着,再也没露过面。
直到,前不久,有个男人风尘仆仆的过来,胁迫奴家,来、来勾引越王殿下,还喂了奴家毒药,卖给了人牙子。
辗转来到百越州,被衙门里的管事挑中,买了过来。进了府衙以后,奴家才知道越王殿下竟然在此。”
凌飞飞冷声问道:“下毒方式谁教给你的?”
春杏道:“每次都是厨房的赵厨娘准备好的,说是让奴家照办就行。奴家也是使了银子,才让她告诉奴家其中的关窍。”
端木烨对着外面冷声吩咐道:“将厨房的厨娘都控制起来。”
凌飞飞问道:“住在扬州哪里?”
春杏说了个地址,“两个婆子都凶的很,都不让奴家出门,还是奴家长了个心眼儿,问了收夜香的大爷。”
端木烨问道:“为你赎身的人,看守你的两个婆子,买你的人牙子,你都还记得模样吗?”
春杏点头如捣蒜,“记得,记得!干咱们这迎来送往的行当,认人自是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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