褪下了世子的裤子,苏清欢面色如常,甚至俯身靠近,用手轻轻地在他小腹下面触摸,一度摸到了不可描述的两个东西。
旁边的铁塔男人有些绷不住了,但是贺长楷还算镇定,他的目光一直在苏清欢身上。
苏清欢看着并不对称的两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腹股沟疝气,已经挤压到了一侧yin囊,若是不手术,恐怕后果很严重。这不仅仅是身体伤痛,长大以后,更是他不能言说的精神痛苦。
若是放在现代,小小手术,自然手到擒来。
可是现在她不敢。
在金贵的世子身上,还是如此敏感的部位动刀,若是有闪失或者后续出现感染等术后风险,后果不是她能承担的。
对不起。
苏清欢给世子提上了裤子,咬着嘴唇,心里默默道,挨板子也认了,总比保不住性命强。
陆弃还在等着她回家,还要等着她手术,她怕是难以做到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世子,虽然她很想这么做。
苏清欢眼中的纠结之色,尽数落到贺长楷眼中。
苏清欢从脚踏上起来,跪倒道:“王爷恕罪,民妇无能,愿意受罚。”
铁塔男人希望破灭,不敢置信地怒道:“你刚才诊脉就知道哪里出问题了,怎么会不知道怎么治!”
苏清欢垂首:“民妇确实知道这是什么病,但是无能为力。”
男人还想说什么,被贺长楷拦住。
“银光,”贺长楷面色冰冷,“拖出去——”
苏清欢闭上眼睛,屁股开花,惨了!
“杖毙!”两个简洁冰冷的字,直接判了她死刑。
苏清欢大惊失色,抬头看着贺长楷;而他看着她,目光了然而残酷。
银光以为自己听错了,难得迟疑了一下。
但是贺长楷眼神一扫,他立刻亲自上前,伸手要来拖苏清欢。
苏清欢:“等等,我,我再想想,也许还能想起来。”
眼前的男人,细致到可怕,定是刚才看穿了自己的犹豫。这下箭在弦上,怕是不得不发了。
“那你他娘的快想啊!”铁塔男人怒了。
贺长楷道:“罗猛退下!”
然后,他依然居高临下看着苏清欢,眼神威慑,气场冰冷。
苏清欢本来也在尝不尝试间徘徊,见状下定了决心,道:“民妇可以尝试救世子,但是成与不成,各占五成。”
罗猛眼神惊喜:“成,救救救!”
贺长楷却面无表情地道:“救活了,你活。救不回来,你陪葬!”
苏清欢真想把手术箱子扔到他脸上,你这是医闹!
贺长楷看着她黑亮的眼眸中燃起小小的火焰,气鼓鼓地似乎就要发作,然而她又似乎很快做出了决断,开口道:“我需要准备几日。”
“准。”
“我想给我相公写封信报个平安。”
“准。”
“还有,”苏清欢把唇瓣咬得发红,“我治疗的时候不许外人进来看,不许打断,偷看也不允许。若是违背了这三条,出事了不能怨我。”
“准。”
苏清欢长出一口气:“没了。”
贺长楷下令让人把剩下的大夫带出去,然后让人带苏清欢下去准备。
“王爷,”罗猛急急地道,“您觉得这妇人真行吗?”
“云南的所有名医都束手无策,”贺长楷看着床上的世子,如星寒眸中露出些许怜爱之色,“这妇人颇为古怪,说不定另辟蹊径,就此医好了……世子。”
“爹,我不想让她给我治。”世子虚弱地道。
他已经八岁了,不想一个女人亵玩自己那处。
“你给老子老老实实的……”
“王爷,”银光出去后又进来,花了很大勇气才敢回禀,“派去盐场打探的人回来了,说,说是没找到……”
贺长楷一掌拍在黄花梨桌上,桌上的茶杯滚落,茶水横流。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目眦欲裂,情绪难抑。
银光单膝跪下,壮着胆子低头回道:“所有活着的人都已经排查过,盐场每日都有人死去,抛尸于废弃的盐井之中,无法找寻。”
“继续去找,我不信,他这样就没了。”贺长楷说完,拂袖而去。
再说苏清欢,她被带到了旁边院落中,要来纸笔先给陆弃写信。
“相公,一切都好。”
(好得快死了……)
“有五两银子在东厢房的西北角地里,有五两银子在院子里的水缸旁边,画着鱼那里,还有五两银子……你要好好看着,别让我祖母偷走了。”
(家底都交给你了,赶紧拿着银子跑路啊!)
写完了这些琐碎,她想了想,又添上最后一句。
“林三花家的狗要下崽子,答应给我一只,你盯着些,别让别人讨去了。好好看着家,哪里都不许去,别勾三搭四。”
(大哥,都是反话,你快走!)
她放下纸笔,把信装进信封里,双手呈给银光:“麻烦大哥了。”
“赶紧准备给世子治病需要的东西。”
“是。”
见银光拿了信出去,苏清欢撇撇嘴,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出去就会没素质地偷看,哼!
贺长楷回到自己书房中,屏退所有人,一拳砸在书桌上,木屑崩裂,他的手背上鲜血淋漓。
眼中热泪滚滚而落,山一般的男人哽咽着喃喃自语道:“鹤鸣,你怎么就没等到九哥来!”
紧赶慢赶,日夜兼程,却终究还是来不及吗?
银光听说王爷把自己关在书房中,也不敢打扰,过了许久,听见里面唤他,才敢推门而入。
“你在外面徘徊许久,有什么事?”贺长楷身上的悲伤退去,只余冷硬。
“回王爷,陆苏氏写了一封信,要带回去,请您过目。”
贺长楷伸手从他手中接过信,一目十行看完,道:“一手簪花小楷,不是村妇能写出来的;你派人去送信,然后打听下,她到底什么来历!盐场那边,继续加派人手!”
银光称是,捧着信出去了。
贺长楷推开窗,北风寒凉,花枝惨然,天凉好个秋!
苏清欢对此一无所知,咬着笔头,认真地写着方子——既然已经被逼出手,一定要尽全力救治世子。
“喂,女人!”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苏清欢循声望去,看见窗户里探进一个小脑袋——是个七八岁的男孩,眉目清秀,鼻梁英挺,眼中有探究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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