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让苏清欢头皮一麻,顿时清醒过来。
她管柳轻菡皇贵妃还是宫女,关她什么事!现在最重要的是,那老妖婆要分开她和陆弃,是可忍,孰不可忍!
硬杠是不行的,毕竟新皇已经登基,皇上金口玉言,旨意已下,无可更改。
她还在想如何应对,就听陆弃道:“先接旨。”
苏清欢这才叩头双手接过圣旨,很快被陆弃扶着一起起身。
手中的圣旨仿佛千万钧重,热得烫手。
从此以后,头上悬着一柄剑,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落下。
那太监甩起拂尘搭在臂弯,倨傲地道:“苏清欢,给你半个时辰收拾收拾东西,跟咱家出发,回京复命。”
陆弃揽住苏清欢,沉声道:“内子身体孱弱,承受不起舟车劳顿的辛苦。我会上封奏折禀明情况,你带着奏折回京复命便是。”
苏清欢福至心灵,用手撑着头道:“将军,我头痛难忍,快站不住了……”
说话间,闭上眼睛,头往后一仰,倒在了陆弃的怀中。
太监:“……”
演技这么浮夸,太过分了!
“苏姑娘,”他厉声道,“您是皇贵妃娘娘的亲生女儿,来之前娘娘还反复吩咐,让咱家路上好好照顾您。娘娘思念您都病了,您若是孝顺,就算生病了,也该体谅她思念之心……”
“住口!”陆弃怒斥道,“我的夫人,轮不到你说话!”
太监空中的“苏姑娘”,把他惹怒了。
他一字一顿地道:“十万人见证我娶了她,这里没有什么苏姑娘,只有秦苏夫人!”
太监嘴唇动了动,在陆弃的气势威压之下,只敢低声嘟囔:“无媒无聘的……”
陆弃抱着苏清欢,飞起一脚把他踢飞,冷嗤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
苏清欢觉得很解气,在他臂弯里偷笑,却透过缝隙见到后面的李慧君在冲她比划。
摸肚子?
肚子怎么了?
苏清欢没太明白,又抻脖子往后看了两眼。
李慧君见她终于注意到自己,心中高兴,但是又见她一脸懵懂,心里把她骂得狗血喷头。
她想了想,做了个呕吐的姿势,又做了个夸张的虚托肚子的姿势。
苏清欢立刻明白过来,想了想,看那太监爬起来了,正面红耳赤要跟陆弃理论,忙拉住陆弃衣襟,带着哭腔道:“将军,我肚子疼,好疼啊!我们的孩子,是不是我们的孩子出事了……”
说话间,她在陆弃腰间掐了一把。
陆弃何等聪明,立刻训斥道:“别胡说八道!叫大夫来!”
众人都愣住了。
原来,苏清欢有孕了?
地虎军众人都替陆弃高兴,而那太监的脸色则有些诡异的纠结——连孩子都有了吗?那……
一阵兵荒马乱之后,苏清欢被陆弃抱回了营帐中。
有了时间缓冲,两人开始商讨对策。
“怎么办?”苏清欢看着陆弃道,“不知道那两个人又在盘算什么。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八,不,皇上,对我那么有兴趣?我身上真有宝藏不成?”
“胡说八道。”陆弃被她逗笑。
“你说是不是想让我进京,来要挟你听命?”苏清欢认真想了想后道,“他对镇南王谋反的事情,不会是一无所知。可是现在百废待兴,如果镇南王反了,这天下姓什么真不一定。所以眼下,他应该很害怕,也想尽办法要阻止镇南王谋反。”
而陆弃就是贺长楷的一柄最锋利的利剑,一旦出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令皇上心中难安。
如果能控制陆弃,那就是斩断贺长楷的左膀右臂。
苏清欢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敲着桌面道:“用锦奴控制贺长楷,用我要挟你,总会让你们投鼠忌器。”
陆弃神色平静,听她说完后,依然握着杯子缄默,棕色的瞳孔幽深暗沉,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种沉稳让苏清欢躁动的心稍微安定了些,伸手握住他的手背:“你有什么主意?假装怀孕躲不了太长时间,过几个月肚子没出来,别人就知道了。”
“去是一定不会让你去的。”陆弃道,“先称病称孕,过几个月,这天下不一定姓什么!”
“要是还姓楚呢?”苏清欢追问道。
“那我就捅破天,让这天下改个姓!”陆弃一脸决绝,目光深邃狠辣。
“你想当皇帝?”苏清欢看着他,“想后宫佳丽三千对不对?”
“你一个已经让我头疼了,醋坛子。”陆弃捏捏她的脸颊,脸上寒霜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暖和煦的微笑。
苏清欢换回了之前的话题道:“那皇上可会容我们几个月?会不会现在就?”
“现在也不必怕他。他不敢!”陆弃笃定地道,“你既然已经‘有孕’,就好好保胎。他若是敢强行让你上京,我就带你打到京城。”
“公然抗旨,这……”苏清欢很怂。
“这不用你操心。”陆弃摸摸她的头,“好好躺着‘养胎’,我去给表兄写信。”
这里的情况总要和贺长楷通个气,省得哪天他也被打个措手不及。
不知道陆弃如何写的奏折,也不知道他如何打发那太监,反正这事情以苏清欢在营帐中呆了三天“保胎”结束。
她并不担心之后的事情,过四个月,肚子该显怀的时候,就说孩子不小心没了就是。
可是令狐大夫显然是能看出端倪的,等她又如常到军医处的时候,对她道:“过来过来,我给你把把脉。”
苏清欢笑嘻嘻地伸出手来。
“你可得好好保着。”令狐大夫诊完脉后冷哼一声,压低声音道,“就知道你这瘦得排骨模样不好生养。”
苏清欢不服气:“只要想要,三年抱俩毫无压力。”
她的声音大了些,引得旁边的士兵哄笑起来。
令狐大夫道:“你还敢给自己用红花,以为自己艺高人胆大,实际上就是蠢!一旦剂量控制不好,以后不能生了,我看到时候哭的是谁。”
苏清欢吐吐舌头:“不能离开数量谈毒性,我有分寸的。”
话虽如此说,她还是决定回去减轻些红花的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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