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作顿了下,慕程远询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慕瓷赶忙起身,把座椅放回原位,然后绕过餐桌,在霍行涧身边坐了起来。
慕程远脸色肉眼可见的阴郁起来,手也紧握成了拳。
“程远哥,我给你倒杯水吧!”
慕瓷看到慕程远有种即将发飙的趋势,忙倒了杯水,递给慕程远。
慕程远接过,表情也缓和了不少。
慕瓷松了口气,找话题道,“程远哥,你怎么想起跟……”她看了眼霍行涧,“我老板吃饭了?”
“之前南湾的旅游项目,需要对接一下。”
慕瓷松了口气,“这样啊……”
她原本紧绷的神情稍稍放松了下来,下意识抱着水杯喝水。
一顿饭,吃的相当沉默。
快结束的时候,霍行涧忽然道,“慕秘书,这周末,慕总也要去桐城,到时候也许你们还能见面。”
慕瓷一怔,抬头,“程远哥,你也要去桐城?”
慕程远嗯了一声,“有笔生意要谈,”顿了顿,“顺带,想去沈叔叔的墓园看一下,好多年都没去了。”
沈锦荣当年出事后,下葬在了桐城的墓园。
方挽棠的墓也在哪里。
慕瓷垂下眼睑,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几乎每年过年和清明,她都会特地回一趟桐城。
但是今年,她至今都没去。
从餐厅出来的时候,慕程远拎着车钥匙,回头看了慕瓷一眼,“你现在是要回公司上班?”
慕瓷嗯了一声,“我送你到停车场。”
她往前走了两步,然后回头看霍行涧。
霍行涧挑眉,“慕总,我这秘书听话的很,我一分一秒也离不开。”
他顺势拉住慕瓷的手,径直拽回到了自己身旁,
“慕秘书,你说呢?”
慕瓷努力忽视掉落在腰间的手,冲慕程远笑了下,“程远哥,你开车回去的时候慢一点。”
慕程远嗯了一声,目光不动声色扫过霍行涧搂着女人的手。
“我走了。”
他转身,消失在拐角。
慕瓷这才侧身,推开了霍行涧扣着自己腰的手。
她深吸了一口气,平缓语气道,“霍总,您有未婚妻,以后在外人面前,您还是跟我保持距离的好。”
昨天晚上秘书长的生日聚会。
还有这次吃饭。
公司的人或许不会胡说,毕竟霍行涧昨天杀鸡儆猴过。
但是餐厅不一样,肯定有人会看见。
霍行涧漆黑的眼眸落在女人白净的脸蛋上,唇瓣挑起些许笑容,“你觉得,你有跟我讨价还价的权利?”
慕瓷一怔,一颗心凉的彻底。
这段时间,霍行涧对她,其实是十分纵容的。
而且态度,也明显软了许多。
如果抛弃掉那些不美丽的开始,他们这段时间的相处模式,其实有点像是慕瓷眼里正常情侣的相处状态。
可即便一切如此美好,慕瓷却清晰的知道,都是表面上的。
猎人在猎物面前的伪装,只不过……
是为了取得猎物的信任。
慕瓷轻轻咬唇,“抱歉,霍先生,是我逾矩了。”
她脑袋低的很低,从霍行涧的角度可以看到她的后颈,弧度格外漂亮。
她乖顺,温和,没有攻击性,仿佛又回到了最开始认识的慕瓷。
小兔子和大灰狼,故事又仿佛回到了原点。
……
慕瓷赶到公司上下午班的时候,期间看了眼包里慕程远之前偷偷给她的手机。
上面有一条短信,是慕程远中午吃饭发的。
【阿瓷,桐城没有慕程远的人,就算他能及时布控,也需要时间,如果你想离开,可以放心把一切交给我,我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的离开。】
慕瓷看着消息,有些蠢蠢欲动。
她想走,这是毋庸置疑的。
可如果她离开了,以霍行涧的行事作风,恐怕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到时候,第一个遭殃的就是慕家。
而且,十八年前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她不能走。
迄今为止,唯一能调查处当时真相的人,除了霍行涧之外,她目前还找不到能帮自己的人。
一整个下午,慕瓷都在想这件事。
快下班的时候,慕程远又发了消息过来。
【我已经联系了之前在桐城的朋友,到时候他会带人接应我们。】
慕瓷看着手机屏幕,有些愣神。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在看什么?”
慕瓷猛的回头,看到霍行涧的瞬间,忙把手机塞进了包。
她紧张道,“没,没什么,慕夫人说让我抽空回去陪她吃顿饭。”
慕瓷随口找了个借口。
霍行涧看着她紧张的模样,忽然弯腰,两只手撑在了身侧桌沿。
“慕秘书,”他靠近她的耳畔,“下次撒谎之前,记得控制一下表情。”
因为是下班时间,公司的人几乎已经走完了。
可即便如此,慕瓷还是觉得十分不自在。
她下意识推搡,“我……我没骗你。”
霍行涧唇瓣溢出嗤笑,“非要让我把你手机拿出来,你才肯承认?”
他作势,去抢她包。
慕瓷瞬间紧张起来,“不,不用。”
她睫毛颤了下,主动讨好似的攀上了男人的手臂,阻止了他的动作。
“现在是下班时间,”她讨好道,“霍总晚饭想吃什么?我让张妈提前准备。”
之前霍行涧晚饭回去的话,慕瓷基本都会提前告知张妈。
霍行涧看着女人讨好似的动作,堪堪起身。
“让李助理送你回去,我有事。”
他说完,径直从慕瓷身边走向电梯口。
慕瓷惊魂未定的松了口气,瘫坐在椅子里,吓了个半死。
十分钟后,慕瓷离开公司大楼。
她站在楼下看了眼时间,原本是想直接去公交站牌坐车,不用等李缙,可还没走两步,一个女人忽然怒气冲冲跑到她跟前。
她来不及反应,就被女人端着一桶油漆,迎面泼了过来。
她后退半步,错愕不已。
李缙这时刚好开车过来,见状第一时间带着保镖跑了过去,把女人瞬间制服。
慕瓷浑身被淋了油漆,白色雪纺衬衫上惨不忍睹,整个人狼狈不已。
她看着面前的女人,愣住,“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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