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床边,垂眼凝视她身上的伤痕。
瓷白的手臂上,一道道红肿的灼痕从肘弯蔓延至肩胛,血泡翻涌,触目惊心。
尽管伤处已经涂过药,但处理得颇是敷衍,药膏如今只剩下薄薄一层透明胶质,浅浅的覆在伤处。
她脸颊微微泛着红晕,清丽淡雅的面容也为之少了几分冷肃,但饶是在睡梦中,她依然眉头紧皱,显然伤口时不时的疼痛,让她睡的并不安稳。
似是察觉到身旁散发的寒意,她不觉蹭了蹭柔、软的薄被,仿佛乖巧的猫咪,温驯中带着一丝脆弱,让人忍不住心生动容。
一时间,怒气和心疼交织袭上心头,让霍昭庭的表情阴晴难定。
他是不是该夸奖她够能忍,伤的这么重,之前竟还有闲心教训那几个不知死活的废物?
越想心头怒火更炽,他伸手就要推醒她,但手指刚伸出又动作一顿,转而阴沉着脸替她拉上了薄被。
他脱下外套,捋起衬衫衣袖,起身下楼拿来医药箱。
重新坐到床边,从药箱中翻出对症的药,他按下躁郁,仔细给她的伤处涂抹上药膏。
尽管面色难看,但从头至尾,他的动作都轻柔至极,丝毫没有惊醒睡梦中的女人。
突地,时斐搁在床头柜上的手机震动,一条信息弹了出来。
【小斐,我是阿景,你……到家了么?】
霎时,霍昭庭脸一黑,手中动作不由重了几分,时斐眉头一皱,吃痛的缓缓睁开眼。
她眼神迷、离的看眼霍昭庭,脑中意识并未清醒过来,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说完,翻身又闭上了眼睛,身上薄被彻底滑落,露出她布满痕迹的身子。
霍昭庭心头怒火蹭地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心脏绵密的刺痛。
之前在狭窄的工具房里,他闭了闭眼,他压下眼中情绪,轻柔的替她盖好薄被。
没有再折腾她,他悄声退出主卧,在次卧洗完澡后,才回到房间挨着她躺下,温柔又不容她抗拒的将她紧紧圈在了怀中。
伴随她平稳均匀的呼吸声,霍昭庭逐渐抚平眉间褶痕,沉沉睡去。
清晨,时斐眼睫扇动,徐徐睁开了眼。
一瞬的迷茫后,她的意识逐渐清醒,随之便察觉到一只强有力的手臂正放在她腰间。
她下意识侧过头,蓦地对上霍昭庭沉睡的面容。
怔了怔,她小心翼翼地挪开他的胳膊,悄声下床,进了浴室收拾自己。
她依稀记得他昨晚回来过,但没想到他竟会和自己同床共枕一整晚。
毕竟,以往的每一日,她醒来后身边都不见人。
洗漱完,她出了浴室,房中已不见霍昭庭的身影。
一如继往!
垂了垂眼,时斐尽力避开伤处换上衣服,下楼独自吃完早餐。
等了一会,司机还没来,她看眼时间,发了条消息给司机,打算自己开车去公司。
然而,一出别墅,一辆劳斯莱斯便停在了她面前。
后座车窗无声滑落,霍昭庭偏首看了她眼,淡淡吩咐,“上车。”
时斐婉拒:“霍总,不必了,我自己开车去就行。”
霍昭庭眉头下压,“别让我说第二遍!”
时斐顿了下,终究拉开车门上了车,坐在了他身边。
汽车启动,霍昭庭按下档板,隔绝前后。
“早餐吃的什么?”他缓缓开口,捉住她的手在掌中把玩。
时斐眉眼不动,“牛奶,三明治。”
霍昭庭看了她眼,蓦地倾身压向她,“味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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