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三炮本来有些发愁咋把赵大福弄走,如今看来了帮手,便吩咐来的几个人道:“你们几个把那个畜生从地里抬出来,看看他伤到了哪里,要是伤的不重的话,先把他抬到我家去,我看他一夜,等天亮了,我再把他送到公安局去。这个王八蛋,我看不让他坐两年牢,他是不长记性!”
赵大福一听韩三炮要把他送到公安局去,当下就慌了,在地里哀哀地只叫唤,“叔,我真没对麦草做啥,我是被冤枉的,我就是从这里路过,看到麦草一个人在这里,这乌漆麻黑的,她一个姑娘家不害怕吗?我就跟她搭了句话,问她害不害怕,麦草她还以为我想怎么着她,就恼了,骂了我几句,我好好的跟她说话她却骂我,我心里当然不乐意,就回骂了她几句,哪知她突然就扑上来跟我打了起来。叔,我千不该万不该我不该跟一个姑娘家对打,我这也是被她给气的,叔,我敢起誓,我真的没有对她存啥歹心。”
赵大福也不是个傻子,要是真给送到公安局了,坐实了他犯的流氓罪,那可是要坐大牢的,没有个十年八年的可是出不来。
所以赵大福一口咬定了他跟麦草只是打骂,他并没有对麦草做其他的,反正当时就是他跟麦草两个人,也没旁人做个见证,公安局的也不能光听麦草的一面之词。
来的几个人按着韩三炮的吩咐,将赵大福从玉米地里抬出来后,将赵大福扔到了地上。
赵大福屁股一阵吃疼,嘴里又叫唤上了,“你们几个就不能轻点吗,摔的都疼死我了。”
“疼死你正好,也少了个祸害。”其中的一个觉得光摔一下赵大福还不解气,又拿脚狠狠踢了他几下,把赵大福踢得唉哟直叫唤。
韩三炮拿着手电筒照了照,也没在赵大福身上看到什么伤口,用脚去踢了踢赵大福的两只脚,赵大福又是一阵喊疼,韩三炮想这个赵大福可能只是跑的急了,脚崴了。
“把他抬走,到我家里后对小阳的奶奶说一声,然后把他扔到院子里,一会儿我回了家再说。”韩三炮对几人说道。
几人应了,上前抬起赵大福就往村里走。
说是抬,哪会好好的抬,半拖半拉的,赵大福被折腾得叫唤了一路。
几人抬着赵大福走后,接着麦草家浇地的张刚民来了,看到韩三炮竟然在这里,吓了一跳,还以为水泵出了什么问题,他的地浇不成了。
韩三炮也不跟张刚民多说,看麦草家的地已经浇好了,便帮着麦草把沟渠的缺口堵上,对张刚民交待了一下,便陪着麦草一起回去了。
这个时候麦草已经平静了下来,回去的路上,她先向韩三炮道了谢,又问韩三炮怎么突然到地里来了。
“吃晚饭的时候,大富跑到我家跟我说你今儿夜里浇地,他怕你害怕,让我过来帮你一把,我就寻思着先眯上一会儿,差不多轮到你家的时候再过来。谁知道我这一眯就过了头,要不然,也不至于……唉,麦草,这都怪我,事先应该想到你一个人夜里浇地不安全,该安排白天浇地的人家和你调换一下,是我考虑的不周全。”
“三炮叔,这咋能怪你呢,刚才要不是你赶过来,我还真对付不了那个赵大福。再说了,谁也不愿意半夜三更的爬起来浇地,要是你让人家和我对换了,我是高兴了,别人家就有些不乐意了。对了三炮叔,这个赵大福到底是谁啊?”
刚才麦草脑海中一直是一片空白般,来的那几个人的对话她根本就没有听到。
“还能是谁,不就赵家集赵生亮家那小子嘛。”
原本是他!
虽然在这十里八村的,赵大福的名气挺大,不过大家提起他时,都会称他为赵生亮家那小子,还真没有多少人提到他的大名,所以,麦草还真不知道赵生亮家那小子到底叫什么名字,今天才算是真正知道了。
知道了这个赵大福是何许人,麦草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过现在她的情绪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所以也一下子想不明白到底怪在哪里。
韩三炮把麦草送到了她家里,看着麦草进了院子,又栓好了院子的栅栏门,这才转身回自己家。
麦草进了屋,先去看了看庆玉和庆林,两个孩子睡的很香,虽然看不到他们的睡容,可光听到他们均匀的呼吸声,麦草突然就觉得心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
麦草站在两个孩子的床前,静静的听了一会儿,然后便轻声轻脚的退了出去。
折腾了那么久,麦草实在是有些疲累不堪,她也没有力气再去洗漱了,走到自己床前,脱了鞋子就躺倒在了床上。
虽是累,麦草却有些睡不着,刚才的一幕又一遍遍的在她脑海里回放,包括赵大福说过的那些话,也是一句句的在她耳边回响。
麦草总算理清这件事怪在哪里了。
赵大福去的时候,麦草虽然没有看手表,不知道具体是几点,不过当时应该在两点到三点之间。
这个时间段,正是睡意正浓的时候,大家基本上都在睡觉,赵大福咋就不睡觉,而是大老远的,突然跑到韩家村来晃荡?
如果赵大福是趁着夜深人静,想要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那他也应该是去村子里,而不是跑到地里去。
这个季节跑到地里他能偷什么?玉米还在拔节中,大豆也刚刚开花,他可是什么也偷不到。
而且他想要侵犯自己时说的那番话,麦草可是记得很清楚,他说他俩的事两家人都是同意了的,还说他今儿个是奉命来的,麦草早晚是他的人,早一天给他跟晚一天给他一个样。
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早晚是他的人?
他又是奉了谁的命来的?
上次杨桂枝要把赵大福介绍给麦草时,麦草当场就回绝了,赵生福的嘴里咋又冒出那样的话?
麦草突然打了一个机伶,她觉得自己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麦草心里的怒火立刻熊熊燃烧了起来,她从床上跳下来,穿上鞋子便出了门,在院子里拿起一根棍子便冲了出去。
麦草怒气冲冲地,一路小跑着跑到了韩庆有家。
“杨桂枝,杨桂枝你给我出来!”韩庆有家的木栅栏从里面锁着,麦草进不去,便在外面大声喊了起来,韩庆有家养的大狗听到动静,汪汪叫着冲了过来,立时引得周围的狗都狂叫了起来。
韩庆有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被麦草的叫声惊醒了,他坐起来听了一下,推了推一边的杨桂枝道:“是麦草。”
杨桂枝因为心里有事,一直都没有睡着,韩庆有这么一推,她反而闭上眼装起了瞌睡。
韩庆有见推不醒杨桂枝,便下了床,拖拉着鞋子开了门,拿起手电筒,一边往外走一边问麦草,“麦草,出啥事了?”
韩庆有是知道麦草是轮到夜里浇地的,他本想去帮麦草一把,可杨桂枝在家里拖着他又哭又闹,要死要活的,说什么也不让他去帮麦草,韩庆有想着现在麦草跟以前不一样了,也许能找到人帮她,所以他便没有过去。
这个时候麦草来找他,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韩庆有心里非常的不安。
麦草也不答话,等韩庆有把栅栏门一打开,麦草便冲了进来,那只大狗呲牙咧嘴的便扑了过来,麦草手里的大棍一扫,那只狗便被打得汪汪叫着,夹着尾巴跑开了。
“杨桂枝呢?她在哪里?你让杨桂枝出来见我!”
“麦草,到底出了啥事了?”
“出了啥事?你去问问你那个好婆娘!你去问问她那颗心到底有多黑,她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韩庆有知道麦草不是一个爱惹事生非的人,这么晚了她跑过来,火气还这么大,肯定是杨桂枝又做下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了。
不和怎么的,韩庆有一下子想起了多年以前的那件事,他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就抖了起来。
“麦草,你先别急,你慢慢说清楚,到底出了啥事?”韩庆有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发起抖来。
麦草还没有答话,就见杨桂枝打着呵欠,一幅刚睡醒的样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大半夜的,麦草你在我家嚷嚷啥?你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麦草看到杨桂枝,心里的怒火烧的更旺了,她挥舞着手里的棍子朝着杨桂枝就冲了过去。
杨桂枝看到麦草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嗷的一声鬼叫,一个急转身就逃到了屋子里,呯的一声就关上了门。麦草紧随而来的这一棍子,嘭的一声便打到了门上。
“杨桂枝,你给我滚出来!”麦草照着那扇门又来了几棍子,无奈门被杨桂枝从里面闩上了,麦草怎么也踢打不开。
韩庆有赶紧拉住了麦草,“麦草,到底出了啥事了?”
麦草拿棍指着那扇门大叫道:“杨桂枝,我为啥在这里嚷嚷你心里清楚,我告诉你杨桂枝,你这么做,你迟早是要遭报应的!”
杨桂枝本来就有些心虚,这个时候,她哪敢开门出去,她要是出去了,说不定麦草就能把她打成肉饼。
白天的时候,杨桂枝就听说麦草很可能会轮到半夜去浇地,她听了,心里就有了一个想法,立刻就去了赵家集赵生亮家,把这件事告诉了赵生亮媳妇,要赵大福趁着这个机会去把麦草糟蹋了,麦草失了清白,到时候也只能嫁给赵大福了。
杨桂枝与赵大亮媳妇商量好了,若这件事成了,杨桂枝也不要赵生亮家拿彩礼钱,只要麦草把木耳种植场留下就行了。
赵大福因为名声实在太臭,都二十五六了还说不上一个媳妇,因为这个,赵生亮跟他媳妇一直在发愁,要真按杨桂枝说的去做,那可就是平白得了一个儿媳妇啊。
而且这个儿媳妇还十分能干,如果嫁到他们赵家,他们赵家说不定很快就能发家了。
不过赵生亮媳妇知道麦草跟县里的大官认识,她有些担心麦草犯了犟,不但不肯嫁给赵大福,说不定还会把赵大福给告了,那赵大福这一辈子可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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