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老付从县里过来,有时为了赶时间,他会开车过来,不过老付开的那辆小轿车麦草是认识的,很明显的,这一辆并不是老付经常开来的那一辆。
难道是老付又换车了?
还是家里来了什么客人?
麦草一脸疑惑地进了家门,掀开棉帘,看到屋子里坐着两个陌生人,都身着中山装,一脸严肃的表情。
这两人是谁啊,貌似自己不认识啊。
三奶奶正陪坐在一旁,看到麦草回来了,便对麦草说道:“麦草,这两个同志说有事找你。”
不等麦草回应,两人中一个略年轻些的便站了起来,“你就是韩麦草?”
“我是,你们是……”
“我们是省部的,有些事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
麦草一听,顿时吓了一大跳。
虽然麦草对国家的组织机构设置了解的不多,可她也知道部好象是专查官员的贪污腐败的,这个部门的人,怎么找她来了?
麦草觉得自己认识的官员并不是特别多,比较熟的就只有周县长和老付两个人。
难道是他们两个人犯了什么错了吗?
麦草觉得这种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因为麦草绝对相信周县长和老付的人品,那两个人,可是再光明磊落不过了。
“你们,需要我配合调查啥事啊?”
“周良品和付海这两个人你认识吗?”
麦草的心里陡的一沉,难道这两个人真的犯事了?
“认识。”
“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麦草一听这话就有些火了,“你觉得我跟他们是什么关系?”
“韩麦草同志,我们只是例行调查,并没有别的意思,还请你配合一下,实话实说。”另外一个稍年长些的见麦草很生气的样子,赶紧对麦草说道。
“例行调查?你们到底想调查什么?有话你们就直说,别跟我在这儿兜兜绕绕的,我文化不高,听不懂你们说的话!”
虽然麦草也知道民不与官斗的道理,可周县长和老付都是她特别敬重的人,而且她也相信以她对这二人的了解,他们肯定不会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这样清廉的人竟然也要被调查,这肯定是被人泼污水了,这让麦草非常的愤怒。
“请回答我的问题!”
“你让我回答你啥问题?”
“你与周良品,付海这两个人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他们两个一个是县长,一个是农技站的站长,我就是一个普通的老百姓,你说我们会有啥关系?就是普通的同志关系,你说还能有什么关系?
我说同志,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一声,周县长和付站长到底出了啥事,你们也好让我心里有个底,你们要是不说,我心里一直这么紧张着,我就会啥事也想不起来。”
“我们接到举报,说周良品和付海以权谋私,利用自己职务之便为自己及他人谋私利。”
“这个他人指的是我?”麦草用手指了指自己。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麦草一下子激动了起来,一句粗口脱口而出,“放屁!”
“韩麦草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行!”
“一个屎盆子都已经扣到我们头上来了,你还让我心平气和?我说同志,请你去转告举报的人,如果看我不顺眼,大可以冲着我来,不要去牵扯上周县长和付站长两人,我用我的人头担保,周县长和付站长两个都是光明磊落的人,什么利用职务之便为他人谋私利,他们根本就不可能做这种事!”
三奶奶见麦草被气得脸上一片通红,她还真怕麦草脾气上来了,会跟眼前这两人吵上一架,那样的话不但于事无补,只怕还会坏事。
所以三奶奶赶紧对麦草说道:“麦草,人家两位同志只是来跟你了解一下情况,你冷静一下,照实说就是了,两位同志都是国家干部,他们肯定会秉公处理,不会冤枉了好人的。”
麦草听了三奶奶的话,也觉得自己确实太过激动了,现在可不是吵架就能解决问题的。
麦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同志,对不起,刚才情绪太激动了,你们要问什么,只管问,我肯定会实话实说的。
但有一点我要事先声明一下,如果你们想要我添油加醋的跟着抹黑周县长和付站长两人,很抱歉,我做不到。”
“韩麦草同志,这一点是你多虑了,我们只是接到有人举报然后例行调查,如果周良品和付海确实是清白的,我们也不可能故意颠倒黑白。韩麦草同志,请你相信,我们党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同志的。”
“你们要问什么请问吧。”
“韩麦草同志,当初你建木耳种植场的时候,那块场地是不是让你无偿使用的?”
“第一年的前半年确实是无偿使用,因为那时我刚刚起步,资金上比较困难,本着扶持的原则,所以才免去了相关费用。
但是这件事是经过各级领导同意的,而且半年以后,我就与镇上签订了相关的协议,将这块地承包了下来,手续齐全。”
麦草说完,回自己屋里将相关的材料拿了出来递给了两人。
“那工艺品编织这一块,为农公司为什么要转包给你来做?据我们所知,西平县做工艺品的国营工厂就有六家,为农公司却并没有选择经验和设备更先进的他们,而是交给了你来做。”
“工艺品编织这一块,本来就是我接的订单,是我拿了样品在展销会上参展,然后跟人签了合同,我自己签的合同,当然要自己来做,自己赚钱。
可是我没有自己的公司,不管是签订合同还是走帐,都是借了为农的旗号,这一点,我和为农也是签了相关协议的,我需要承担的费用协议里写的也很清楚,我和为农之间的帐务往来记录也都有据可查,都在我拿给你们的那沓资料里,你们可以自己翻看。”
来的两人不再说话,低头翻看着麦草给他们的那沓资料。
两人看完了那沓资料,抬头互相看了看,那位年长的又开口道:“韩麦草同志,还有一个问题想跟你了解一下。”
“请说。”
“我们听说你跟周良品的私人关系不错,你管周老太太叫妈,有没有这回事?”
“有,不过我希望你们能听一听这件事的起因,你们就会明白我为什么叫周老太太为妈了。”
麦草将当初自己如何巧遇周老太太,以及如何与周县长结识都一五一十的讲给两人听。
“我带周老太太吃饭的那家饭馆,我记得叫利民饭店,我曾经托饭店的老板娘帮我找周老太太的亲人,老板娘应该还记得这回事,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一问。
还有,县政府家属院的门卫程师傅应该知道,我当初去找周县长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周良品原来就是周县长,因为这个,程师傅还跟我发了顿脾气,说我不尊重周县长。”
来的两人听了麦草的话,又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站了起来,“韩麦草同志,你说的这些,我们都已经记录了下来,这些情况我们会予以核实的。还有,你拿出的这些材料,我们也要拿回去核实一下,等核实好了再还给你。”
“那可不行,你们要是都拿走了,万一再有啥部门过来调查,我一样证据都拿不出来,那样岂不是要坐实了周县长和付站长的罪名了吗?”
麦草肯定不会让这两人拿走这些材料,如果这两人是举报者那一伙的人,他们把材料拿走后,肯定不会据实上报的,极有可能会暗地里销毁,如果是这样,麦草这里再也无据可查,以后可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年长那位听了麦草的话,一下子笑了,“你这个姑娘心眼倒是挺多,好,既然你不让拿,我们就不拿,反正这些材料,我们在其他地方也可以找得到。”
那人说完,两人便收拾好了刚才做记录用的本子和笔,看样子对麦草的询问算是结束了。
“同志,我能不能问一下,到底是啥人举报了周县长和付站长?”
“韩麦草同志,国家有规定,对举报人是要保密的,所以我们不可以告诉你。”
麦草气哼哼道,“我就想知道,到底是哪个丧天良的人,昧着良心去污蔑他们两个,要被我知道了是谁在抹黑他们,我肯定饶不了那人。”
“韩麦草同志,不可意气用事,你要相信党是决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好了,今天的事就到此结束吧,我们也该回了。”
麦草将两人送出了家门,回来后坐在屋里生闷气,实在不明白周县长和老付这样的好人怎么偏偏还有人向他们身上泼污水。
麦草在家里生闷气,却不想有人来她家调查周县长和老付的事已经在整个韩家村传开了。
传出这话的源头呢,就是麦草的邻居二婶。
自从省里来的那两人进麦草家门开始,二婶就支棱着耳朵留意着麦草家的动静,后来她见麦草回来了,在麦草进屋后就蹑手蹑脚的到了麦草家,躲在外面,将里面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二婶一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更何况这还事关麦草,她更是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麦草马上要倒大霉了。
二婶从麦草家出来后就开始在村子里四处宣扬,不但搬原话,自己还添油加醋了一番,结果呢,半小时不到,这件事就在全村传开了,而且以极快的速度向四邻八乡扩散。
这些话呢,传着传着,味道就全变了,开始还说是麦草被公家的人给查了,后来呢,就传成了麦草已经被抓起来了。
这下可乱了套了,有人等着看热闹,有人为麦草担心,家里有人在麦草这里干活的,更是慌了手脚,生怕麦草的事牵扯到自己家,一个个急吼吼的跑过来,把人赶紧给叫回了家。
当然了,也有一些不信邪的,坚信麦草是清白的,铁了心的跟着麦草走,所以不管家人如何叫,也没有离开。
听说这件事后,最兴奋的就是韩卫红了,她刚一听说这件事,就一溜小跑的冲回了家,刚进家门,就高兴得大叫了起来。
“妈,妈,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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