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这是咋了?”麦草四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自从咱爸妈走后,我为了躲清静,我根本就没有管过你们仨,叫你们吃了那么多的苦,要不是麦草撑着这个家,这个家早就散架了,我这当大哥的心里有愧啊,我对不起大哥这俩字!以后到了地底下,我都没有脸见咱爸咱妈!”韩庆有哭得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大哥,那些事也不能都怪你,还不都是被穷给闹的吗?要说有愧,我这心里的愧疚也比你少不了多少,我比麦草他们仨都大,我也从没尽到过当大姐的责任,反过来,啥事还都是靠麦草给我出头,一想到这个,我这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再不好受,那些事也都过去了,咱也没那本事再重来一遍,所以咱还得往前看,往后,咱多担起点当大哥大姐的责任,别啥事都推到这仨小的身上,咱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咱爸咱妈看见了,心里不知有多欣慰呢。”
说实在的,麦草对韩庆有一直看不上眼,总觉得这个大哥活的太窝囊,为了一已之私,装聋作哑的听凭自己的媳妇可着劲的蹧践自己的弟弟妹妹们,连个屁都不肯放。
麦草一直不肯帮他,一方面是因为杨桂枝太不通人性,别一方面呢,也是因为她心里对韩庆有有气,这样一个心里没有亲情的人,还帮他做什么?
后来麦草之所以帮着韩庆有开了一个小杂货店,那也是想要堵一下众人的口,必竟她和麦香家都过的红红火火的,单单这个大哥过的是捉襟见肘的,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正因为心里对韩庆有一直有些成见,所以见韩庆有哭,麦草也只是撇了撇嘴,并没有吭声,心说就让他好好哭一哭吧,也让这家人地下的爸妈看一看,他们养的这个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等以后在地底下见了面,好好的骂他一顿。
庆玉和庆林呢,自小就对这个大哥不感冒,听到韩庆有哭,也只是暂停了一下手里的动作,然后便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只有麦香,人太善良,心肠又软,见韩庆有哭,自己也跟着抹着眼泪,一边抹还一边耐心地开导韩庆有。
“今儿个咱们是来给爸妈报喜的,你说你们两个在那儿尽扯那些过去的事,还哭天抹泪的,这不是成心给咱爸妈添堵嘛,所以,差不多就行了啊。”
听了麦草的话,麦香赶紧把脸上的泪给抹掉了,“大哥,麦草说的对,今儿个咱是给爸妈报喜来了,咱可不能再哭了,省得爸妈看见了,还以为家里出了啥大事了呢。”
8月底,周军回来休假,9月份庆玉和庆林去大学里报道的时候,周军便和麦草一起把两人送到了北京,等到安顿好了庆玉和庆林,两人顺便在北京逛了逛,权当是度了一次蜜月。
前世的时候,麦草也曾去过北京,北京给她的感觉,虽然整体来说是气势恢宏,可是因为空气质量的关系,麦草总感觉那里一天到晚灰蒙蒙的。
可是这次麦草故地重游,她惊讶地发现,北京的天空竟然也可以这么蓝,真的象一块蓝宝石一样澄澈纯净,因为有着蓝天白云的映衬,整个北京城显得是格外的古朴庄严,尤其是故宫,那一片红墙黄瓦,在蓝天下是如此的明净肃穆。
这天,麦草和周军两人浏览了故宫,这个年代,出门旅游还没有成为时尚,所以去故宫游览的人并不多,不象前世时那样,人山人海的,不管去哪个宫殿,都是身不由已的被别人推着走,想要安安静静的欣赏一下老祖宗们留下的珍宝,那根本就不可能。
这次麦草玩的非常尽兴,不过也累的够呛,回到宾馆时,简单洗漱了一下,倒在床上就不想动了。
周军却是兴致昂然的样子,洗漱好后扑到麦草的身边,亲了麦草一口,然后抱着麦草说道:“媳妇,咱们要个孩子好不好?”
“咦,咋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媳妇,你看,咱现在可是在皇城根下,今儿个又去故宫玩了一天,我觉着咱们两个身上肯定已经沾满了王者之气,要是这个时候要孩子的话,等咱们的孩子生出来,孩子肯定也会有王者之风,以后绝对能成大器。”
麦草听了,噗哧一声笑了,这样奇葩的理由,也只有周军才能想得出来。
不过呢,麦草跟周军一样,也确实想要一个孩子了,别的不说,就年龄来说,也不允许她再拖下去了。
虽说年龄太小的话生养孩子不太好,可年龄太大的话也好不到哪儿去,别的不说,身材就很难恢复过来,麦草可不想孩子生下来后,自己变成一个大肥婆。
现在,她跟周军可以说是想到一块儿了,既然这样,那就生吧。
“媳妇,你不愿意是吧,如果你还想再等两年的话,那咱就再,不过,这王者之气可不是想有就有的,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这个店了。”
麦草哧溜一下滑进了被单里,在被单里吃吃笑道:“那就生嘛。”
周军听了,眼睛陡的一亮,心里一下子乐开了花,终于不用再隔靴搔痒了,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他要为他的孩子们而战了。
周军在家里住了一个月就回部队了,麦草一如既往地忙碌着。
这天早上,麦草烧好了早饭,和三奶奶坐在饭桌前准备吃饭,哪知她刚吃了两口,就觉得一阵的反胃,差点没把刚才吃下的东西给吐出来。
不过,麦草也没太在意,稍稍停了一下又接着去吃,哪知这次更厉害,菜刚夹到嘴巴边,鼻子里闻到那股味道,就觉得胃里的东西一下子翻涌了上来,她赶紧放下筷子,皱着眉头捂住了嘴巴。
“孩子,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三奶奶这次留意到了麦草的异常,关切地问道。
麦草想开口对三奶奶说声没事,可她刚一张口,就觉得胃里的东西马上就要涌出来了,她顾不上对三奶奶说什么,跑到院子里,蹲在那里就哇哇地吐了起来。
三奶奶跟了出来,走到麦草身边,心疼地帮麦草拍着后背,一边拍还一边絮叨着:“孩子,你前一天晚上吃啥东西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不行的话就去医院看看,你年纪轻轻的,可得保护好肠胃。”
麦草蹲在那儿吐了半天,吐得浑身酸软无力,她站起来,病歪歪地走到厨房,舀了一瓢水漱了漱嘴巴,然后走到饭桌前坐了下来,对三奶奶说道:“我不记得我吃了啥乱七八糟的东西啊,我估计就是没睡好,头有点晕,所以才吐的。”
这几天晚上,麦草确实没睡好,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舒服,可具体是哪里不舒服,她又说不上来,她以为是自己太劳累了,所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三奶奶,这时候我觉得好多了,没事的,吃饭吧。”麦草觉得肚子里空空的,她拿起筷子想去吃饭,可是一闻到饭菜味,又是一阵反胃,赶紧跑到院子里又吐了起来。
刚才她已经把肚子里都吐空了,这个时候哪还有东西可吐,结果吐出来的都是一些黄水,麦草的嘴里那个苦啊。
三奶奶跟过来,看着麦草,“麦草,你是不是有了?”
“有了?有啥了?”麦草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有喜了呀,唉呀,我刚才咋就没想到这个,你看看我这个糊涂的脑子。”
麦草一怔,下意识地低头去看自己的肚子。
周军在的那一个月,他们因为想要孩子,在一起时就没有采取什么措施,难道真的有一粒种子已经在她的肚子里生根发芽了?
这次,麦草确实是怀孕了,这下可让麦香她们几个惊喜不已,立刻就把麦草当做国宝给保护了起来,这也不让麦草干,那也不让麦草做,麦草就是走个路,她们也会立马跟上扶着她,生怕她有个什么闪失,麦草还真是哭笑不得。
最夸张的是周军,得知麦草怀孕的消息后,雷打不动的一天两个电话,而且还隔三差五的就买一大堆的营养品给寄过来。
尤其在得知麦草检查出来怀的是双胞胎后,周军简直是高兴疯了,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马上就要当爸爸了,而且小宝贝一来就是两个!
别说周军了,就是周良品和姚嫂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周良品时不时的就会过来看看麦草,每次来都会带来一大堆的营养品,所以麦草的家里,营养品简直是泛滥成灾。
麦草吃又吃不了那么多,给麦香她们吃吧,她们说什么也不要,说让麦草自己留着补身子,麦草一天到晚的发愁怎么处理这些营养品,这还真是一个甜蜜的负担啊。
家里营养品太多,麦草发愁,可别人家,都是羡慕的不得了,都夸麦草有福气,找了个那么好的人家,公公都那么大的官了,对麦草这个乡下儿媳妇竟然还那么好,这样的人家,可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来年的8月份,麦草在市第一医院生下了一对双胞胎,而且还是一对龙凤胎。
两个孩子生下来就白白胖胖的,皮肤粉嫩得就跟玫瑰花瓣一样,长的特别的讨喜,那些年轻的小护士,总是动不动就跑过来看这两个孩子。
说起麦草生孩子,周军还闹了一个笑话出来。
离预产期还有半个多月的时候,麦草便回了省城,周军正好回来休假陪麦草。
麦草是8月10号上午8点的时候有感觉的,医生立即把她送到了产房。
这个时候,还没有陪产这一说,所以麦草被推进产房后,周军他们就只能眼巴巴地在外面等着。
麦草以前曾看过一个对疼痛等级的划分,说是分娩疼痛属于疼痛中的12级,是最难以忍受的疼痛。
那时候麦草也只是看看,对此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现在,她深切体会到了,12级的疼痛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痛,那可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疼啊。
麦草对疼痛本来就十分的敏感,更何况是这种分娩之痛!这个时候,她已经被疼痛紧紧地攥住了,早就顾不得其他了,大声喊叫着说她不生了!
麦草的声音特别响,产房的隔音效果又差,麦草的喊叫声一字不拉的落到了周军的耳朵里,周军的脸一下了就白了,愣头愣脑的就要往产房里冲,姚嫂赶紧给拉住了。
“姚,姚嫂,你听到麦草在里面喊了吗?她肯定是疼的受不了了。”
“小军,这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一会儿就好了,你先别急。”姚嫂安慰周军道。
周军怎么可能会不急,里面的麦草可是一个劲儿的在喊叫呢,那声音听上去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她是不是快要撑不住了啊?她既然不想生,那就别生了!他只要麦草,什么儿子女儿的,他统统都不要了!
正在这个时候,恰好有个女医生走过来,周军扑过去就拦住了那个女医生,“医,医,医生,里面的那个产妇她太疼了,她不想生了,你快过去把门叫开,她不想生就别生了,我不想当爸了。”
那个医生看怪物一样看着周军,姚嫂真是哭笑不得,赶紧过去把周军给拉了回来,“这女人生孩子,有几个不叫上几声的啊,这说过去就过去了,你呀,就安安生生地等着当爸吧。”
听了姚嫂的话,路过的那位女医生总算是猜到了是怎么回事,捂嘴笑了,“同志,咱们医院的医疗水平在全省来说都是一流的,所以你的爱人不会有事的,就象这位老嫂子所说,你就等着当爸吧。”
周军的这件事,在市第一医院一下子传为了笑谈,不过,那些人呵呵一笑之后,都还挺羡慕麦草的。
要知道,在很多男人的心里,孩子肯定比媳妇要重要啊,孩子可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是可以给自己延续香火的,媳妇呢,没了就没了,回头还可以再娶一个嘛。
所以,很多危急时刻,当医生询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时,很多男人选择的都是保孩子。
可周军跟那些男人恰恰相反,关键时刻,他选择的可是自个儿的媳妇啊,虽然他的话听起来幼稚又可笑,可那是他的真情流露啊,说明在他的心里面,他媳妇的可比他的孩子重要多了。
麦草当然是在省城过的月子,早在麦草过来之前,周老太太就被周军大伯接走了,老太太被接走了,姚嫂并没有跟着回自己家,而是留下来,尽心尽力地伺候着麦草坐月子。
不过,姚嫂子可是一个极为传统的人,伺候麦草坐月子,自然一切都按着传统的来,比如说不能看书啊,不能下地走动啊,产妇和婴儿住的房间不能开窗透风啊,讲究可多着呢。
反正依姚嫂的意思,麦草就应该成天躺在床上,跟那两个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吃了睡睡了吃,用嫂姚嫂的原话来说,那就是,“这女人坐月子啊,可得讲究一些,要不然,以后说不定就落下病根了,那就得受一辈子的罪,就象我,月子里还得自己去给孩子缝衣裳,把眼使坏了,这眼就疼了一辈子,咋治也治不好,你可别仗着自己年轻,啥也不在乎,我是过来人,咋坐月子,你得听我的。”
麦草知道姚嫂也是为了她好,虽然对姚嫂的老思想有些接受不了,可是她也不好拂了人家的一片好意啊,所以姚嫂的话,基本上她都乖乖地听了,只是有一件事,她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是什么事呢,就是姚嫂说了,月子里不能洗头洗澡,每天拿温水浸的湿毛巾擦擦脸就行了。
如果是在冬天的话,不洗头发不洗澡,忍一忍可能也就忍过去了,关键现在是8月份啊,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别说一个月不洗头发不洗澡了,就是一个星期不洗头发不洗澡,麦草都觉得无法忍受了。
最开始的一个星期,麦草咬咬牙忍了下来,可是第二个星期,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因为她已经被自己身上那股酸臭味给呛得晕头转向了。
试想想,一个密不透风的房间里,躺着两个一个星期都没有洗过澡的人,那房间里会是什么味道,麦草自己都闻不下去了。幸亏她和孩子住的房间大,要不然,估计她和两个孩子都要被呛晕过去了。
麦草就觉得奇了怪了,这房间里这么难闻,周军怎么就跟没有感觉到似的,还一天到晚的赖到她和孩子们的床边,不是偷偷亲上麦草一下,就是对着那两个百事不晓只懂得喝奶睡觉的孩子絮絮叨叨,对这两个孩子,好象是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这天晚上,麦草被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酸臭味呛得实在是忍无可忍,她推了推正在一边看着俩孩子傻乐的周军一把,“周军,我要洗头发,我要洗澡!”
周军立刻把头摇成了波浪鼓,“那可不行,姚嫂说了,你现在正在坐月子,不能洗头发,也不能洗澡,要不然,以后会落下什么病根的。”
周军一个大男人,对这些说头一点都不懂,正因为不懂,姚嫂说什么,他都听什么,因为姚嫂说了,这么做都是为了麦草的身体好,既然是对麦草好的话,当然要一丝不苟的执行了。
“可是你都没有闻出来我现在已经发馊了吗?这么重的味道,你都不觉着恶心?”
周军搂着麦草就是一顿猛亲,然后嘿嘿一笑道:“你身上这味道,虽然跟以前不大一样,可是还挺别致的,这样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麦草对周军猛翻白眼,原来这厮竟然是这么重口味!
“我不管,我就要洗头发洗澡!”为了争取到自己讲卫生的权利,麦草索性对着周军撒起了娇。
“可是姚嫂说不能洗啊。”
“我知道姚嫂是为我好,可是姚嫂年纪大了,她的那一套思想早就落伍了,什么不能洗头发洗澡的,你想啊,人要是不讲卫生的话,就很容易滋生细菌,滋生了细菌,那才更容易生病呢,更何况是这么热的天,要是一直不梳洗的话,很容易细菌感染,所以,产妇要比正常人更要讲卫生,勤漱洗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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