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根媳妇一见钱嫂这个样子,就知道这次钱嫂是铁了心不想理他们了,她眼珠转了转,满脸堆笑对钱嫂说道:“妈,你看我们四人大老远的来了,咱们连句体己话都没说上一句,妈,你看你能不能跟我们出去一下,咱们一家人在一块儿好好说说话。”
“有啥话你就在这儿说吧,麦草和三奶奶又不是外人。”钱嫂淡淡地说道。
刘根媳妇有些顾忌地看了看麦草和三奶奶,希望麦草和三奶奶能听得懂她的意思,主动出去给她们腾出一个说话的地方。
哪知麦草就跟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该干什么干什么,理都没有理刘根媳妇。
刘根意思哪敢开口叫麦草出去啊,只好咳了两声才开口道:“妈,你看这马上就要过年了,等到过年的时候,咋说你也得回家去过这个年,你也是儿孙满堂的人了,年年不回家过年,村里人可是会看笑话的。”
“我不回。”钱嫂没有任何回旋余地地说道。
“妈,你要真不想回去,那也行,等啥时候你气消了,你再回,可是妈,你也知道,咱家的光景本就不大好,偏偏今年又是个灾年,地里的收成也不好,收的那点粮食,也就勉勉强强够一家人吃个半饱的饭。
妈,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家里连一点过年的钱都凑不出来,我跟刘根也是实在没了法子,就想着能不能先从妈这里借点钱用,先对付着过了这个年,等过了年,刘根就去县上打个零工,等他挣到了钱,立马就把钱还给妈。”
恐怕这才是这两口子过来找钱嫂的真正目的吧,麦草在一旁冷眼观望着,心想这世上的败类果然是数不胜数啊。
“我身上就没攒下钱,不管你们在我跟前咋哭穷,我也没钱给你们,所以,你们两个,还是死了这条心吧,要是没钱过年,那就别过,别跟我说人家会看家里的笑话,家里的笑话啊,已经早叫别人看够了。”
麦草原想着钱嫂多多少少会拿一些钱给这两口子的,必竟刘根是她相依为命的独生子,更何况面前还有两个她一直疼爱的孙子,钱嫂难免会心肠一软。
可是麦草还真是低估了钱嫂,不管那两口子如何的软磨硬泡,钱嫂愣是一个子儿都没有拿出来,想必是真的被这两口子的所做所为给伤透了心,要不然,怎么可能会绝情如斯。
既然已经知道了钱嫂的态度,麦草觉得是时候该自己出场,把这两人给赶走了。
“你们两个啊,人也见着了,话也说了,你看你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回去了摸着自个儿的良心好好想想,以前做过的那些子事,是人能做的出来的事吗?
你们别仗着自己年轻,就想咋做就咋做,你们别忘了,你们的孩子可都看着呢,你们是咋对付自个儿妈的,说不定,等你们老了,他们也就咋对你们,这就叫一报还一报。其他的话我也不想跟你们啰嗦,你们快走吧,别在这儿一直耽误我们做事了。”
刘根两口子见麦草发了话,不敢不听,讪讪笑着,拉着两个孩子走了。
刘根两口从花妮那里听说钱嫂是在麦草这儿干活,心里就是一喜,因为麦草的大名他们是知道的啊,而且他们都听说,凡是给麦草干活的人,麦草给的工资都特别高,要照这么算的话,钱嫂肯定是攒了不少的钱了,所以这两口子二话不说,立马就赶了过来。
知道钱嫂疼爱两个孙子,两人还把两个孩子也一起带了过来,就想着钱嫂到时心肠一软,把这两年积攒的钱都交给他们。
到时再对钱嫂说上两句软话,那以后不管钱嫂挣多挣少,那不都是在给他们挣钱吗?
这两口子万万没有想到,这时候的钱嫂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无论他们说什么做什么,竟是一分钱都没有拿出来给他们!由于心里还想着钱嫂的钱,他们也不敢跟钱嫂来硬的,生生把火气给憋到了肚子里。
出了麦草家的门,刘根媳妇的那张脸就立刻拉了下来,“你妈现在是啥意思,她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她攒的那些子钱,她不给你她能给谁?难不成她还想给了外人是不是?你说她年纪也不算多大,她咋就越活越傻了啊。
再说了,她不念这个儿子,她总得念着她这两个孙子吧,可你看看,她都两三年不见这俩孩子了,她愣是一点表示都没有,这老不死的,还真是一个心肠硬的。
好,咱就叫她硬这个心肠,有本事,等以后她死的时候,她别叫你这个儿子给她打幡,她最好就死到外面去,咱两省。”
“你光说这气话有啥用,咱还得想想办法,叫她把钱拿出来,这都两三年了,她身上肯定是攒了不少的钱。”
“她都不认儿子也不认孙子了,你还能想出啥法子来?”
“她就是说的气话,她还真能不认啊,反正咱也知道她在哪儿了,回头咱多来跑几趟,等她气消了,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啥都听你的嘛。”
刘根媳妇听了,也只能如此了,她回过头,冲着后面两个孩子吼道:“你奶现在有钱了,以后学校有了啥要钱的地方,你们只管来跟你奶要钱,你们要是不要的话,你奶迟早会给了别人,你们两个听到了没有?”
半天,两个孩子才慢慢点了点头。
刘根两口子在路上算计着钱嫂的那点子钱,麦草家里,钱嫂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三奶奶,麦草,你说我上辈子是造了啥孽,我咋就生出来这么个不要脸的东西来。”
“钱嫂,说实话,我刚才还真担心你心肠一软,你就把钱给了他们了,钱嫂,我也不怕你嫌我多嘴,要我说,你刚才就做的很对,你攒的那些辛苦钱,无论如何,你也不能给了他们,他们有胳膊有腿的,又正当壮年,想花钱,不会自己去挣吗?
再说了,你就是把钱给了他们,也落不着他们的好,等到你年纪大不能动了,他们照样不养你,照样会把你赶出家门。”
“她钱嫂,麦草说的对,这种事啊,我也见的多了,所以你啊,可得坚持住,说不给就不给,你要真想给,等到你百年以后,你再留给他们,在这之前,你可千万别被他们蒙敝了去,心肠一软,就把钱拿出来了。”
“钱嫂,我估摸着,他们两口子肯定还会来的,你要是不嫌我多管闲事的话,他们来一回我就替你赶一回,叫他们断了这个念想。”
钱嫂掩面而泣,“麦草,为了一点钱,他就要把我卖给一个老光棍,我不同意,他就把我痛打一顿,一想到这些事,我这心就跟掉进冰窟窿似的,对这两个不要脸的东西,我这心是再也热不起来了。
他们以后要来了,你该往外赶就往外赶,我是再也不想看见他们了。等我那两个孙子长大了,我就把钱都留给我那两个孙子,那两个孩子可都是好孩子啊,我被那种孽种打得躺到床上不能动的时候,要不是那两个孩子偷吃的给我,我恐怕早就饿死了。”
麦草心想,有这样的爹娘,钱嫂的那两个孙子,以后能好到哪里去啊,等以后长大了,说不定比他们的爸妈还要缺德呢。
不过,这种话,就是说给钱嫂听,钱嫂也不会相信的,一定要等以后她眼见为实了,她才会对这两个孙子死心的吧。但愿钱嫂这两个孙子能够出污泥而不染,不要辜负了钱嫂对他们的一片热诚啊。
后来,刘根两口子又来找过钱嫂,不过往往不等他们说什么,都被麦草给赶了出去,他们忌惮于麦草的身份,也不敢跟麦草来硬的,被麦草赶了几次后便死了心,不敢再来了。
钱嫂就一直跟着麦草照顾着叮叮和咚咚,直到七十多岁了,刘根两口子都过了世,钱嫂才被她那两个孙子给接了回去。
让麦草意外和欣慰的是,钱嫂的那两个孙子,跟着那样不通人性的父母长大,竟然没有被带歪,对钱嫂非常好,钱嫂一直活到了快八十了才去世。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转眼又是一年春来到。
马来西亚的分厂发展的势头非常好,孙安邦一直邀请麦草过去看看,麦草想着,怎么说那里也有自己的股份,自己却连它长什么样还不知道呢,自己也确实该过去看看了。
不过,就算是真的要过去,也得等周军休假的时候一起过去,要不然,周军那个醋娄子又该对她使小性子了。
麦草就觉得奇怪,自从周军结婚后,他已经成熟了不少,尤其是当爸爸后,越发象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了,不管是大事小事,事事都拿得起来。
麦草觉得,现在的周军在她的心里,真的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不管是什么麻烦事,只要周军说上一句,“放心,有我呢”,麦草就觉得特别的安心,顿时就觉得这天底下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兵营男子汉,有时候又幼稚的很,对麦草的占有欲特别强,而且还爱吃醋,真是让麦草啼笑皆非。
不过,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既然周军爱吃醋,在男女交往上,麦草就特别的注意些,省得打翻了周军这个醋缸子。
要知道,要是周军的醋缸子翻了,他耍起性子来可是非常与众不同的,他会一直缠着麦草要个不停,在床上各种挑逗麦草,不把麦草压榨干了势不罢休。
所以对这么一个醋缸子,还是少招惹,多顺着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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