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她多少会犹豫一下,可不想她直接摇头说:“你自己吃吧。”
我还是不劝她,她就是没到极限。
我自个吃了起来,这肉是真嫩啊,虽然没什么味道,但满满的蛋白质啊!
王艺看都不看我一眼,不过倒是拿起早上我摘回来的那几个野果吃了起来。
我又一个人将一只老鼠消灭干净了,骨头自然都扔下山了,为了防止野兽。
当然,我也在洞口设置了陷阱,如果真有野兽来,也没那么容易的。
吃饱喝足后,我对王艺说道:“你把这火看着点,一定要保持这个火候,不能大也不能小,我睡个午觉。”
“你……还睡午觉?”
“那不然嘞?”
王艺一脸无语的看着我说:“你真把这里当家了吗?还有心情睡午觉?”
我慢慢躺下后,长换口气说道:“当家不至于,但保存体力最重要,既来之则安之嘛……睡了。”
我又做梦了,依然和这座小岛相关的梦。
我梦见救援队一直没来,一转眼我和王艺已经被困这小岛十余载。
我们甚至都在岛上搭建了一个小屋,甚至还夸张的种上了粮食和蔬菜……
更夸张的是,我竟然还和王艺生个孩子。
结果因为一场海啸,将我们十余载的努力一下子毁掉了。
孩子也被因为海啸丧生,王艺受不了跳崖自尽了。
我醒了过来,脑袋里还有些空白,盯着石壁缓了一会儿才回到现实中。
我坐起身来,看向王艺,她还在不停地挠着后背。
“还痒吗?”我问。
“嗯,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好绝望1
我望了一眼石锅里的中药,还不到时候。
我又对她说道:“再忍忍,这中药不比西药,得慢慢来。”
“我可以忍,就怕这喝了也没用,那才真绝望。”
“那就祈祷救援队赶紧找到我们吧1
王艺十分后悔的说道:“我要是知道是现在这样的结果,当初我肯定不会那么做的。”
“别可是了,跟你说个幽默的事儿,让你乐呵乐呵。”
“你还有心思说笑话?”
“愁眉苦脸的干嘛呢?我知道你现在难受,可开心一点,万一会好受着呢。”
“那你说吧1
我往火堆里加了根柴火后,又才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救援队没能找到我们。”
“这算开心的事?”
“我没说是开心的事啊!我说的是幽默的事。”
“呵呵,一点也不幽默,我只觉得绝望1
“然后一转眼我跟你在这岛上就生活了十余年,我们还建了一个房子,还种了些菜和粮食……甚至,我跟你还有个孩子,你说扯不扯?”
王艺愣了一下,突然又笑了一下:“是有点扯,这不可能。”
“先不说可不可能,你没觉得我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吗?”
“为什么?”
我耸了耸肩道:“我哪知道,可能真是在预示着什么吧1
“别呀!我到无所谓,你不一样啊!你有家庭,有孩子,还有公司……”
我长叹一声道:“其实在这里这几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人生不过就是来这世上走个过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其实,我早就是一个死过两次的人了。”
“我知道一次是你在边境被追杀,然后被程家兄妹俩救活了,还有一次呢?”
“我胃癌啊!你不知道?”
王艺眉头一皱:“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去年,挺严重的,当时去了很多大医院,医生都说可以准备后事了,甚至告诉我大致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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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现在呢?”
“现在……”我停顿一下,才又说道,“也不能说全好了吧,只能说缓解了,能过多活个十年八年的。”
“不是吧?你……你没骗我?”
我笑了笑,看着她道:“咱俩都这样了,我说这些来骗你,有意义吗?”
说完,我又叹了口气,换了种语气继续说道:“所以啊!这都是命!以前有个人叫李立阳,他问我信不信命?我告诉他我不信……如果他现在来问我,我会告诉他我信。”
“可是,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沦落到这里。”
“你说的是,可这也是命,是我之前就跟你结下了因。”
“怎么说着说着,还说到佛教上了。”
我笑了笑道:“我这个人不信这些,包括现在也不信佛,可是我觉得佛教中有些语录真的就是哲学,而且是大彻大悟的哲学……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能真会去寺庙当个虔诚的教徒。”
“你越说越离谱了啊1
“是离谱,可人生不就是那么回事么。”
说完,我挥了挥手:“算了,不说这些了,确实越说越远了……不过你跟我聊这些,是不是没感觉痒了?”
“咦!还真是,就顾着跟你说话来了。”
“看看,我说有用嘛,这叫分散注意力。”
“不管怎么说,陈丰,我真的很谢谢你。”
“打住!我不会跟你说不客气的,我也不是帮你,就是想有个说话的人,随便是谁都行。”
王艺又一声苦笑道:“我知道……其实你刚才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想去寺庙做一个虔诚的教徒时,我刚才也突然有了一种想法。”
“咋地?你要去当尼姑啊?”
“嗯。”她回答很干脆,也很简单。
可越是简单干脆,越证明她真有这想法。
我并没有劝阻她的想法,或许,这才是她以后的归宿。
我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了。
看着洞外的天空,已经被夕阳染成了红色。
今天的晚霞很美,就像打翻的油彩一样。
我经不住来到洞子口,望着天边的晚霞,看着海面上一群海鸥低空掠过。
突然想起一句诗: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用这句寺来形容此情此景,太合适了。
王艺也来到了洞子口,望着那片晚霞,感叹道:“好美呀1
“是啊!也不知道安澜能不能也看见这么漂亮的晚霞。”
王艺扭头看着我道:“想她了吧?”
我笑了笑没说话,她又继续说道:“有时候我真挺羡慕安澜的……”
“我也挺羡慕我的,我何德何能和她成为夫妻,何德何能让她放弃那么大的家业来我身边甘愿做一个我身后的女人,何德何能让她这几年都在家里带孩子……”
“的确,如果我是安澜,我可能做不到。”
我沉默。
王艺又自言自语的说道:“还记得那次在成都,我当着安澜的面,说我哪儿不如她了,她当时没有回答我……那个时候我觉得我不比她差,可是现在我才知道我哪儿都不如她。”
“你有你的好,她有她的好,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
“这个安慰挺让我好受的,呵呵。”
我没继续和她说下去了,转身回到了洞子里。
可就在我准备坐下时,王艺突然惊叫一声:“船!陈丰,快……快看!有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