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已经把擦脚布在腿上摊平。
赵锦儿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只好小心翼翼的把一只脚搭到他腿上。
秦慕修便双手用布将她脚丫包起,认认真真的擦了起来。
先把脚掌脚背大致擦干,又一粒一粒的擦脚指头,脚缝缝也没落下。
赵锦儿怕痒,往回缩了缩,“啊呀,你别、你别……我怕……痒……”
秦慕修一本正经,“不许躲,这么多水呢,回头弄得满床都是。”
赵锦儿实在痒得受不了,忍不住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听着就像在啜泣一般。
屋外。
刚刷完碗的秦老太听到两人的声儿,老脸通红的摇了摇头,赶紧走开了。
……
夜深人静,秋月如水。
突然。
邦邦邦!
整个小岗村的村民都被噼雳乓啷的声响震醒。
老秦家一家老小也不例外。
王凤英揉了揉眼,“他爹,啥声响?”
秦大平起身掀开窗户往外一看,惊呼道,“冰雹,真下冰雹了!好大的冰雹!”
王凤英一听立马清醒了,也凑到窗边来看。
只见拳头大小的冰雹一个个从天上砸下来,落到地面就是一个洞。
王凤英吓得不轻,“妈呀,活了三四十年没见过恁大的雹子!咱屋顶不会砸通吧?”
秦大平心里也惴惴不安,后悔昨晚给屋顶铺的草还不够厚。
“会不会的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那边厢赵锦儿因着连干两天体力活,倒是睡迷过去了。
睡梦中只觉得一阵阵轰响甚是吓人,不由把身子蜷了又蜷。
一直就没睡的秦慕修见状,挪到脚头将她轻轻揽住,“不怕,不怕。”
听着人声,赵锦儿惊醒,才发现自己被环抱在一个虽不厚实却很宽阔的怀抱中。
“阿修……”
秦慕修应了一声,道,“下雹子了。”
赵锦儿一屁股就坐了起来,“真下了?”
“不信到窗口看看。”
赵锦儿连忙趿着鞋打开窗户,一阵寒流袭进来,冻得打了个哆嗦。
“头别伸出去,小心砸了脑袋。”秦慕修提醒道。
“妈呀,好大的雹子,这砸到庄稼上,渣儿都不得剩!幸亏咱们把稻谷都抢回来了。”
赵锦儿长吁一口气,庆幸不已,不过很快又开始为旁人忧心,“那些没抢收的人家可咋办?”
那些没抢收的人家,被冰雹砸醒后确实不好受。
看着这漫天遍野的大冰雹子,心知庄稼完蛋了。
有些妇人捶胸顿足的就哭了起来,“老天爷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还有些男人提起镰刀要下地,“抢一点是一点!”
被家人拉住,“疯了吗!这个时候下地,不止抢不到庄稼,人还要被砸坏。”
冰雹足足下了半夜,刚刚消停又开始下暴雨,暴雨又持续了两天。
两天后,山野田间乃至庄户一片狼藉。
除了少数几家信了吴半仙和里正的动员,抢收了一半庄稼,还把房顶稍微垫了点草,损失稍微小些。
其他人家可就惨了,庄稼颗粒不剩,房顶也砸得都是洞,说是雪上加霜都不过分。
老秦家的房子也有些损伤,不过不严重,只是家里漏了点雨。
天放晴后,秦大平就带着秦虎爬到房顶修缮,王凤英也带两个媳妇和女儿把淋湿的被褥都抱出来晒。
“太险了,幸亏听了吴半仙的话,咱家大概是村里最幸运的一家了!”
王凤英可不记得当时是秦慕修极力主张信吴半仙的。
秦珍珠不合时宜的提醒道,“娘哎,当时要不是三哥说话,咱家怕也不见得就会信吴半仙和里正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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