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晨只想让你休息休息,没想到……”吴笑烟做了个鬼脸,“这算不算是无心插柳?”
“不只是无心插柳,还是插了棵大柳树。”薛怀瑞把吴笑烟拉过来,让她坐在自己腿上。本想着这样可以让吴笑烟的脑袋枕在自己肩膀上,结果却发现俩人站着的时候虽然恰恰好,这样的姿势,却让吴笑烟高了出来,让人家靠头是不可能了,“之前其实就想着,也该放出点风声了,不然我突然受了重伤,也是不好。”
吴笑烟刚刚“嗯”了一声,突然脸色一变,赶紧站了起来:“你这人!快让我看看你的腿!”话没说完,就已经一把打横抱起薛怀瑞,三两步就把人放在床上,脱起了裤子了。
吴笑烟也暗恨自己被薛怀瑞宠得有些无法无天了,这要是一坐真把他的双腿坐个好歹的,那她非得恨死自己不可。
薛怀瑞哭笑不得,任由吴笑烟脱了他的裤子,查看双腿的伤势。
从外头回到富贵雍容,孙嬛便把孙婒和孙婳两个小姐妹叫到了跟前来:“你们如今既然是太子的妾室,就不能再住在本宫的院子里了。你们的新院子,本宫也已经看好了,就是观柳阁。那里地方宽敞,你们也是姊妹,住在一起正好。”
语毕也不让这姊妹俩说什么,抬抬手就把人赶出去了。
刚还高兴的孙婒和孙婳这可就有点慌了,这跟着太子妃住在富贵雍容,和搬出去完全不是一个意思。
却是到了外头自己能关起门来过日子了,但到时候一切也都得靠自己了,份例自然也就是只有妾室的那点东西。远不是继续住在富贵雍容,顶着太子妃妹妹的名头那么舒坦的。
可丫鬟们已经过来赶人了,孙嬛也站起来朝后走了。两个世界小姐面皮薄,最后还是孙婳咬咬牙叫了一嗓子:“姐姐!”
但太子妃连个眼生都没给她们,就那样径直回了后头了。
孙婒和孙婳出了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刚才的高兴顿时就淡了。
“两位夫人,还是请快快收拾了东西,搬到观柳阁吧。”两个胖大婆子肃着脸过来了,木呆呆的对这姐妹俩说。
俩人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收拾了东西,等到了观柳阁一看,俩人好悬没哭出来。
这地方是宽敞,但是明显年久失修啊,柱子上的红漆都剥落了不少,丫鬟一把们推开,一股子霉味扑面而来。
“这地方怎么住啊!”孙婒立刻恼了,就要朝外冲,可是那两个胖大的婆子这时候已经站在门口了,看她出来,立刻就横在那了。
“夫人如今是太子府里的妾室了,那就得守规矩妇道,不要没事四处乱跑。”
“这!你、你们……”孙婒指着婆子,一脸的不敢置信,跟在后边的孙婳也小脸煞白。
怎么也没想到,之前都好好的,可是等她们好不容易进了府,要面对的却是这种情景。说好的姐妹同心,一起将吴笑烟拉下马,伺候太子呢?
--却不知道孙嬛早就知道这些不过是孙家的痴心妄想,她让这两个“妹妹”进府,不过是要看孙家的女人,过上跟她一样痛苦的日子而已!
“哟,这是闹的什么啊?”一个圆润妇人带着丫鬟经过,却不正是曲夫人?
太子中毒病倒,一开始曲夫人也着急了一会,她虽然和太子到现在都不是真夫妻,但能过上如今的日子,靠的全都是太子的荫蔽。但这一会儿也就是一两个时辰,因为曲夫人很快就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着急,都是没用的。
她一不会治病,二不可能去侍疾,那还着急个什么啊?
即便太子倒了,她最糟也不过是一根白绫吊死,反正这辈子享福也足够了。
薛慈轩来了,她做出点哀戚的表情,薛慈轩走了,她在房里坐不住,出来闲逛了,这一逛可不就是看到观柳阁门口闹腾了吗?
“曲夫人。”两个婆子立马对着曲夫人行礼。虽说都是妾,但人家曲夫人是早就跟着薛怀瑞的,又有吴笑烟做靠山,可不是她们这些婆子能轻慢的。
孙婒和孙婳也见过曲夫人,不过见着的时候,她们对曲夫人都是用鼻孔看着的。曲夫人也是奴婢出身,且又不得宠,还抱着吴笑烟的腿的。两位孙家小姐自认为自己出身世家太子妃母族,又是年轻貌美,自然看不起曲夫人。
可没想到,这个时候却只有这个最看不起的人,出来给她们说话。
“见过曲姐姐。姐姐快来看,这刁奴竟要我们住在这等地方,牛棚马圈怕是都要好过此地三分!”孙婳立马对着曲夫人行礼,又推开背后的门对着曲夫人哭诉,孙婒却还有些弯不下腰去,只是低着头咬着唇并不言语。
曲夫人拿帕子捂着鼻子,探头朝院子里头看了看,可她非但没有义愤填膺,反而还笑了一声,转身,走了……
“这……这女人是怎么个意思?”孙婒指着曲夫人的背影,又委屈又生气。
把门的两个婆子看好戏一样看着孙婒,孙婳只觉得脸上发烧,把姐姐拉进屋了。
“人家管了是好心,人家不管那也是本分,十姐少说点话吧。”
“那咱们就住这个破房子?”
“要不然呢?咱们所有人一起冲,倒是能冲出去,可冲出去了之后又怎么办?找谁帮忙去?”孙婳刚才去说理也是一时激愤,现在冷静下来了,那心思也淡了。
“……”孙婒被说得抿紧了嘴唇,沉默半天才冒出来一句,“家里总会来人看我们的!”
孙婳同情的看了自家姊妹一眼:“家里来人,也只能见着太子妃。咱俩现在不过是妾,没那个资格去见客的。到时候太子妃说什么,就是什么。”
孙婒被说得脸色煞白,眨眼间通天路就变成了悬崖,直让她觉得满眼都是绝望。
“十姐也别担心,等到太子身子好了,总会见咱们的。”这句话,是劝慰孙婒的,但又何尝不是劝她自己的,“赶紧收拾房子把,幸好带了铺盖,否则这地方可真是没法住了。”
薛承璐,薛之袖坐在床边,承璐端着个盘子,之袖拿着个银牙签,从盘子里插起一块块的水果,送到薛怀瑞嘴里。
薛怀瑞一脸惬意的靠着大迎枕,享受着两个孩子的孝敬。
吴笑烟出去一趟回来看到的就是这画面,她自己站在门口先是不说话,等到之袖喂完了薛怀瑞正把牙签收回来的时候才出声:“刚厨房说是做了冰碗,你俩可要吃?”
两个孩子立刻蹦了起来:“要!要!”
“行了,快去吃了。”冬青和迎春,还有在之莹送走后,正式去伺候之袖的流觞都在外头招呼着,带着两个孩子走了。确定孩子们听不见了,吴笑烟才走到床边,“你也真是的,让之袖喂你,她那小手,一个不注意小心戳在了你的眼上。”
薛怀瑞抬手就把吴笑烟搂住了:“我注意着呢,况且之袖可没你说的那么大意,小丫头心细着呢。”
吴笑烟挑挑眉,不理他。
薛怀瑞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刚才怎么了?”
“曲夫人来说,太子妃把自家两个妹妹弄到观柳阁去了,她刚才路过,看见小姑娘正跟看门的婆子闹腾呢。那房子里多年没住人,也确实霉湿得厉害。”吴笑烟说完就见薛怀瑞表情古怪,顿时笑了,“后悔问了吧?后宅里的事情,乱七八糟却又无聊透顶得很。”
薛怀瑞这次是在吴笑烟脸颊上咬了一口,但咬的时候恶狠狠的,咬上了,那与其说是咬就不如说是舔了。一咬之后,在吴笑烟脸颊上留下了湿漉漉的好大一片。
吴笑烟笑得忍不住,趴在了薛怀瑞身上:“孩子们请我的时候,也总把亲变舔,弄得我满脸都是口水,我还想着这到底跟谁学的?如今看来这哪里需要学啊?分明就是跟他们老爹一个样。”
“舔你?哪一个?”
“去,连自家孩子的醋你都吃。”吴笑烟转过去吻他。
薛怀瑞吻了吴笑烟两口,却立刻紧绷了脸,严肃道:“什么自家孩子,不自家孩子的,你是我的,只要是有人碰了你,不管是谁,我都会醋。”说罢,抿着嘴,看起来竟然是委屈非常。
吴笑烟指着薛怀瑞笑得畅快,肚子都笑疼了,可笑完了,又重新搂上了薛怀瑞,在他脑门上啵的吻了一口:“你这个大醋缸啊!我喜欢!”
薛怀瑞面上红了起来,可转而却又得意洋洋养起来--你看,他家笑烟不就是喜欢醋缸吗?醋的值得!
“娘娘,吃药了。”彩姑姑端着药送进房来。
魏贵妃坐在桌边,保养得宜的一双细白的手,正按揉着额头,眉头紧紧皱着:“放那吧。”
“娘娘,身子是自己的,还是吃了药为好。”
“本宫怎么吃得下啊?”魏贵妃站起来,两步坐在了床上,这回不揉额头,改揉胸口了,“这两天,陛下还是去了珍妃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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