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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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在太子府门口的有两队人,一队是齐刷刷的黑衣,另外一队则穿着五花八门如同乱民。但无论黑衣人还是乱民,显然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且两队人马都没有使用弓箭,这也是吴笑烟敢于带着车队外冲的原因之一,无论她再如何天赋异禀,面对万箭齐发的场面,也只有被扎成血刺猬一个下场。

这些人想要捉活的,吴笑烟便让他们变成死的!

车轮压过叠在一起的尸首,因为摇晃得有些厉害,车厢里传来惊呼。碗口大的马蹄一蹄子踏碎了一颗人头,留下红白的痕迹。无论是筐里的还是胸甲里,三个孩子都嚎哭了起来,但吴笑烟木着脸,只是向前拼杀。

大斧劈出,曾经鲜活的血肉之躯前赴后继的在斧下化作了碎肉……

看着跟寻常大户人家宅院没啥区别的皇宫里,拼杀也在继续。

“哈哈哈!大哥,我的好大哥,你没想到吧?”薛怀宇站在几位高大的甲士身后,双眼灼灼的看着薛怀瑞,“枉你自以为聪明,却不还是落进了我的陷阱吗?不过,我也是佩服大哥的胸襟,竟然没宰了老二,还带着他来了。怎么?难不成大哥还想找父皇要个公道吗?”

薛怀瑾虽然衣衫齐整,可是脸上仿佛烟熏过一般,黑乎乎的。

“三弟这话是什么意思?白龙寺已遭祝融,孤也险些葬身火海,却如何都没想到,防火的乃是孤的骨肉兄弟。如今入得宫中,不见父皇,反而是三地陈兵在此……三弟,父皇呢?”

“大哥你这话什么意思?”薛怀宇撇撇嘴,“事到如今竟然嗨挑拨我与父皇的关系?呵呵,实话告诉你,便是父皇算到你今日谋反,特让我来拿住你这大逆不道之人!!废话少说!上!”

薛怀宇一声令下,皇宫中护卫的甲士,顿时与薛怀瑞所带的兵士杀在了一起。

当年衍国公府的薛家内卫,乃是薛家军中最精锐的士卒,薛慈轩接了国公之位后,一开始也是如此,当除了早些年之外,薛慈轩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带兵打仗了。他的内卫不见血腥,可是见血见最多的又都是薛怀瑞手下的士卒,薛慈轩信不过。所以,现在这些内卫基本上还是最开始的那些人,虽然有新人,但是极少。

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些内卫的年纪大了,骨头养得有些生锈,但毕竟是曾经的老兵,架子还在。

薛怀瑞这边的亲兵,自然也是他百战之后的精锐,且都是正当年的汉子,但他们并未曾着甲,都是轻便的侍卫衣裳,少了防护。两边砍杀在一起,可以说是互有优略,顿时焦灼在了一起。

薛怀宇让旁人上,自己是能怎么缩就怎么缩,且从始至终让四个高大的甲士举着厚盾将他自己牢牢护住。可他再怎么护着自己,当薛怀瑞拿他所在的方向作为突破口,他也躲不开战场离他越来越近的事实。

且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虽然皇宫近卫也有自己的将领,且他们名义上的最高将领乃是皇帝,但薛怀宇毕竟是现管,是他们此刻的最高统帅,看着他这熊样,近卫们的士气是真上不来……

本来是相持,士气这无形之物,可说是两方极为重要的一环。薛怀宇又用盾牌把自己护卫得结结实实的,只能缩头缩脑的从缝隙里朝外探看战场的形式。

他本就不善于临场指挥,笃定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如今是自以为胜券在握,眼看着便要将这位总是压在自己头上的嫡长兄长压下去,这才没有立刻“移师”到安全的地方去。

反观薛怀瑞,虽然近两年也不再自己上阵拼杀,但在此之前却是真正杀出来的大都督。

如今身先士卒,他的侍卫也明白,事到如今若是怂了,怕不止自己要人头落地,还会牵连家人,更是人人奋死。

两相一比,近卫竟然渐渐弱了下去。

“众将士听着!只诛首恶,其余从犯此时放下刀兵,不予追究!”薛怀瑞见势不好,匆忙大喊。他喊的没错,无奈若是两方一遇,他便出声,那是正好。如今薛怀瑞已经明显占了优势,这时候喊,谁还听他的?

“即便真个是不予追究,那咱们十几年拼杀出来的功名也完了!还不如与太子一起杀出个从龙之功来!”人群中又不知道谁在大喊。

薛怀瑞的众卫士高声附和,又有卫士朝着那些近卫喊:“都是一样的厮杀汉!兄弟们不若一起扶太子上位!好过一辈子在这守门看家!”

别说,这第二声喊,还真让一些皇宫近卫动了心思。他们许多人年岁也都大了,虽然不用拿命去拼功名,但当了一辈子给旁人看家护院的,这前程也就顶天了。心里一多想,手上就犹豫,薛怀宇眼看着薛怀瑞竟然就到跟前了。

薛怀宇只听见眼前的盾牌咚咚作响,那一声一声的让他汗毛直立。

薛怀宇腿肚子有点打颤,可他也知道再退,那就真的要反胜为败了。生死关头,薛怀宇还真有点机智,他扯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嚎叫道:“薛怀瑞弑父杀弟!今日你们见了他的丑事,哪里还能活下去?!”

无奈,他这一嗓子依然是迟了一步,他最后一个字的余音还未落,持着重盾的护卫已经被冲开撞翻。一只大脚一脚踢在了他的胸口上,薛怀宇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紧跟着还是这只大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上。

“好弟弟,你说,咱们的父皇到底在哪儿?”

薛怀宇挣扎了两下,自然是没用,他干脆放手,嘿嘿笑道:“大哥,我原以为父皇是属意我,这才让我来做猎人。却不知道,他是那我挡了傻乎乎的鸣蝉!而父皇自己却是要做黄雀啊。”

“实情未定,哪里来的什么鸣蝉、黄雀?”

“大哥,你可真是自信得过了头……”

一声刺耳的啸声响起,原来是皇宫的西北方放出了一支响箭,箭矢升到半空便绽裂开来,鲜红的烟花在天空中一闪即逝。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响箭升空,更多的烟花炸裂。

吴笑烟在东门依靠着一段城墙与女军护住自己一家,响箭升空后。步步紧逼的“乱民”反而向后退到了二十尺外。二十尺不算太远,可是至少不像方才那样,让人觉得随时随地会被“乱民”挤死--就算是吴笑烟,她的体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

皇宫此时已经被从各处涌出的“乱民”包围了起来,片刻后,薛怀瑞自缚双手,带着两个弟弟出了宫门。

有将领将这哥仨分别塞进两辆马车里,一路送到了薛慈轩此时所在的民宅。

薛慈轩很久没有浑身披挂了,他的体力不行了,只是穿着铠甲,在这站着都让他气喘不已,看看周围的将领,人家穿着的可是重甲,依旧轻松无比。可是,薛慈轩的心里却少有的舒畅。曾经他觉得自己的头顶悬着一柄利剑,可此刻,他抬头看看。

分明是缀满繁星的天幕,哪里有什么利剑啊?

薛慈轩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果然这世上自己吓自己才是最可怕的。”

“陛下,三位殿下来了。”几位将军进门道。

“嗯,让他们进来吧。”薛慈轩点点头。

三兄弟一进门,薛怀瑞依旧昂扬的站着,薛怀瑾低着头,站在薛怀瑞最后方,薛怀宇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狂涌着膝行到薛慈轩身边,抱住了他的大腿:“父皇!儿子差点就见不着你了!大哥他……”

薛慈轩一脚踹开薛怀宇,抽出腰间的长江长剑眼睛干脆利索的刺进了薛怀宇的胸口:“你这杀兄谋逆的畜生!”

薛怀宇的胸口上,薛怀瑞之前踩踏的脚印被鲜血浸透,他的表情却丝毫不见疼痛,只有初时的疑惑,还有最终的绝望……

他明白了,自己不只是一只傻鸣蝉,还是一只替罪羊,薛怀瑞没杀他,并不表示他就能活了。可惜,再怎么明白,也都迟了。

薛慈轩将剑抽出来,薛怀宇的尸首仰躺在了地上:“可惜啊,你和老三一个太聪明,一个又太傻,你们俩要是能够匀一匀就好了。不过……他一个商妇之之,确实比不了你的母亲大家出身。”

薛慈轩语气平和,仿佛他刚刚并没有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

薛怀瑞看着薛慈轩:“父皇,我一直以为自己和你不太像,现在看来,我和你还是很像的。”都不把不在意的人当一回事,“三弟虽然是罪魁,但毕竟是父皇的亲生骨肉,父皇不要太过悲伤,小心伤了身体。”

薛慈轩有些莫名,只觉得薛怀瑞这前后的话根本接不上,尤其是后头的话:“此情此景,你劝我不要伤了身体?”这是薛怀瑞真的不明白,还是虚伪?

“我知道,父皇本来想的是把我的死安在三弟的头上。毕竟,我功劳大,又是太子,父皇要是把我杀了,那乐子可就大了。”薛慈轩笑眯眯的,言谈间竟然比薛慈轩更要轻松随意,“之后,父皇再亲手杀了老三,手刃罪魁。对了,父皇现在已经干了。如此一来,父皇失了两个儿子,也算是跟世人有个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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