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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侧妃还是请带着三位小殿下快进里屋去吧,这里的东西陛下不让旁人碰的。”
“你!”冬青怒了,被吴笑烟抬手拦住。
“是这个理,这外头摆着的都是朝堂上的大事,不是咱们该碰的。”何必呢?吴笑烟从来都是懒得与人争这一时长短的,左右这种人多了,若个个都计较,那非要把自己累死不可。
吴笑烟便要朝里头走,这时候门忽然开了,薛怀瑞笑容满面的进来:“笑烟!”
吴笑烟当即便想过去,但身子都前倾了,让她自己又给拉回来了,规规矩矩的给薛怀瑞一个福身:“殿下。”
薛怀瑞胳膊都张开了,结果吴笑烟来个行礼,薛怀瑞立刻明白这里该是有外人在,果然,拿眼一扫,有个不是吴笑烟房里的大宫女在呢:“彤芦,你出去。”
大宫女脸上一直带着淡淡的笑意,即便被薛怀瑞一进门就赶出去,那笑意也是丝毫未变,姿态更是轻盈典雅。且这女子不比孙家姐妹那般的小孩子,已经是张开了的秀丽家人,体态婀娜丰盈。
这可真是……
吴笑烟能容忍一个女人蔑视她,但是不能容易一个女人在她眼前勾引自己的男人!
“我看这姑娘手长肩宽的,有把子力气,宫里人越来越多了,洗衣局那边总说人不够用,便让她去吧。”
薛怀瑞也不高兴,要不然吴笑烟方才跟他那么客气呢。当着他的面都如此,方才他不在的时候,还不知道这宫女是个怎么样的呢。
“殿、殿下!”宫女跪下便要求饶。
“小冒。”薛怀瑞眉头一皱,孙冒赶紧一捂着宫女的嘴巴,把她拖出去了。两个小主子还瞪着大眼睛在那看呢,可不能把他们吓着了。
孙冒这就是拖个人的工夫,他也不用把人托太远,出去后自然有大力太监过来接受,他吩咐了太监告诉管事的彩嬷嬷一声,就没他事情了。前后不过几句话,可他一转头,就发现那房门口站上了一溜宫女。另有两个大宫女,带着大公主额两位殿下去了给他们备下的房间。
等到孙冒要进去,就被带头的那个抬手拦了:“主子们在里头说私密话呢,孙哥哥真要进?”
这话说得孙冒前进不得,也后退不能--殿下该是确实正跟吴侧妃亲近着呢。他进去了,那殿下一脚把他踹出来还算罢了,若是就此被厌恶了呢?虽说太监有记录帝王和妃子欢好的职责,但那不是现在太监这边各方各面都还不齐全呢吗。而那些跟女人亲近多少次,跟什么女人亲近,都得要太监点头的君主,又哪里能跟手握实权,风华正茂的薛怀瑞相比较?
但又万一,万一陛下一会要人,他不在跟前,那可怎么办呢?
“孙哥哥也是当局者迷,咱们不都是伺候里头主子的吗?都在这等吧。”
孙冒这也是年纪小,经过的事情少,冬青跟着的又是吴笑烟。若现在站在外头的是个如季福那样积年的老太监,冬青这么做少不得日后要吃苦头--确实都是伺候主子的,可终究是龙在上,凤在下,更别提,吴笑烟这还不是个凤呢。
“那大宫女一直在这伺候你?”若没先前那些事,吴笑烟也懒得提这个,可谁让有了那些事情呢?那吴笑烟少不得就要表一表自己的醋劲了。
她醋,薛怀瑞不但没觉得吴笑烟心胸狭窄,反而乐得满口白牙都露出来了:“说不上是伺候,也就是做些随意的小事。”
“嗯,所以你就让她做些随意的小事了?比如,端茶倒水,穿衣梳头,又或者铺床叠被?”
“没有没有没有!”薛怀瑞赶紧抱住了吴笑烟解释,“你说的都没有,她就是擦擦桌椅,摆个花瓶,点个熏香啊之类的。”
“还点熏香?”吴笑烟挑眉看着薛怀瑞,“什么香?”他看多了野史,就害怕薛怀瑞着了暗算,有一朝的后宫里,就有人将药物下到熏香里,毒死了两位皇子,一位妃子,才被发现。
“就是些清神醒脑的香,放心吧,点之前特意让魏大夫他们看过。”薛怀瑞解释,话虽这么说,他也知道不让吴笑烟见了,她是不会放心的,可是他要拿,却发现自己不知道自己从何着手,“我也不知道她将熏香放到哪里去了。小冒!熏香呢?”
“奴婢在!”
“别行礼了,把熏香找出来!”
“是。”
孙冒果然是清楚的,眨眼就把东西找来了,吴笑烟拿过放熏香的盒子,都打开了反正自己先笑了:“我也看不出来这东西到底是好是坏……”
“我坏我都不用了。”薛怀瑞换了个角度,从后头抱住吴笑烟,吴笑烟则自自然然的靠近了他怀里。
“你若想要提神醒脑,要不让人搬两盆薄荷来养吧。”
“其实,你最让我提神醒脑……”薛怀瑞边呢喃着,边从后头吻着吴笑烟的耳垂。
孙冒把头低到不能再低,一点点磨蹭着朝门口走,现在这情况绝对不是他一个太监能看的。
但即便看不见,只是听,就能知道太子有多宠爱这位吴侧妃--他这也算是耳听为实了。两人嬉笑言谈,便如民间的恩爱夫妻一般。孙冒想着,这便是共患难过来的吧?可就不知道这两位能不能在同富贵中,善始善终了。
吴笑烟和薛怀瑞在亲近耳语之中,忍不住就朝内室去了。
两人都是正年轻的时候,之前因为忙,已经素了许久了,上回薛怀瑞回去又因为累,连盖棉被聊天都没有,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了。今日好不容易空出来了半日闲,便忍不住想起夫妻之间的那档子事了。
可走到一半了,吴笑烟突然停下了脚步:“你前头事正忙吧?况且在这里大半天的……会不会明天一早就有人参你啊?”
薛怀瑞剑眉一挑,竟然把吴笑烟打横抱了起来,三两步到床边,把她扔进床里去了:“参去!”
吴笑烟躺在床上笑得全身都在抖:“昏君!”
“爱妃~~”薛怀瑞已经单膝跪在了床上,随手便将床帐放下了……
两人进内室的时候,孙冒借着机会便跑了,跟着几个大宫女在门口站桩。宫女们都是站在距门有三步远的位置,孙冒不是,他贴门站镇。等到听动静知道薛怀瑞带着吴笑烟去了内室,他甚至还朝内室的窗户跟底下溜达过去了。
冬青忍不住伸手拽了他一下:“孙哥哥,与我们站在一起便好了,主子有了吩咐会叫。”
孙冒甩开冬青的手:“什么叫主子有吩咐会叫?那时候做什么都晚了。”孙冒挺看不上这些跟着一块上来的大丫鬟的,这太子府里的奴婢都被养得金贵了。
冬青看他那蔑视的眼神,冷哼一声,转身走了。反正她劝也劝过了,孙冒自己要找死怪得谁去?
结果孙冒还不算是太傻,在窗根下面听了一会,觉得太子和吴侧妃这声音……不对。
--别看他是个太监,但他对男女之事比一般老实巴交的真汉子都知道得清楚,毕竟是在德王府里长出来的。在女色之事上头,风流的薛慈轩与德王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甚至德王还不知玩女人,连男人他都玩。
孙冒没法做,但是他听到的,看到的丝毫都不少。
他就听这两位的声音,怎么气势恢宏的是女声,口申口今婉转的是男声啊?
孙冒脖子后头的白毛汗都吓出来了,做贼心虚一样又溜达回到门口,跟宫女一块站着去了。
冬青看他那样,给了他个白眼外带冷哼一声。孙冒赶紧给这位姑奶奶赔笑脸,怎么说刚才人家是好心,他把人家当成了驴肝肺。这要是旁人也就算了,看来人家确实是比他更知道怎么伺候这二位主子,万一人家记恨了他,以后挖了个坑怎么办?
孙冒擦了擦头上的汗,再没了刚才的自得,这两个主子在一起和一个主子的时候伺候的法子,原来是不同的。为了不让冬青记恨,也为了从冬青那里讨教,孙冒绞尽脑汁的想着怎么讨好冬青。
别说,还真让孙冒想着法了:“冬青姐姐,一会里头两位主子怕是要叫水吧?”
“那是当然。”冬青一听孙冒问,挑着眉毛笑了。
别以为冬青好心,她为何那么几次三番的提醒孙冒,可不就是因为她们初来乍到吗?
看这样子,不像是殿下把她们夫人叫过来就走,怕是得住上一段时日了。那她们这些夫人得用的宫女,自然也得带过来。她们过来了,原本这里的宫女就要靠边站了。人家自然是不乐意的,使绊子那是当然的。
可太监不一样,虽然都是伺候人的,但太监的位置其实更靠前朝。他们两边不但没有矛盾,还是合则两利。
谁知道这孙冒拿她的好心当驴肝肺,只是现在不一样要转过头来找她?
但刚才冬青的好心已经让孙冒挥霍光了,现在孙冒再回过头来讨好她,冬青可不会让他那么快过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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