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没说话,看看谢湘湘又看看马车里还端着的人。
屠氏?还是老夫人?
她扫了一眼现场来的十几个管事和婆子,淡淡地又说了一句:“来人,倒数十个数,挡路者,格杀勿论!”
她是阁老夫人,她还是朝廷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
话落,便看见两个男人凭空出现,落在跟前,单膝跪地:“夫人!”
谢昭昭唇角微微抿起。
她只是随口喊了一声,没想到,真有人!
圆圆开始数数:“十、九、八……”
侯府管事虽然也是下人,可他们好不容易混到管事,谁舍得去死?
哀求地看着谢湘湘:“世子夫人,怎么办?”
谢湘湘怒道:“谢昭昭,你若是不想留脸面,我也不妨给你扯下来。”
不待她说下去,谢昭昭指着谢湘湘说:“你眼盲心坏,十足的蠢货!奉劝你免开尊口,想说什么回府再说。”
谢湘湘心里忐忑,瞪着眼睛,口水直咽。
但是她不想错过这个扳倒谢昭昭的机会。
谢昭昭一定是唬她,这个人八百个心眼子,现场抓住,还想逃脱?
她冷声问道:“我且问你,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做什么?关你何事?”
圆圆那边已经数到剩下三个数了。
一个管事实在是受不了了,大喊一声:“侯爷夫人,您到底什么意思?快出来啊!”
屠氏无奈,掀开帘子下来。
脸上有愤懑也有不安。
上次巫蛊娃娃的事她有些忌惮,她总觉得三夫人有些邪性,就算现在当场抓住他们私会,她也不好说有100%的把握。
她问了一句很有技巧的话:“你们在这里干什么呢?”
没想到谢昭昭根本不给脸,直接说:“我做什么需要给侯爷夫人禀报吗?”
屠氏说:“我是侯府主母,问你话你自然要说。”
“我不说呢?”
“你……”她不说,屠氏也拿她没办法、
谢湘湘插嘴:“你不说,事实就不存在吗?”
他们争执,园子外面很快有百姓经过,好奇地往里看。
殷槿安怒了,当他这个坏种浪得虚名?这么争下去,真的于谢昭昭名誉有损。
他手里拿着马鞭子,什么话都不说,直接一鞭子抽在那个按住墨砚的下人头上。
一鞭子又一鞭子,一下比一下狠,一边抽一边大声喊:“怎么着,不叫老子在这边玩啊?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能挡住我?”
李云幕也加入打人行列!
忒坏了,打,不打死留着过年吗?
坏种打人还需要理由吗?
他俩打人,还有人敢看热闹吗?
看他们的热闹,那不是等着挨揍吗?还是经常找上门的那种。
侯府撕逼,百姓肯定很乐于围观,坏种打人,都跑得比兔子还快,慢了血溅一身啊!
成玉和李云幕的小厮都没动,看着自己家爷抽人。
他们不能上前,侯府的人不敢打殷槿安和李云幕,打他们两个可不会手软。
而且他们若上去打,那就是群殴了,群殴的话打伤主子都说不准。
张清看几个管事挨打,他只好给殷槿安道歉,说自己管理不周,叫他不要打人了。
殷槿安就等着这一句话呢,手一停,讽刺道:“我说这些混账怎么熊心豹子胆吃了,原来是你个狗东西怂恿的!”
好吧,他和李云幕谁都不打了,两人围着张清往死里抽,把张清打得皮开肉绽。
屠氏大喝一声:“殷二、李二,你们仗着国公府就无法无天了是吗?”
“对,爷就仗着国公府无法无天,你怎么着?”殷槿安就是个不讲理的,把鞭子给成玉,让他打。
指着侯府一众下人道:“你们,谁敢动成玉一根汗毛,我定要弄死你们!”
别人说弄死人是威胁,殷二不是,他有一万种办法真弄死人。
谢湘湘知道殷槿安和李云幕的名声,她不敢惹,却又不想放过谢昭昭,出言挖苦又不太敢。
只拿眼睛瞪着谢昭昭。
就这么放过谢昭昭?不可能。
谢昭昭也不说话,就看着成玉打张清。
张清,借着屠氏和顾承彦的势,府里多少丫鬟、小厮遭了他的毒手?
这人全身没有一处干净。
忒坏,打!
殷槿安看谢昭昭不说话,懒洋洋地说道:“成玉,把我马鞍上别的小鞭拿来。”
成玉知道,那个小鞭,看着比这根马鞭细小,那才是个狠的。
那是一根软铁鞭,通身漆黑,密密麻麻一层倒刺。
一鞭子下去,拉回来就带一地血肉末,身上就是一道血沟。
成玉去马背上把小鞭拿来,张清已经被打得全身火辣辣地疼,他苦苦地哀求道:“殷二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不识泰山啊?那就叫你识得泰山!你爹娘教不了你规矩,还得爷教,爷教人是白教的吗?”
他狠狠地一铁鞭下去,手一收回,张清惨叫一声,秋衫嘶啦扯破,下血迹立即飙出来。
再一鞭子下去,张清哭喊着:“爷,爷,小人……”
不待他把“小人错了”说齐全,李云幕就大声说:“你个狗杀才,竟然骂爷是小人!!槿安,你先歇着,我来。”
他抓了铁鞭来回抽了张清十几鞭子,张清在死去和活来之间,来回做选择题。
看张清也差不多报废了,殷槿安拍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说:“老子累了,回家歇着去了。”
扭脸看看谢昭昭,问道:“你能对付得了吗?如有困难,我干脆把他们都弄死算了?”
谢昭昭笑笑,道:“你们先回去,正事要紧,后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们了。”
别人也不知道“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情!
殷槿安和李云幕回了一句:“客气!”
扬长而去,谁也不敢阻拦。
谢昭昭不愿意和这些女人费口舌,也不想在这门口争执,如果争起来,名誉受到最大伤害的是她,是顾少羽。
她淡淡地说:“你们要说什么?回侯府再说,我不会跑,也不会赖。”
屠氏也不想闹出去,整个侯府名声没了,倒霉的是她的男人和儿孙。
“好,希望三夫人说话算话!”屠氏道。
谢湘湘不甘心地说:“不能走,一走,证据就没了。”
她话结束,谢昭昭却没接她话,眼睛看着远处一辆快速过来的马车。
她抬头看看头顶上的日头,午时到了!
一阵马蹄“哒哒”,南星驾马车在月湖园子门口停下,顾阁老从马车上下来。
他身量比起侯府的人,都要高一些,剑眉凤目,眼神锐利如鹰,一身的紫袍官服,衬得他长身玉立,气势逼人,仿若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剑。
他冷冷地扫一眼侯府众人,严肃地道:“怎么回事?都在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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