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中丞于大人在咬人方面,骨头里都能挑出一朵蛋花来,更何况他都亲眼看见这两人互相握手来着。
只可惜那天被顾承彦跑了,他没追上,要是捉奸在床,他不用这么跟踪顾承彦,他的老腿都快累断了。
眼看着双方当事人都在场,只要谢湘湘指证,于大人今年的年终考核就稳了。
他从藏身的墙角冲出来,冲着顾承彦问道:“顾世子,你们在做什么?”
顾承彦这次是真紧张!
“夫人与表妹意见不合,叫于大人见笑了。”顾承彦抱歉地对于大人说。
立即对管莹莹严厉地说:“表妹,你表嫂给你道歉,别闹了!这是监察御史于大人,不得无礼!”
谢湘湘自然知道轻重,立即给于大人见礼:“见过于大人。”
于大人看看谢湘湘,意味深长地说:“世子夫人带着人干什么呢?”
谢湘湘迅速看了一眼顾承彦,后者回以温柔的微笑。
谢湘湘立即大大方方地说:“该过年了,我和世子一起购置些新款的首饰。”
于大人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无力地看着她,只是冷笑。
管莹莹才不配合顾承彦,什么话都没说,甩帘子就走。
王婶没办法,抱着顾月白赶紧跟上。
在博艺阁外戴着大风帽的圆圆,无语望天。
早上,她给谢昭昭请假出来看捉奸,兴冲冲地说:“小姐,奴婢出去看看顾世子被当场逮住,二小姐会不会抓挠死他?”
谢昭昭淡淡地说:“别抱大希望。”
“他太狡猾捉不住?”
“世子很会演戏,哪怕当场捉住,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世子夫人偏偏还会信!”
“不会吧?当场逮住,还能不信?”
“架不住你家二小姐蠢啊!”
“那,要不要提醒她去南城天后巷……”捉奸在床嘿咻嘿咻,她还能再眼瞎?
“不用。”
这一次她要拿下的是顾承彦,不然,白送信息给御史大人干嘛?
御史大人见缝就叮,咬起人来,那可是疯狗级别的!
顾承彦上次在牡丹花会上被降职罚俸,惠帝看着顾少羽的面子,还给他留个吊尾的从七品。
这样没品的人,哪里配得上品级?
于大人肯定死咬,谢昭昭想知道,顾少羽能维护侄子到什么程度。
圆圆叹口气,二小姐的蠢超越自己的想象。
唯上智与下愚不可移。
二小姐没救了!
撤!
顾承彦看着管莹莹出去,他几乎想拔腿就去追,但是他不能追!
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狠,瞬间又转为温和,对谢湘湘说:“表妹实在不想把孩子送给我们,我们不养了。人家没孩子的夫妻,不照样活得有滋有味?临老,也没见野狗拉走一个。”
说了这句话,他马上就有些头疼,不,蛋疼,他为什么要说野狗?
绝户夫妻年纪大了会不会被野狗拉走,他不确定,但他的蛋蛋被野狗拉走了。
顿时觉得寒风吹得一对铃铛又在叮叮作响。
唉,蛋蛋的忧伤!
谢湘湘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对他的猜忌,这个表妹不仅丑,脾气还差。
男人谁会找这么个女人做外室、小妾?再说她还生了个孩子,顾世子可是个没蛋蛋的人,他不可能生的。
唉,蛋蛋的忧伤!
夫君说得对,就算找妾也不可能找这样的。
若她真是夫君的外室,哪里敢这样放肆?
肯定是仗着夫君要收养月白,才这么霸道。
顾承彦扶着谢湘湘坐下,从首饰盘里拿了一支簪子,别在她的发间,左右看了看,说:“好看!”
把簪子钱给了掌柜的,掌柜的极其不高兴。
折腾了他两个贵宾间,半晌午的时间,只买了一支最便宜的簪子。
“这位老爷、夫人,小店生意兴隆,外面等待的客人很多,能不能请二位让一让?”
既然买不起,就滚出雅间。
谢湘湘看他那张势利脸,心里不高兴,指着托盘里的东西说:“这个花冠我要了。”
那花冠是一顶元宝花冠,簪了不少的珠宝玉石,价值一千多两银子,魏嬷嬷掏出银票,叫掌柜的包了。
顾承彦陪着她一起下楼,东西他拿着。
十分贴心地把谢湘湘送回侯府。
路上,顾承彦坐在马车里,握着她的手,脸上一片惭愧,低声说:“夫人,对不起……”
谢湘湘知道他在惭愧自己不能生的事,反握住他的手,说:“夫君,对不起,今天是我糊涂了,听信谣言,误会了你。”
“你帮妾身道歉,这个花冠还算不错,你拿去给她,算我赔礼。”
顾承彦却没有接她推过来的东西,摇头,神色黯然地说:“不去了,她既然不肯,我们也不勉强了。”
“夫君,今日都是妾身的错,妾身以后不会再相信别人。”
谢湘湘现在极其懊悔,夫君根本不会生,他怎么可能找外室还生出孩子?
“你告诉表妹,只要月白过继过来,我们立为嫡长子,未来承爵也一定是他。”
他越是为她着想,怕她受委屈,谢湘湘越是惭愧焦急,越是把他期望的一切,虔诚地跪送到他跟前。
顾承彦盛情难却,抱着花冠匣子,一步一回头,深情缱绻地回望她,骑马离开侯府,去追管莹莹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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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大人从博艺阁回了朝堂,斟酌再三,他决定连着顾阁老一起参!
“启奏陛下,臣要参顾阁老管教子侄不严,顾世子伤风败俗。”于大人开始咬顾少羽。
顾少羽荣辱不惊,稳稳地站着,叫他说。
于大人把顾承彦和一个女人在大街上公然握手,深情对望,还带着那个女人去购买首饰的事,用一连串的成语,配合大乾律和民风民俗,痛心疾首地说了一遍。
朝堂上也没谁附和。
这种事,假如是顾少羽这种级别,那就可能被大家疯狂攻讦,闹不巧就会降职、申斥、坐牢什么的。
现在是顾少羽的侄子,可大可小。
顾少羽淡淡地问于大人:“你可抓住他们通奸了?”
“他们在大街公然肌肤相亲。”
“他们可亲口承认了?”
“抵赖了。”
“有人指证?”
“本官亲眼所见。”
顾少羽问完了,就再也不说话了。
惠帝想到平阳侯一家子就头疼,没啥能耐,一天到晚净给顾阁老制造麻烦。
他都懒得叫大家讨论,直接问顾少羽:“顾阁老,你意下如何?”
顾少羽:“免职,杖四十!”
惠帝点点头,问于大人:“于大人怎么看?”
于大人很满意:“臣认为顾阁老的处置十分合理!”
好家伙,铁面无私呐!
赶出朝堂,杖四十!这心可不是一般的狠呐!
惠帝也不叫大家讨论了,直接下了口谕。
“平阳侯世子顾承彦,德行有差,不思敬仪,免去原从七品都水监丞之职,杖四十,逐出朝堂,永不录用。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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