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碗饺子她必须吃?呵!
礼仪好,是做给讲究礼仪的人看。
不管如画背后的人是谁,没必要给脸。
谢昭昭把手里的筷子放下,对如画说:“这一碗饺子,赏给你了,你吃下去,赏五十两银子。”
满满和圆圆也看出问题了,满满笑嘻嘻地把饺子端起来,往如画嘴里塞:“如画姐,我家夫人赏你的,不能推辞。”
如画再三推脱,尬笑着说:“三夫人可饶了奴婢吧,占了三夫人的福气,奴婢哪里还有命活?”
谢昭昭淡淡地笑了,对老夫人和屠氏说:“这碗饺子是如画端来的,我碰也没碰,赏给她了,母亲和大嫂没意见吧?”
鲁氏都快眼红死了,替谢昭昭吃一碗饺子,竟然给五十两银子?这天上掉大馅饼!
她都想吃了。
如画根本不敢吃,还在推脱。
满满大怒,说道:“如画,你敢拒绝主子的赏赐?”
圆圆也大喝道:“还是说你端来的这碗饺子里有毒?”
一句“有毒”把大家都吓住了,停住筷子,望着这边。
老夫人更是怒不可遏,说道:“如画,你推三阻四做什么?把饺子吃下去。”
内室的动静引起外面的注意,顾少羽耳朵竖着听自己夫人的声音。
当听到谢昭昭命令如画把饺子吃下去的时候,他在外面威压满满地说:“母亲,谁端的饺子就叫谁吃下去!”
又命令圆圆满满:“把夫人碗里的饺子拨出两只给我看看。”
圆圆拿筷子把两只饺子拨到小碗里,端出去给顾少羽看,老夫人眼看着无法收场,对如画喝道:“吃下去,不然你老子、娘、弟弟全部打死。”
顾承彦也道:“如画,一大锅饺子,能有什么?三婶叫你吃,你就吃,这是福气,你应该好好接着。”
如画无奈,视死如归地把一碗饺子当着大家的面吃了。
她原本以为吃下去就会毒死,做好了肚子疼头疼的准备,结果——
一点也不疼,还特别的舒服,晕晕乎乎,软软绵绵,好似看到无尽的花园、和煦的春风!
爹娘对她说:“我们不用做奴才了,有了自己的院子,你看看多么大。”
恍恍惚惚,她看见顾承彦温柔地对她说:“如画,我一直心悦于你……”
如画当众慵懒迷糊,媚态百出。
现场的女人,都是过来人,就连丫鬟们,也都明白个八九不离十。
这饺子里确实有毒,还是那种叫人丑态百出的毒。
谢昭昭对老夫人怒道:“母亲,府里必须给妾身一个说法,为什么妾身的这碗饺子有毒?”
老夫人气得半死,她和鲁氏她们都吃了饺子,除了如画,其他人都很正常。
这还用说吗?阴谋是针对谢昭昭的。
顾少羽在外面已经对自己的一碗饺子和谢昭昭的两只饺子进行“解剖”。
这是大年初一第一餐,早上吃素饺子,是取寓意“吃素食,不动荤”,不动荤就是不动怒,不动气,一年里清清静静,无忧无虑。
侯府的素馅饺子,是生萝卜切片焯水,挤去水分,剁碎,加了豆腐干、干菜、菽碎、粉丝碎等等,顾少羽把饺子里的东西都摊开,叫大厨房的厨娘过来,一一辨认。
大厨房的厨娘们都快吓晕了,饺子出事了,还专门害三爷和三夫人,要死了。
顾阁老娶亲之前,几乎从不在府里吃饭,娶亲后,青朴院开了小厨房,到大厨房里也就拿一些下人的吃食,或者直接带一些菜,人家都是自己烧饭吃。
这过年唯一一餐新年饺子,竟然里面加了毒,她们几乎都骇破了胆子。
厨娘在顾少羽跟前,辨认了十几种馅料。
顾少羽那一碗没问题,就谢昭昭的那碗有问题。
每个饺子里有五六粒小小的琥珀色的小颗粒儿,不这么打开一点点排查,根本看不出来。
厨娘们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禀告阁老,这肯定不是奴婢放的,奴婢根本不知道这种东西。”
那几个厨娘拼命磕头。
顾少羽把两只饺子里收集出来的小粒儿丢给厨娘:“吃下去。”
厨娘不敢吃,叩头求饶命。
张清瘸着一条腿,带着两个小厮,把厨娘按住把小粒儿塞进她嘴里,叫她咽下去。
两刻钟后厨娘出现愉悦的神态。
顾少羽心里已经有数。
站起来,对顾伯聿说:“大哥,查,到底这些东西哪里来的,给我一个交代,另外——”
隔着屏风,他对老夫人和屠氏说:“母亲、大嫂,以后三房所有人,不在大厨房吃饭,也不再使用大厨房的任何食材。我上交府里的俸禄,减半!庄子铺子收入向青朴院单独报账。”
出了这档子事,大家谁还敢吃饺子?众人回去自己院子。
老夫人给顾少羽和谢昭昭保证,一定会严查。
“老三,如画谋害主子,打死、发卖就是,你不要与你大哥、大嫂离心。说什么三房单独开灶,俸禄上交一半,我还活着呢,你想闹分家吗?”老夫人斥责道。
顾少羽严肃地说:“已经出现奴才逼着我夫人吃毒的严重程度了,母亲还拿孝道来指责我?我倒是想问问,母亲,你是怎么管的家?”
顾少羽寸步不让,老夫人无奈,问谢昭昭:“三夫人,此事母亲会亲自去查,给你一个交代好不好?”
谢昭昭都快被毒倒了,她还是讲礼义孝道?
“母亲,今日妾身若是把那碗饺子吃下去,势必在府里再无容身之地。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阁老的处理,妾身并无异议。”谢昭昭不卑不亢地回答。
“好好好,你们竟是孝顺得很,想分灶是吗?分吧!只是俸禄上交一半不行!那么一大家子人,你不给银子,怎么养活?”
听了这个话,顾少羽冷冷地笑了。
“母亲,自幼长大,我并未花过侯府一两银子,一切吃穿用度均有师父赞助。”
“十七岁入仕,我的所有俸禄、庄子、铺子悉数归府内,十多年来,我分文未留。
我甚至每日餐食都是在宫中吃公食,每年向陛下献宝也没有让府里出过一两银子。
俸禄最多留给府里一半!母亲若不同意,那就把族老们都叫来评评理。”
顿了一顿,他平静地说,“母亲,你若不同意我的意见,我搬出去,另外建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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