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自从五年前,买通菡竹下手失败后,谢瑜跟前的人,都是谢老夫人、谢安奉、谢瑜自己亲选的人,铁桶似的,再也没有下手机会。
所以谢瑜是弄不了,先把谢昭昭的嫁妆给谢湘湘弄到手再说。
正思索间,就看见心腹大丫鬟朵儿回来,到了房里,小声说:“夫人,宫里传话,顾阁老和大小姐真的死了。尸身就躺在皇城司停尸间,有人专门看管。”
许氏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宫里确定顾少羽死了,那就是真的死了。
“朵儿,你再出去一趟……”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未时,谢婷婷带着自己的丫鬟采蓝、采薇,穿着淡雅的衣衫,去梧桐苑,扑到谢老夫人的怀里大哭。
“祖母,长姐她怎么会……”
谢老夫人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不要哭,你长姐,她也不希望你们难过。”
“贼人抓到没有?”
“陛下在全力追剿。”谢老夫人说,“你别哭了,回院子里好好等着。再等一段时间,你就要进太子府了。”
谢婷婷哭着说:“祖母也节哀,孙女一定向贵妃娘娘和长姐学习,以荣耀谢家为己任,处处为谢家着想。”
谢婷婷擦擦眼泪,正要回去,忽然听见外面一阵骚乱,谢老夫人沉了脸,说:“去看看,是谁在外面闹腾?”
颖儿立即出去,不一会儿回来。
“老夫人,是谢湘湘小姐回来了,她在谢府门口磕了三个响头,哭着说,她会学习长姐,全心全意为谢府着想,请祖母节哀。她说要去请僧人为大小姐超度。”
颖儿的汇报,谢老夫人脸色有些难看,说:“她还在门外?”
“刚好大夫人跟前的朵儿出去办事,遇见她,哄着她回去了。”
谢婷婷听到自己姐姐这些行为,皱皱眉头,姐姐这么做,大概是想借此机会向祖母和父亲求和,殊不知,她这样做愚蠢至极。
你想表达对长姐的尊重和哀思,想获得原谅,大可以在寺庙祈福、超度,谢府有的是眼线,并不需要特地来谢府门前表忠心。
谁又不是傻子,还以为你是因为长姐去世,跑谢府门口挑衅呢,只会招致厌憎。
自己这个姐姐,脑残是硬伤。
伯府。
慈恩院。
哀声一片,老夫人自从上午得到顾少羽被害的消息,一直在哭。
尽管她偏心,但到底是自己的小儿子,还是家里的顶梁柱,侯府刚降级,现在再失去有本事的儿子,以后伯府可怎么在京城立足?
她甚至完全可以想象到,伯府都用不了多久,日子定然难以为继。
伯府就这么没落了,她无颜去见顾家的列祖列宗啊!
哭了一场,精力不济,屠氏已经把余庆堂的郎中请来,开了药,安慰她要想开,顾阁老不在了,其他的儿孙还在。
顾少羽和谢昭昭“去世”,老夫人又恐惧又难过,但是屠氏和鲁氏一边难过一边就在算计。
顾阁老没了,青朴院以后归谁所有?
最主要的,谢昭昭那万贯嫁妆归谁?
银子买粮献给朝廷了,但是她的金银珠宝呢,各种玉器,数不尽的钱生钱的铺子和田契呢?
老夫人刚收到儿子死讯,肯定还没精力考虑儿子财产的事,再说,儿子媳妇死了,财产自然收归公中。
顾伯聿也不会想财产的事,三弟和三弟媳没了,宅子和家产肯定充公,他是伯爷,肯定继承在他名下。
酉时,屠氏匆匆去顾承彦的沁雅轩,沁雅轩灯亮着,却没人在。
芍药和白苓守在院子里给顾承彦做鞋子,看见屠氏过来,慌忙站起来:“夫人!”
“大少爷呢?”
“在桑园。”两人都很紧张,月姨娘太厉害了,自从被送到桑园,大少爷就一天也没在沁雅轩待过。
屠氏气得二话不说,带着万嬷嬷就去了桑园。
桑园在芳华苑的西边,有些偏远,屠氏深一脚浅一脚地进门,顾承彦正和管莹莹趴床上分享顾少羽和谢昭昭的死讯。
“你们真是一点脸面也不顾了!”屠氏怒道,“如今院子里是个什么情况?你一天到晚在姨娘的院子,像什么话?”
顾承彦听屠氏发泄完,问了一句:“母亲是来商量怎么先拿到三婶的嫁妆吗?”
屠氏被他戳中心事,十分羞恼,气得骂道:“你但凡有点出息,我也不会想着抢死人的东西。我能活几天?能吃多少?就算一点也不谋算,我也能平安终老。你呢?”
说着就哭起来,指着他骂道:“我费尽心思给你娶媳妇,你天天在这个贱人这里,你若不听也行,尽管出府去,顾铮如今承爵,他也喊我母亲,好过你天天让我担惊受怕!”
顾承彦被打得屁股开花,皮伤早已经结痂,但是里面还没好利索,疼得很。
听到母亲伤心,他急忙说:“母亲大人息怒,我并没有要气母亲的意思,就刚才还和浅月商量,三婶的嫁妆如果归了伯府,以后定然是父亲挥霍,顾铮继承。
而我和月白要看着顾铮的脸吃饭,他不高兴随时可以分我出府,与其那时候两手空空,不如现在就把东西弄到手。”
屠氏擦擦泪:“你有什么主意?”
顾承彦看看管莹莹,说:“你给母亲说说?”
管莹莹看着屠氏说:“讲究什么礼仪?扯多了终究误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让人去把谢昭昭的库房砸开,挑拣值钱的东西先拿走再说。”
屠氏道:“有嫁妆清单的呀。”
“那有什么,承彦说了,嫁人后,和离嫁妆可自己带走,休弃或者死亡,嫁妆都归婆家所有。
她的嫁妆清单,您是主母自然可以拿在自己手里,谁管得了?
不是说她买粮食献给朝廷了吗?谁问起来,都说她自己生前吃光捐光了。”
管莹莹道,“想那么多干什么?现金为王,落袋为安。”
顾承彦点点头,对屠氏说:“我也是这个意思,母亲,我们平时就想得太多,财产这种东西,祖母和父亲就算知道了,他们还能去告我?”
他说到底还是老夫人的嫡长孙,顾伯聿的嫡长子,难不成要把他送去吃牢饭?大不了骂一顿,打一顿。
说干就干,屠氏偷偷叫了张清、院子里的花匠、杂役七八个人,三更的时候,换了软底布鞋,手拿榔头,悄悄地向青朴远而去。
她们才走到青朴院不远处,就看见还有一群人,手里拿着小小的灯笼,鬼鬼祟祟地往青朴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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