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儿从承恩公的马车上跑了,在人群中没头苍蝇一样转悠。
唉,兄长太难找了。
尽管师父测出来兄长在京都,但是京都那么大,她去哪里找兄长?
还差点被一个死老头子占了便宜,幸亏她聪明。
转到最后,她去了糖球店。
糖球店的糖球是她吃到的最好吃的糖球,还有,她发现糖球店的小伙计里还有女娃。
女子也能出来做生意,是不是说明她也可以?
看着那些伙计端着糖球到处跑着拉生意,她觉得这活儿可以做。
每天兜售糖球做掩饰,她可以顺便打听兄长。
糖球店几个小二还以为她要买糖球,热情地问道:“这位小妹妹,你要买糖球?我们这里……”
“我想做你们的小二,和你们一起卖糖球,行不行?”女娃说,“我嗓门很大。”
那小伙计说:“那得等谢掌柜来了才能定。”
“谢掌柜在哪里?”
“出去办事了,我们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来。”
谢掌柜,就是谢容与,以前的小新。
谢湘湘死后,谢昭昭又停了他的业务,叫他回谢府的情报营继续训练学习,一边训练,一边跟着私塾的夫子学习文化知识。
小新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女娃儿在铺子里买了一串糖球,就坐在店里吃着糖球和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在台前负责分发糖球的是个脸上一大块胎记的跛脚女子,比她大不了几岁。
看她两眼忽闪忽闪,就抽空和她聊几句。
当听到糖球铺子在京城已经开了四家,每个城区一个,且小伙计全部是以前的乞丐,小女娃可高兴了,她一定要到这个铺子里做伙计。
“你们掌柜的很有善心。”女娃说,“我师父说,善良的人才赢到最后。”
她运气很好,小新下了课,邀请谢瑾他们一起来糖球铺子吃糖球。
就碰见女娃了。
女娃看见小新,很狗腿地凑过去:“谢掌柜,我想来你们铺子做伙计可以吗?我胆子大,嗓门高,最会售卖了。”
谢容与看着她,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是脑子一时也想不出,就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我叫陆非烟,家在方壶山,父母早亡,我跟师父长大的。”
“方壶山?传说那边有个很厉害的活神仙,无极仙翁,你认识吗?”
“不知道,我和师父就在山上种地种草药。”
“那你为什么来我店里做过卖?”
“我师父走了,我就下山找阿兄。”陆非烟忽闪着大眼睛说,“我来京城十天了,住在居士林的佛堂里。”
谢容与看她两眼澄澈,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但是也不敢掉以轻心。
便说:“你若找到你阿兄,就离开店里。你在这里先跟着其他伙计卖糖球,后厨不要靠近。”
“好嘞。”陆非烟开心地说,“谢谢掌柜的。”
谢容与又说:“你若没处住,就跟着青姐住在后院吧。”
铺子后面带个院子,殿里的伙计都住在东西厢房。
女子不多,胎记女郑青现在独自住在西厢房。
陆非烟被留下,开心得不得了。
郑青带她去沐浴,换上统一的糖球铺的制服,棉衣很厚实,靴子也厚实。
陆非烟说:“要不是寻找兄长,我就想长久住在这里。”
“你兄长叫什么名字?”
“陆新之。”
郑青摇头:“非烟,你这么找人不行,十年没见了,你阿兄是不是活着也难说。”
“我师父算出来,阿兄肯定没死,但是在哪里我也不知道。”陆非烟惆怅了一会儿,又打起精神,“我坚持找,总有一天能找到。”
郑青没说话,有的人,丢了,一辈子也可能找不到。
这个糖球铺,在西城最繁华处。
谢昭昭最初给谢容与一个铺子的起步资金,但是她没想到谢容与那么能干,不到几个月的时间,糖球铺子就扩大到四个城区各一间。
给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弃儿一个安身立命之所,也是挑选人才的资源库。
不仅小乞丐们面貌一新,铺子的盈利也颇丰。
在管理上,谢容与也展现了他的逆天能力。
“满满,我有些头晕,嗓子很不舒服,我们出去走走,顺便看看小新在西城的铺子。”
最近大概是因为太后替换尸骨的事还没个结局,她心一直揪着,脸色很不好看,苍白一片。
恹恹的,打不起精神来。
圆圆满满赶紧吩咐墨砚套马。
双驱马车离开青朴苑,北尘和龙六都跟着。
出去买了一些点心,就去了小新的“谢记糖球铺”。
才走到糖球铺街口,便看见一个扎了双丫髻的小女娃,热情地端着盘子兜售。
“糖球酸又甜,幸福又团圆”
“石蜜制成嘎嘎脆,好吃过瘾又实惠”
满满笑得不行,小新什么时候挖了这么个宝藏?
陆非烟看见谢昭昭的双驱马车停下,马上凑过来,眼睛往马车里看,一眼就瞧见了谢昭昭。
“这位漂亮的夫人,您人美心善,一定会照顾我的生意对吧?买两串儿呗!”
满满从车上下来,说了一声:“我要你们家新出锅的。”
“别呀,姐姐,新出锅的没这个好吃,糖要凉了才脆生生。”
“我要新鲜的。”满满边往铺子里走,边问,“你新来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新来的。姐姐,请问您认识一个叫陆新之的人吗?十五岁,男。”陆非烟开始夹带私货。
“你家人?”
“嗯,他是我兄长,丢了十年了,我师父说他在京城。”
“这么大京城,你这样找人可不好找。”
两人说着到了铺子,郑青一看满满,立马就迎出来:“满满姐,府里要糖球?”
满满说:“嗯,你给我新做一锅,府里有客人想尝尝咱铺子做的糖球。”
“好嘞。”郑青立即吩咐后厨特别做几串,必须挑选最好的红果(山楂),把石蜜熬得火候最好。
这边后厨准备,前面陆非烟就缠住满满问话。
“马车上那人是谁?”
“你打听这个干嘛?”
“我觉得她长得特别像我每天拜的观音……她是诰命夫人吗?”
戏文里说诰命夫人最厉害,要是能帮她找兄长,那一定比她在街上瞎碰要快得多。
“满满姐,”陆非烟自来熟地说,“你家夫人面色苍白,她最近是不是咽喉肿痛?畏寒、头晕、乏力、嗜睡?”
满满心里大惊,这人是谁?打听她家小姐的状况?
满满摇头,轻描淡写地说:“夫人只是偶感风寒,郎中已经看过了。”
“千万别乱吃药!”陆非烟立即拉住她胳膊,瞪大眼睛,焦急地说,“你家夫人可能有身孕了!”
(/44167/44167501/1553988.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