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去换了衣服,不然可真要病了。”
朱瞻基大咧咧地摆手,“哪有那么娇气,行军打仗时,在雨里泡一整夜的事情也是有的,现在不过被雨水稍稍打湿衣服,哪里就到了会生病的程度。”
随着朱瞻基的话,皇上也想起了,自己攻打外敌时,大孙子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不喊一声累,不叫一声苦,身上刀伤枪伤都有,却不眨一下眼睛,随意包扎一下就继续上战场。
回忆涌现,皇上拍拍他的手,欣慰道:“你很好。”
朱瞻基无所谓的笑笑,不愿让皇上陷入不好的回忆,他玩笑道:“平日里,老和尚还会装出几分样子,到禅房门外迎迎您,今日可是彻底不做样子了,咱们都到跟前了,老和尚都没出现,躲在房里不知道做什么呢?”
面带揶揄的朱瞻基推开房门,却里面的场景震惊到了。
屏风上,满是飞溅上去的血,长长一道,横跨了整个屏风,屏风下,半个时辰前还见过的老和尚睁着眼睛倒在那里,脖子还在汩汩流血。
朱瞻基一个大跨步冲进气,一手捂着他的伤口,一手颤颤巍巍去探他的鼻息。
“老和尚,老和尚,你醒醒。”
“还活着吗?”皇上也紧跟着进了禅房,看着探姚广孝鼻息的大孙子,颤抖着声音问道。
朱瞻基摇摇头,“没有气息了。”
皇上踉跄着后退两步,被紧随其后的内侍扶住,“朱瞻基,朕命你带着御林军去查,即使把京城翻个天翻地覆,朕也要知道,是谁杀了他。”
姚广孝是朱棣内心的最后一丝依靠,他有任何想法,都想听听姚广孝的看法,今日他乘着夜色,踏雨而来,就是想找姚广孝抒发内心的想法。
可现在,姚广孝死了,就死在自己的禅房内,一剑毙命。
皇上捂着眼睛,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红了的眼眶,可隐约的抽泣声,让所有人闭上了耳朵。
朱瞻基缓缓站起来,双手沾满了属于姚广孝,他年幼时的授业恩师的血,表情肃穆又深沉,眼神晦暗,周身的阴郁气质就像是暗夜里的罗刹一般。
雨夜中,朱瞻基带着御林军,将鸡鸣寺附近翻了个遍,甚至掘地三尺,想要找出杀害姚广孝的罪人。
朱瞻基心中已有猜测,刺杀姚广孝之人与靖难脱不了干系,他甚至怀疑上了刚刚被自己放出锦衣卫诏狱的聂兴之流,更怀疑上了他白日里被他带着来过鸡鸣寺的孙若薇。
事情怎么会偏偏这么巧,白日里,他才带着孙若薇来了鸡鸣寺找老和尚摸骨,晚上,老和尚就被杀死在他自己的禅房里。
白日里,孙若薇和老和尚的表现都明显有异,他却以为不过是老和尚看出孙若薇靖难遗孤的身份,可现在,两人的表现不断在他眼前回放,每一瞬的表现都被一寸寸放大。
半晌后,朱瞻基闭上眼藏起里面的情绪,再睁开眼时,他的心中仿佛已经下定某种决心。
“派一队人继续在鸡鸣寺附近搜索,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剩下的人分成两批,一批在此保护皇上的安全,剩下的人,随我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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