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墉低头凝视着隆起的肚子,眼里满是慈爱,又有些愧疚,“善祥,对不住,如今你怀着孩子,我还整日早出晚归,不能随身陪在你身边。”
善祥头枕在他的腿上,面朝上,手抚上他堆在一起的眉头,“你我夫妻,我自是懂你,皇上病着,爹一个人当十个人用,你作为爹的儿子,当然不能置身事外。”
皇上病重,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太子呢,所以太子不能露出一起疲态和懈怠。
朱瞻墉心里暖暖,俯身吻住善祥,“我媳妇最好了。”
善祥揽上他的脖子吻的越发起劲,反正,最后难受的不是她。
半晌后,朱瞻墉艰难推开她,恨铁不成钢的向下看了一眼,然后转身进了内室,每一阵,善祥听到了某人洗澡的声音。
若是她没猜错,某人洗的一定是凉水澡。
没有一点同情心的笑了半天后,困意袭来,肚子已经不撑的善祥打了个哈欠,把自己埋进软软的被子中,沉沉睡去。
朱瞻墉洗澡出来,一眼就看到已经闭着眼睛睡着的善祥,心里闪过一阵无奈。
为什么到最后受苦的都是他。
嘴上说着受苦,可等睡觉时又挤进善祥的被子,紧紧抱着她。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永乐年二十二年八月,皇上的情况越发严重,太子却似遇到了一个难题。
皇上若是驾崩了,是否通知远在云南的汉王回来奔丧。
汉王虽是皇上亲子,没有亲父病逝,儿子不来奔丧的道理,但当年朱瞻基出事,皇上曾下旨,汉王有生之年不许踏进应天府一步。
太子心底对汉王恨得真真切切,因为他毁了自己儿子的一生。
可碍于名声,依然忍着不愿去请示皇上。
龙床之上,皇上瘦骨嶙峋,神态靡靡,听到太子的问题,他行动艰难的德侧过头,一双混浊的眼睛凝视了太子许久。
太子心中在打鼓,虽然皇上病情严重,可多年的恐惧刻在心头,不到最后一刻,他不敢有一丝的懈怠。
“朕当年有旨,有生之年不许他踏进京城半步,朕不想在灵堂上看到那个不孝子。”
不长的一段话,皇上却仿佛经历了剧烈运动,胸口剧烈起伏。
太子一慌,急忙站起来去替他顺气。
轻抚皇上胸口的瞬间,一双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太子低下头去,正对上皇上的眼神。
“他是你弟弟。”
太子一愣,瞬间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心中止不住的胆寒。
他是弟弟,那他的瞻基呢。
皇上自是知道太子心中不愿,可人到了弥留之际,人就变得柔软。
若是汉王还是从前的汉王,上蹿下跳,处处给太子刁难,他哪怕只有一口气,也会教导太子以江山社稷为重。
可他的儿子汉王已经变成了一个瞎子,这么多年,从云南送来的信件中,总会有一句歪歪斜斜的问候,那是汉王亲笔所写。
这些年汉王安分守己,于是皇上心中的忌惮也就转变成了心疼,留存数年,化为一句‘他是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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