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命她为胧月操持出嫁事宜的安陵容,看了眼正在窗边读书的温宜,轻叹道:“一报还一报啊。”
温宜抬头,眼里都是不解,“额娘是何意。”
安陵容仰着脑袋,回忆了一瞬,“昔年,胧月的生母为敲打与拉拢你的生身母亲,求了皇上的旨意,让她以贵人的身份,为朝瑰公主操持嫁妆。”
朝瑰公主命数不好,刚嫁过去准噶尔老可汗便身殒了。
准噶尔有“父死子继”的习俗,朝瑰公主嫁给老可汗是妻,可老可汗没了,她就被降为妾室,嫁给新可汗。
如今如今是一培黄土了。
温宜面色一白,朝瑰公主的事迹,她也是听说过的,“那样屈辱的事情,朝瑰姑姑该有多痛苦。”
若是她面临那样的事情,只怕恨不得一条白绫,结束自己屈辱的一生。
她抬了抬头,看向面色沉静的安陵容,“额娘,她是怎样的人?”
安陵容知道她在问她的生母,襄嫔。
“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很爱你。”
温宜又埋头看书,可仔细看去,眼眶都红了。
从前的记忆已经很遥远了,端妃从未在她面前提起她的生母,儿时的记忆慢慢消散,久而久之,她就忘了记忆里那个总是宠溺着看着她的女人。
她以为自己的额娘便是端妃。
端妃对她很好,可宫中人多嘴杂,总有说漏的时候,后来,她便知道了,端妃不是她的生母,她的生母已经离开人世了。
后来,端妃也走了,她便如同包袱一般被皇阿玛打包扔给了鹂贵妃。
鹂贵妃是一个温柔又冷情的人。
但从未遮掩过她的生母是襄嫔一事。
但她不敢问,怕问起自己的生母会惹的鹂贵妃不快。
可今日,听她这位额娘若无其事提起她的生母,她忽然想知道,她的生母是怎样的人。
“聪明?”温宜沉默,宫中谁不聪明。
聪明意味着算计。
她转了话题,“胧月的嫁妆为何会由额娘来准备?”
不是有内务府吗?就算没有内务府,还有胧月的养母,曾经的敬贵妃,如今的冯妃。
皇阿玛应该知道额娘与胧月生母之间的仇怨,为何会让额娘为胧月准备嫁妆。
温宜也算安陵容养大的,她一个眼神,安陵容便明白她的意思,“你皇阿玛是男子,又是帝王,高高在上惯了,哪里知道底下人的伤悲。”
皇上以为当年她失了孩子,甄嬛被降位就是处罚了,事情便过去了。
一如当年,因为纯元皇后将太医全部喊至正院,无人为高烧的大阿哥医治,大阿哥不治身亡。
若是皇上设身处地,便该知道,宜修更不得吃纯元的肉,喝她的血。
可他高高在上惯了,自以为是,命刚失了孩子的宜修照顾正在怀孕的纯元。
“你皇阿玛啊,哪里知道别人的痛苦。”
不过是给胧月操持嫁妆而已,内务府都有定数,她只需要从旁看着,至于内务府会不会以次替好,会不会中饱私囊,关她什么事呢?
她只需要热热闹闹将胧月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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