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方淳意,年世兰挺直身躯,尽力不让自己显得颓废,“你来此何事?莫非是专程来讥讽我?”
没了声震朝野的年家,也不再是盛气凌人的华妃,年世兰依旧是骄傲的年世兰。
然而,正是她这副模样,那双眼视人如蝼蚁的眼眸,让方淳意对她痛恨至极。
她瞄了一眼仍在燃烧欢宜香的香炉,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独一份的欢宜香,年世兰,事到如今,你还点着这香,究竟是在期盼什么?”
长时间的哭泣,年世兰的眼睛又红又肿,但面对方淳意,她依旧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
“即便本宫如今落魄,也不是你这等装傻充愣之人可以讥讽的。”
方淳意冷笑一声,深吸了一口气,“这欢宜香可真是好闻啊?”
“可好物往往都是致命的,年世兰,你可曾想过皇上为何独独赐你这欢宜香,为何不许你用其他香料,为何这些年来你为求子遍访名医却始终未能如愿。”
方淳意眼中的幸灾乐祸如此明显,更何况她的话几乎就是在明示欢宜香有问题,年世兰心中一沉,目光投向那香炉。
“休要信口胡诌。”
年世兰强作镇定,绝不愿在方淳意面前流露出脆弱。
“我今日偶然得悉一秘辛,特来相告。”
“据传,皇上自潜邸时便对年侧福晋宠溺非常,自年侧福晋小产之后,更是寻来欢宜香,只为博年侧福晋一笑。”
“然而,无人知晓,那欢宜香中掺入了大量的麝香,若是女子长期接触,便会绝嗣。”
方淳意的双眸紧紧盯着年世兰,见她备受打击,心中一阵畅快,“而那麝香,据传是唯有西北大雪山才有的马麝,其药力更是凶猛。”
“独一份的恩宠,当真是可笑。”
年世兰双眼猩红,“我不信,皇上绝不可能这般对我。”
方淳意却似又想到什么,突然一怔,“年世兰,你可曾想过,当年那碗致使六月胎儿流产的堕胎药,真的是端妃所为吗?”
方淳意入宫以来,便听闻了不少端妃与华妃的宿怨,往昔她并不在意,可就在刚刚,她心头一震,一股寒意油然而生。
年世兰亦是愣在原地,身躯仿若被禁锢,双眸中尽是挣扎与痛楚。
许久,一阵凄惨绝望的痛哭声传来。
“皇上,你害得世兰好苦啊!”
方淳意尚在惊愕之中,似乎被自己的猜想惊到了。
须臾,“砰”的一声传来,方淳意循声望去,年世兰竟生生撞向墙壁,头上鲜血汩汩流淌。
颂芝竭尽全力挣脱束缚,待冲进来时,只看到自家小主自尽的惨状。
“方淳意!”
颂芝猛然拔下头上的发簪,疾步冲向方淳意,狠狠地朝她的脖颈刺去。
瞬间,方淳意的脖颈处鲜血喷涌而出。
“淳贵人不知与年答应说了什么,年世兰竟撞墙自尽了,颂芝为主报仇,杀了淳贵人后也自尽了。”
彼时,敬妃正满心惶恐地向皇上禀报翊坤宫的情形,“臣妾失职,请皇上责罚。”
皇上神色悲怆,神情间亦有几分恍惚,他万没料到年世兰会如此轻生。
他从未想过要杀年世兰,只想让她日后在翊坤宫安度余生,不再踏出宫门。
他从未想过让年世兰死。
“淳贵人,贬为庶人。”
“年答应,追封皇贵妃,谥号敦肃,以皇贵妃之礼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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