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又把进入酆都、遇到姜彩泥、让大道之气依附、最后离开酆都的事情说一遍。
混沌听完之后,陷入长久的沉默。
它万万没想到其中居然还有如此曲折的经过。
赵平安知道它需要好好消化,也就没打扰。
足足过了一刻钟。
混沌才开口,苦笑道:“其实我一直都不想承认,因为千百年前我曾与人皇并肩作战,他才是我的皇,可事到如今不得不承认,你会是第十四位人皇,是凡尘之主的存在......”
没错,不仅仅是它,穷奇也好、烛九阴也罢,在心中认同的还是千百年前那位人皇,毕竟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它们看赵平安有三分故人的影子、又三分对晚辈的提点、又三分对未来的期许,还有一分无法说清。
但从未想过他真的能成长到这种地步。
真的是第十四位人皇!
这种反差让它们太震撼......
赵平安笑了笑,坦诚道:“我从来不在乎什么名头、也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人皇,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想让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不受伤害而已。”
“如果从一开始就能家人团聚,我宁愿没有今天。”
这是他内心最深处的心里话,还是第一次讲出口,纵观一切,好像从来都没有时间陪陪身边的人,从来没能让她们享受到普通人生活。
若可以父母堂上坐、儿女绕西行,他宁愿放弃所有去换。
奈何,一切都无法做到。
混沌听出他话里有淡淡忧伤。
主动宽慰道:“世事无常,造化弄人,后人喜欢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来形容无奈,这句话同样适合你,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
赵平安忽然一笑,好像坏情绪一扫而空:“不过很快了,与你们见过面之后,我就会去上界,也是时候让一切结束。”
来找它们告别就是担心以后再没机会见到,告别之后自然要去。
混沌沉吟片刻,反问道:“或许......你可以换另一种活法,就是放弃一直以来的执念,纵使要救玄音仙子也没必要正面硬撼,或许可以偷偷的救,若能救出她,你带着玄音仙子和身边的人去大夏之外。”
“上界的势力无法触及大夏之外,你们可以在那里无忧无虑生活。”
它被赵平安感动了,否则绝对不能说出这番话,应该巴不得上界被屠杀,就当是有人为自己报仇才对。
“逃?”
赵平安摇摇头,笑道:“正如你刚才所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不能走的。”
混沌再次沉默。
赵平安也沉默。
两人不知沉默了多久。
赵平安忽然起身道:‘时间差不多了,我要走了,若能活着回来,我会救你出去,若是不能......那就不能再见了。’
混沌身体一颤,心中有种强烈冲动让他不要去,把一切都放下,可话到嘴边无法还是无法说出口,因为知道不可能。
它说出六个字:“希望还能再见。”
赵平安微微一笑,随即踏空而起,在空中大道之气疯狂外泄。
霎时间。
原本漆黑的天空变的明亮,一轮崭新的“太阳”在天边高高挂起。
再看去,原本破败的山川河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生机,草长莺飞、鸟语花香、流水潺潺。
好似换了一片天地。
赵平安没再多说,直接离开。
混沌感受着气息,身体在轻轻颤抖,它没有双目,否则定然会看到眼泪从眼眶流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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