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是说她要来给咱家铁牛当老师?爸,你说真的?”许年差点激动地连手里的碗都摔了。
苏月卿要跟宋文城离婚,他就激动地好几日睡不着觉。
他觉得这是上天赐给他的机会,他必须牢牢抓住。
这又要来给铁牛当家教老师,那他岂不是近水楼台。
“你怎么二十好几了还是这般不稳当,你也别怪爸说话不中听,你和那姑娘差着太多了,你配不上人家。”
许年根本听不进许老爹的话,满心满眼只有苏月卿。
翌日苏月卿如约上门来教铁牛读书,这个娃娃却不像昨日见她时那样热情了。
反倒是冷着张小脸躲着她,说什么也不肯从被窝里露头。
“铁牛,今天不学习,我们去玩积木。”
苏月卿换了方法,小孩子是最好哄,抓住他的主要需求就行了,不想学习就不学习。
“真的?”
铁牛猛地掀开了覆盖在身上的被子,轻盈一跃从斑驳的铁架床上跳下。
那老旧的铁床随之发出“咯吱咯吱”的欢快声响,恰似在为这少年蓬勃的朝气活力奏响一曲乐章。
许叔赔着笑,心里早就暗骂着小崽子百八十遍了。
他就不明白这孩子平日里乖巧听话跟小白兔似的,怎么一遇到学习的事就让人恼火。
“铁牛,姐姐问你,想不想真的建一座大桥?”
铁牛扑闪着眼睛,“想!”
“那这样,今天你若是在这盆水上建一座木桥,放上鸡蛋没塌,我就回去和许叔说再也不强迫你学习。”
“当真?”
“但如果没成功,你就要叫我苏老师,好好跟我学习,如何?”
“拉钩。”
铁牛迅速勾上苏月卿的手,好像生怕她反悔似的。
不就是过家家吗?
难不倒他。
铁牛雄赳赳气昂昂,二话不说拿起积木就开始比划。
苏月卿搬了个藤编小凳坐在树荫下,摇着团扇,慢悠悠看着铁牛。
“如果觉得不行,我可以给你一次求助的机会哦,你可以让我帮忙,但也要叫我苏老师才行。”
铁牛才不理会苏月卿。
他先是尝试着将积木排列在水盆上,但由于积木沾水后太滑,每次都不能成功固定。
苏月卿坐在树荫下,时不时地给他加油鼓劲。
“加油哦,小铁牛!”
太阳渐渐升高,铁牛的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并没有放弃。
苏月卿见状,心中有些不忍,毕竟她并不是真的想为难铁牛,只是想让他明白,很多事情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
“铁牛,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苏月卿终于开口说道,手中的团扇轻轻摇动,带来丝丝凉风。
铁牛抬起头,擦了擦汗水,摇头:“不要,我可以。”
看着铁牛那不服输的劲,苏月卿心中亦有动容。
“求助机会哦,别浪费。”
虽然也心疼,但是苏月卿的目的并不是让铁牛磨炼意志,而是让他知道学习的意义。
铁牛又折腾了半天,就是不得其法。
皱着小脸,气馁地坐在近旁的地上。
“我知道你想让我学习,可我不想学。”
苏月卿早上其实研究过铁牛去年的课业,不仅不差,还挺好的。
而且自己这些年看着这孩子长大,他聪明、听话,经常帮许叔刘婶干活。
不想上学?
应该不是。
对于这事儿,她心中有些许猜测。
许叔虽是村长,但是许叔的妻子刘婶早年断了一条腿,也没什么劳动能力。
虽说现在铁牛的哥哥姐姐都各自有了工作,但是家里只有铁牛一个人可以读书,许年他们是都没机会读书的。
他不是不爱上学,而是故意气走老师,不好好上学。
“你怕哥哥姐姐觉得许叔偏心,只让你一个人上学。”
铁牛眼里很震惊。
“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比你聪明啊,我读的书多,就知道。”苏月卿漫不经心说这话,手上玩弄着积木。
什么?
铁牛用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
这是什么道理?
他又为什么会觉得有点道理。
铁牛还没回神,苏月卿已经用积木给水盆上搭上桥。
“愿赌服输,以后要叫我苏老师哦。”
铁牛懵了呀,他这是被套路了吧?
“苏老师……”铁牛丧气着,但还是乖顺喊了老师。
“说什么呢,说这么半天了,进来吃午饭。”
许年今天特地和厂里请了假,里里外外忙活,看着苏月卿陪着铁牛胡闹,他恨不得自己变成铁牛。
“没什么。”苏月卿朝铁牛眨眨眼,保留了铁牛最后一点点小自尊。
下午辅导铁牛看书的时候,他撅着小嘴,但又不得不听话。
哼,等他读很多书,比苏老师多,他还会回来的!
一个字一个字跟着苏月卿朗读。
临近傍晚,苏月卿才从村长家离开,许年给苏月卿送到门口,看见宋文城站在路边,似乎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
许年眉头紧锁,这人不是要离婚的,怎么还总是缠着苏月卿。
“他怎么还有脸来找你?要不我帮你把他赶走……”
“可能有事要和我谈谈吧。没事的,我自己能处理好。”
苏月卿轻轻地叹了口气,心中五味杂陈。
她预料过宋文城还会来找她。
陈芸应该已经在催促他了。
宋文城见到苏月卿靠近,神情略显尴尬,但还是鼓起勇气开口:“我想跟你谈谈。”
苏月卿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宋文城。
“我们还有什么好谈呢?”
宋文城显得有些紧张,双手不安地搓动着。
“我知道你可能对我还有感情,但是感情不能作为你不离婚的理由,我不喜欢你你不明白吗?”
苏月卿只觉得好笑,宋文城的自信不知道是谁给他的。
“你能不能别这么自以为是,我对你从未有过任何感情,宋文城,你真的明白我的立场吗?”
宋文城却不知道苏月卿言语里的嘲讽,只当她是被自己的直言直语伤了面子。
宋文城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劝道,“好好好,就当你对我没有感情,那既然没有感情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咱们或许能坐下来好好谈谈,找一个解决方案?”
苏月卿凝视着宋文城的眼眸,那双眼睛中未曾流露出一丝真诚的温情,唯有精明的算计与深邃的谋虑在其中悄然流转。
宋文城见苏月卿没有继续反驳,以为已经打动了苏月卿。
便继续开口说道:“我明白,你不就是想要钱,所以才缠着我不放。”
苏月卿却勾起一抹嘲讽。
“我图你钱?宋文城,我嫁给你的时候,连新房里的床都是我家出钱打的,你说我图你钱?”
宋文城眉头紧锁:“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苏月卿直视着宋文城的眼睛:“条件我说的很明白。”
她就是要他身败名裂。
许他装未婚,不许她要个公道?
宋文城的表情变得更加复杂,他似乎在权衡利弊。
“你非要这样做?”
苏月卿收敛笑意,点头。
“这不是我要不要做的问题,而是你应该怎么做。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就这件事谈话。”
说完,苏月卿转身离开,留下宋文城独自站在原地,思绪万千。
(/13019/13019840/1548337.html)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