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让苏月卿更加无语,她倒是才发现宋文城不仅是个人渣,还是个满嘴谎言的人渣。
他可以为了稳住一个女人如此恶意编排她。
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意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嘲讽,仿佛是对世间无常的轻轻叹息。
随后,那冷笑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微笑,如同雨后初晴的天空,既清澈又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优雅地用手肘撑着精致的下巴,侧过脸,目光温柔却深邃地投向了正崩溃边缘、怒吼不止的陈芸,那眼神中既有同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
“你或许已经听过宋文城的一面之词,”她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量,仿佛春风拂过湖面,激起层层细腻的涟漪,“但请允许我,用另一种视角,为你揭开这段往事的另一面纱。那一年,我并非心甘情愿地踏入婚姻的殿堂,心中满是对自由的渴望与对未知命运的忐忑。然而,命运弄人,我的双亲突染重病,他们最大的心愿,便是能在有生之年看到我找到一个坚实的依靠。”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不禁柔和了几分,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个充满忧虑与不舍的日子。
“为了这份沉甸甸的爱,他们不惜倾尽所有,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只为求得一桩门当户对的好姻缘。宋家,一个在当时看来虽有不足但还算可靠的选择,带着诚意上门提亲。宋文城,那个初见时眼神清澈、誓言凿凿的男子,他承诺会给予我全部的爱与呵护,让我的父母看到了希望,也看到了我未来的安稳。”
苏月卿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的心中虽有千般不愿,但望着父母日益憔悴的面容,那份沉甸甸的责任让我无法拒绝。于是,我披上了嫁衣,带着对未知生活的忐忑,也带着对父母的深情,踏入了宋家的大门。这,才是事件的原貌,不知道,和你听过的那一版,可对得上?”
她的声音轻柔,却充满了力量,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雕琢的珍珠,串联起过往的点点滴滴。
而这些与陈芸听到的却是大相径庭,闻言,她脸色骤变,愤怒与不甘交织在她的心头,让她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只能愤然转身,她要回去好好问问宋文城究竟是怎么回事。
留给苏月卿一个决绝的背影,消失在门廊的尽头。
“没想到,你还经历了这么多事。”
陈芸离开后,苏月卿正准备起身继续煮面条,声音适时响起,带着几分惊讶与心疼,从院外缓缓步入。
他特地请了假,想着带苏月卿出去转转,舒缓一下心情,可刚走过来就听见苏月卿与人在争执什么,出于礼貌便在外等候,结果声音越来越大,他就“不小心”听了一些。
苏月卿轻轻转身,对上沈长京关切的目光,嘴角勉强扯出一抹微笑。
她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了一阵咕噜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也让她不禁有些尴尬。
“你吃面条吗?”
正是吃晚饭的时间,沈长京思索了一下,便坦然坐下。“吃。”
苏月卿微微一笑,转身走到灶台前,熟练地烧水、下面,动作流畅自然。
水很快沸腾,白色的蒸汽在屋子内缭绕,给这个略显凉意的傍晚增添了几分温暖和烟火气。
苏月卿站在灶台前,看着面条在水中翻滚,思绪不免飘远,她没想过宋文城如此编排自己,谎言终究是谎言,一戳就破。
他自己种下的因,就该承受带来的后果。
宋文城走到厨房,倚在门框上,静静观察着苏月卿。
有时候沉默比言语更能安慰人。
片刻之后,他才开口,“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和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上点忙。”
苏月卿回头看了他一眼,略带感激地点点头,却什么也没说。
她把面条捞出来,控干水分,然后加上之前就已经准备好的调料和蔬菜,简单美味。
沈长京主动帮她将两碗热腾腾的面端上餐桌,她拿着筷子,分了沈长京一双,然后自顾自轻轻搅拌着碗中的面条。
沈长京也没有说话,静静等着苏月卿,她想说,他就听,她不想说,他便静静陪着她。
苏月卿化烦恼为食欲,她才不要因为那些糟心的人而影响自己的心情。
苏月卿看沈长京拧着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索性自己主动挑起话茬,她又吸溜了一口面汤。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你放心,我不会为这些事而烦恼。这都不算事儿。”
和她人生前十年的遭遇相比,这些都不算什么。
沈长京挑眉,小姑娘自己想得很清楚明白,他倒是有些过于担忧了。
“行,我怕你想不开,没想到你还挺豁达的。”
苏月卿抿了一口面汤,感到胃里的暖意,惬意地打了一个饱嗝。
被陈芸打乱的生活节奏也正式回归,她抬头看沈长京,发现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倒是给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脸上有什么吗?”
沈长京扑哧一声笑出来,用手擦去粘在苏月卿嘴角的一颗芝麻,低沉的嗓音里带着些戏谑,似真非假的语气,“有点好看。”
苏月卿被男人的举动弄得脸热,瑟缩了一下。
沈长京也没继续逗弄眼前人,而是恢复正人君子模样,“我下周公休日有时间,可以带你去你家的老宅看一下,是否需要修整,我都可以帮忙。”
苏月卿没有拒绝,她一个人在省城举目无亲,确实需要有人为她引路。
“好。”
国营机床厂内,
陈芸气势汹汹来到宋文城的车间,手中的白色珍珠袖珍钱包直接砸在宋文城的办公桌上。
“你做什么?”宋文城脸色铁青,好端端的又不知道闹什么幺蛾子。
“宋文城,你这个骗子。”陈芸声嘶力竭地怒吼,她恼火了一整夜,现在怒气值达到巅峰,就像火山一点就燃,而宋文城对她还是这样的态度,让她更加恼火。
“你又在无理取闹什么,有什么事回去说,不要在单位里闹,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宋文城看见周围好多工友都停下手里的活看向他,他无比烦躁,忍不住就提高了嗓门。
“你告诉我那个女人是挟恩图报才嫁给你的,可是她说是你上门求娶的,好你个宋文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样两面三刀的人。呜呜呜……”陈芸委屈极了,蹲在地上就大哭起来。
宋文城脑子蹬得嗡嗡作响,陈芸去找苏月卿对峙了?
不行,他决不能承认,深吸一口气,一副被污蔑的恼怒模样,“陈芸,以后请你不要再提苏月卿有关的事情,我能告诉你的都说过了,你如果不信我反而要信一个外人,那我也无话可说,大可以不用和我在一起。”
陈芸从小到大都不曾受过这样的委屈,本以为她来大闹一场,会引得宋文城的心疼,她也能找回点场面,谁知宋文城根本不按照她想象的轨迹行动。
而宋文城之所以敢这么做,也是因为他知道陈芸怀孕了。
昨天晚上他独自留在厂里写检讨,陈大光来到他办公间同他长谈到半夜。
他也得知了一个对他极其有利的好消息,陈芸怀了他的孩子。
陈大光不得不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那以后别说是主任的位置,哪怕是厂长的位置也会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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