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日子,我好像活在梦里,也许您觉得我太过拧巴,总是患得患失,可我短短几年失去了太多东西。”
“我爹死了,娘亲就带着弟弟回了老家,留我自己在京城,许府上下对我的态度大变。”
“许景修本就对我不咸不淡,他为了往上爬才娶的我,没想到我爹是个直臣,从不肯帮他。我们两人不过是表面夫妻而已。”
“再到后来,他遇到了真正的心上人,百般谋划,逼我让出正妻之位,我若是真让出来了,就无颜去见我爹了。”
“几经波折,最终我们还是和离了。后来您就知晓了,我连生计都成问题,若不是遇到了您,也许什么时候死在庄子里都没人知道。”
燕衡没有说话,但他听出了姜恬话中隐隐带着哭腔。
他不由自主地抱住姜恬,试图减轻她的悲伤。
随后,他察觉到姜恬吻了一下他的唇:“您给了我太多恩典,我生怕什么时候您的喜欢收走了,又回到一无所有的处境里。”
她的手缓缓抚上燕衡的脸庞:“从前没有遇到过好的,就得过且过了。可遇见您,若是再失去,我承受不住。”
“……如此一来,只好用一些拙劣的手段,尽可能维持我们的时光再长一些。”
她说的声音越来越低,好似在嘲笑自己的愚蠢。
燕衡却是心潮起伏。
虽然姜恬话里面没有说一个爱字,却字字句句都在说她对他的舍不得。
为了他,她甚至连自己在皇宫的事都不敢暴露在许景修面前……
的确,她的手段很是笨拙,可燕衡内心却隐隐生出了一种隐秘的欣喜。
他正想着,姜恬不说话了,只趴在他的胸膛上流泪。
泪水的凉意唤醒了燕衡的神智。
燕衡大手一提,姜恬就与他贴得更紧了。
“朕还什么都没说,你就谋划了如此之多。那些宫人常常说其他妃子入宫了,你就再无立身之地了,朕看不然。”
“你这走一步想十步的性子,定然能活得极好。”
姜恬语气里还隐隐藏着沙哑:“您说的不对,我是在乎您,才选择步步谋划。若是您以后喜欢上了别的妃子,弃我如敝履,那我就不再强求了,任凭旁人处置。”
燕衡表情一变:“照你的意思,朕若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你就不活了?”
黑夜里,姜恬的语气多了几分胡搅蛮缠。
燕衡把她的心思揭露,好似让她选择了破罐子破摔。
“对,我就不活了,当时我爹把我嫁给许景修,他承诺只有我一人,后来结了新欢,我就恶心死他了,单单看他站在那里,我就浑身难受。”
“您是一国之主,我自然不敢妄求您一人。”
姜恬搂住了他的脖子,声音有些发闷:“至少您这一年是我的,一年以后,您的毒解了,若是爱上了谁,就赐我一杯酒吧。”
燕衡要被姜恬气笑了。
这种话她也说得出来!
“你知不知道,妒妇会惹人厌弃?”
姜恬满不在乎,她只是问:“您如今厌弃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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