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出去能博得一线生机,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等到皇帝皇位都不稳了,他一定会杀了他们,三皇子妃心里有数。
当皇帝得知姜恬说动了三皇子妃,两个人会一同进宫做他的宫女时,他对姜恬的欣赏更深了。
可惜他天生喜爱男子,否则像姜恬这样的女子,纳入宫中做个宠妃,生活也能多增添些趣味。
表面两人都是洗脚婢,但实则她们跟大宫女没区别。
两人平日只需给皇帝磨墨倒茶,洗脚的活怎么可能交给她们。
两人当宫女,反倒比被困在小院子里等死好过得多。
三皇子妃跟姜恬住在了一块去,至于她的孩子,还是被关在那里。
毕竟三皇子的血脉足以让皇帝痛恨。
这段日子,姜恬和三皇子妃进了皇宫,给皇帝当洗脚婢的消息也传出去了。
当天晚上,收到消息的三皇子就气得摔了好几套茶具。
正如当初姜恬和三皇子妃所猜测的那般,他之所以敢把妻子和孩子留在京城,就是猜到了三皇子妃清高,为了守名节赴死绝不会眨眼。
可这个女人让他大失所望!
她竟然为了活命去给皇帝洗脚!
他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来的高门贵女,竟然愿意给皇帝洗脚!
三皇子气得胸口发痛。
他盯着旁边面无表情的赵璟:“你不生气?”
赵璟恭敬道:“臣生气。”
他说着生气,可面上根本就看不出有任何愤怒的迹象。
三皇子把手里的茶杯重重摔到了地上,碎片乱飞。
“你快去练兵,争取早日攻下京城!”
“是。”
如今三皇子的面子真是丢得干净,原来嘲笑赵璟的妻子不会为他着想,在京城里胡作非为,如今看他的皇妃也没强到哪里去。
为此,好几个反军的首领还专门给他飞鸽传书,嘲笑他娶的妻子在给人家当奴才,暗讽他就是当奴才的命。
三皇子头痛了好几日,脸色一直阴沉着。
而姜恬和三皇子妃的生活却逍遥得很。
两个人都是心思通透的人物,既然想通了,做事就更加有条理了。
宫里的大宫女都比不上姜恬细心。
皇帝原本只把姜恬当做一个可以让敌方势力愤怒的工具,如今却真有些离不开她了。
毕竟她是个厉害人物。在内宅中当着贵妇,以二嫁之身,还能把位置坐得稳稳当当,她着实有几分本事。
于是皇帝就渐渐地把安排他日常起居的事交给了姜恬,让她来主导。
她算是某种意义上的女官了。
姜恬没有辜负皇帝的期望,而作为姜恬的副手,三皇子妃是做惯了这事的,两人配合起来事半功倍。
宫中没有皇后,没人统筹,两个人渐渐积累了一些威望,也受到了一些太监和宫女的讨好。
这些底层的奴才最会见风使舵,谁能给他们带来最切实的利益,他们就会朝谁靠拢。
日子一天天过去。
这一日,文武百官连朝都不上了,因为三皇子和赵璟已经兵临城下。
他们以破竹之势攻下了几座城池,在京城门口才停下。
看他们的兵将如同有神兵相助,一个个威猛无比,再看城中的这些士兵软绵绵的,要么是勋贵子弟,要么就是吃的膘肥体壮的“猪头”,让他们去打仗,还不如趁早投降。
皇帝找文武百官想对策,没想到他们支支吾吾,一句话都说不出。
一怒之下,皇帝把他们赶到了城门口,既然想不出好主意,那就当个兵卒,为他效忠到死!
而皇帝则回到了他的寝殿,找了他的男宠寻欢作乐。
作为亡国之君,死之前,他不会停止享乐。
姜恬在一旁伺候着他,面不改色。
其他的宫女太监早已两股战战,他们生怕反军打进来,一命呜呼。
皇帝疏解后,灌了一大口酒,醉醺醺地表示,他要点几个人互杀着玩。
姜恬笑着安抚着他,随后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
那些人忙不迭地跑了。
出去了还能有活下来的机会,要是留在这里,皇帝把他们杀了,他们又能如何?
皇帝意识有些朦胧,大喊着:“人呢,人呢?!”
姜恬笑着看他:“皇上,奴婢在。”
她的声音短暂拽回了皇帝的一丝神智,他傻呵呵地看着姜恬,含糊不清地说:“你,你是个好的,你不错……”
姜恬假装羞涩,顺道把皇帝手中的剑拿过来:“剑刃伤人,皇上还是快些睡吧。”
“睡?等朕睡醒了,天地都要变天了!朕不睡,朕不睡!”
皇帝像发疯一样大喊着。
姜恬微微一笑:“那奴婢帮您睡。”
随后,她抬剑,挥剑,把皇帝的头颅斩下来,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
“砰”地一声,皇帝的尸体倒了下去。
三皇子妃从旁边的角落里走出来,她的脸色煞白。
姜恬笑着对她说:“玉玺拿过来了吗?”
三皇子妃没见过人首分离的尸体,整个人还没回过神。
听了她的话,她连忙把一个明黄色的包袱递给她:“拿过来了。”
两人作为皇帝的贴身宫女,能接触到的私密太多了。
别人可能把皇宫翻遍都找不出的玉玺,在她们两个人精心摸索了几日后,终于找到了那个机关。
“如今皇帝死了,玉玺也拿到了,你还是要走?”姜恬问三皇子妃。
听她问的问题,三皇子妃恢复了冷静,她点头:“苗疆那处地域,是最疼爱我的外祖母的故居,那边地势复杂,等我进去了,就再也没有性命之忧了。”
得知三皇子妃成了奴婢,她的外祖母神通广大,给她寄了一封信,信上让她放弃那些浮华,回到苗疆去,她专门派了人来接应。
外祖母是三皇子妃外祖家的禁忌,因为她是个外族人。
但到了生死关头,也只有她愿意救她的外孙女。
信上只提了三皇子妃,至于孩子,她愿意带就带,不愿意带就算了。
三皇子妃想了没多久后就答应了。
“你不是他的枕边人,不知道他有多么的心胸狭窄。我自愿做奴婢,已经给他的身上泼了脏水。哪怕这次他侥幸饶了我,往后也不放过我。那还不如趁早离去。”
“那你的孩子也要一并带去吗?”
三皇子妃的脸上出现了温柔的笑意,她点头:“他是个聪明的,知道跟着他的父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偶感风寒’死了,比起死了,还是活着好。”
姜恬与她对视片刻,接过玉玺:“行,那我就祝你一路顺风。”
三皇子妃终于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姜恬,我叫秦锦舒。”
她不再是三皇子妃了,往后她只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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