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转瞬即逝,终于到了大军开战的时候。
元夜通宵达旦地练兵,又与其他将领商量战事,这次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到了那一日,姜恬为他穿好了铠甲,两人对视间,她泪眼盈盈,一切仿佛尽在不言中。
元夜心里涌起了万千的柔情,忍不住抱住了她,深深吻下去。
“等我凯旋。”
姜恬点头。
蛮夷的大军果然来了。
哪怕他们知道了自家的探子被抓,可物资不够,百姓活不了命,他们不出战,也会被内部的动乱绞杀。
这次战争,注定要破釜沉舟。
城池内,百姓们倒是一片和乐。
赵臻,那个被传通敌卖国的将军,守卫了边境那么多年,让百姓们对朝廷的军队拥有了充足的信心。
当然,在他快要秋后问斩的消息传到边境时,不少人为他叫屈。
当时他被火速押送京城,随后传出通敌叛国的罪名,一切都太快了。
百姓们还没反应过来,新的将军已经赶过来了。
他们有心想为赵臻抱不平,却也找不到渠道。
证据确凿。
听说是赵将军的副将大义灭亲,把赵臻通敌叛国的证据送了上去,这才让他下马。
这其中到底有多少别人不知道的真相,或许这辈子都挖不出来了。
与此同时,周副将的府中。
周副将原本有一个大家闺秀出身的夫人,可他的夫人前不久染了重病,病逝了。
听说周副将十分痛心,为他的夫人守了七日的灵。
也有人说这周副将早就宠妾灭妻多年,他的夫人形同虚设,死了反倒给小妾腾了位置。
种种流言,众说纷纭,只有当事人心中最清楚。
姜恬笑着对面前美貌的妾室福了福身,她刚弯下腰,就被那个小妾给拉住了:“妹妹,你可折煞我了。”
那小妾拉着她坐下来,拍着她的手,言语之中尽是亲昵:“你能在这个时刻来照顾我和孩子,我心中感激不尽。你我本就是姐妹,那些繁文缛节,让它们通通都一边去。”
“夫人缪赞了,我本就是一介奴婢,奉了将军之命来探望您,又怎能费了礼数?”
姜恬表情中带着笑。
那个小妾反倒摇摇头:“瞧你这话说的,什么叫做奴婢,什么叫做主子?我就是个妾室,可当不得你的礼。”
小妾端详着姜恬,看她那张出色的脸,眼睛微微一闪,想起自家大人的话。
比起那些从京城来的家眷,她可是土生土长的边境之人。
周副将是她费力攀扯上的。
她原以为赵臻快要被杀头,主将总算能轮到自家大人了,没想到朝廷突然送了个小白脸过来。
那几日,她家大人的表情十分阴沉,小妾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不过,小不忍则乱大谋。
她家大人是能做大事之人,没过多久,他就调节好了情绪,以恭敬的姿态准备迎接新来的主将。
在新的将军来临之前,小妾还听过不少风声,据闻那些将领都不太服新来的主将——赵臻跟他们朝夕相处那么多年,战场上刀剑不长眼,不少人被赵臻救过,与他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当初传出他通敌卖国,将领们纷纷表示不信。
直到铁证如山,他们才闭上嘴。
在大家都不服新来的主将时,他家大人可早早地抱住了那条大腿。
听说这位新来的将军与皇家有着密切的联系,作为世家子弟,他也算是京城中顶级的那一批。
与他搞好关系,百利无一害。
可那位将军对谁都淡淡的,油盐不进,手段多变,任何人敢在他的面前耍花招,都被他给揪出来了。
周副将想要投机取巧,却连个机会都寻不到。
正在他忧愁时,姜恬带着那枚令牌,出现在了周家的府衙。
她表示自己是将军的贴身奴婢,奉将军之命,照看各家家眷周全。
没有奴婢能够代将军行事,除非这个奴婢与将军的关系不一般。
再一打听,原来她是将军的房中人。
如此一来,小妾自然要上赶着攀附姜恬,为自家的大人寻求更多的机遇。
他家大人早就不想在边境待了。
原本若是能当上主将满足野心,再过几年也无妨。
可朝廷却派来了新人。
那这个副将之位就如同鸡肋,没什么太大的用处了。
这里资源贫瘠,民风凋敝,让她家大人的雄心得不到施展,处处都是不好。
若是抱上了主将的大腿,说不定他们也能跟着回到京城,享受京城的繁华。
想到这里,小妾对姜恬越发用心,一口一个妹妹,仿佛两人是亲姐妹。
姜恬接受了她的好意,喝了几口茶,她就问道:“琛儿的风寒好些了吗,最近睡得怎么样?”
听她提起自己的儿子,小妾的表情更加的好看了。
“好着呢,上次您送的药可太有用了,那孩子吃了一副后,烧立即就退下来了。如今他活蹦乱跳,几个奶娘都看不住他。”
“那我就去看看他吧,那孩子跟我有眼缘。”
姜恬站起来,拂了一下衣袖,轻笑道。
小妾笑得更欢:“好,那孩子也极喜欢您呢,说您是天上下来的仙女。”
两人边说边笑,往后院走去。
让小倩先去给孩子收拾收拾,姜恬则迟了一步,把照顾她的暗卫叫出来。
“我有几副药忘带了,就在我房中桌子上,你回军营,帮我取过来。”
暗卫如今贴身保护姜恬,与她慢慢熟悉了。
他犹豫了一瞬:“我找个人取过来吧。”
“他们的轻功没有你好,我还要笼络这个小妾,打探周副将是否对将军有异心,你快去取药,我先过去了。”
暗卫想起主子交代他要听姜恬的命令,又想到此处本就有官兵看守,不会有危险,只好先回去了。
姜恬走进房中,看着几个奶娘,对她们道:“你们先下去吧,我跟姨娘陪着孩子玩,你们堵在这里,空气都有些沉闷了。”
小妾没有多想,以为姜恬是真心喜爱自己的儿子,笑着说:“那你们快些下去吧。”
“是。”
几个奶娘退下以后,姜恬抱起了孩子,逗了一会儿。
小妾脸上的笑意还没有消失,就看到姜恬拿出了一颗药,迅速喂到了孩子的嘴里,孩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咽下了药,就闭上了眼睛。
“刘姨娘,你先别喊叫。你若是喊出声,我就不给他喂解药了。我听说了,这孩子是府里的继承人,你生他的时候伤了身子,再也生不出了。”
“我不为难你,你只需要告诉我,赵将军出事时,周副将藏下的证据在何处,我就放他一马。否则,一刻钟之内,这孩子必定没命。”
姜恬轻言慢语,面色却冷硬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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