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舸想不通原因,但他了解司羡,她不是个做事无缘无故的人,于是他直截了当给她拨去电话。
铃声响完,没有接通。
他眉头皱起。
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知道她除非有事,否则不会找不到她。
人隔千里,他更担心她出什么事。
他刚准备再拨过去,有人敲响了房门。
他熄屏开门。
李博成站在门外,殷切笑说:“二少,晚上有个晚宴,夫人因病许久没有参加过宴会,今天她想让您陪她一起,也算是做个伴。”
姜舸拒绝的话就在嘴边,但想起大哥刚才的交代,眸子微挑:“几点?”
“晚上七点,也就是一个小时后,现在出发刚好来得及。”
姜舸扯唇,小姑婆早不说晚不说,晚宴要开始了才说,就是打定主意让他没有反悔的余地。
“行啊,等我换身衣服,晚宴嘛,总不能丢小姑婆的脸。”
他倒要看看,小姑婆想玩什么把戏。
临出门前,他给肖程发了条消息,才不急不慢坐上李博成安排的车。
车开得不快,李博成坐在副驾一直在看消息,偶尔对上姜舸的视线都是一脸心虚。
半路,司机将车子停在路边,李博成笑得谄媚:“二少,谢大小姐刚好跟我们顺路,接一下她。”
姜二少闭目养神,没有搭理。
李博成讪讪一笑,这时,谢可妍穿着礼服从美容店出来,李博成下车给她开车门。
谢可妍看到是李博成,嫌弃地撇了撇嘴,走近,才看到姜舸坐在车内,她眼睛亮了亮,提着裙摆欢欣进了车子。
“姜二少,好巧。”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冲他打招呼。
姜舸哦了声:“我还以为你们是故意安排的。”
李博成脖子缩了缩。
谢可妍笑着收回手:“是三叔母疼我,怕我一个人没有男伴,才想着让姜二少过来。”
近距离观察,才惊心动魄地感受到这张脸有多魅惑帅气。
谢可妍心怦怦跳,抛开家世不谈,就冲着这张脸,她招他做上门女婿都愿意,更别提他背后还有姜家。
今晚的宣城,不知道会有多少名媛淑女羡慕嫉妒她?
她一定是今晚最耀眼的主角。
姜舸这才慢慢掀开眼睑,但他看的不是谢可妍,而是副驾上的李博成。
“不是说我给小姑婆当男伴?怎么塞给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李博成不敢去看谢可妍瞬间难看的脸,他也不敢与姜舸对视,这位少爷虽不是姜家继承人,但从姜家出来的人,随随便便都可以吊打外面世家贵族的人,那一身气度,只是面无表情说句话,都让人心战胆寒。
“这、这是夫人的安排,夫人说她容颜色衰,不好做您的女伴,就让大小姐陪您,顺便了解了解宣城,还说年轻人间比较有话聊,主要都是为您着想。”
李博成顶着姜舸冰寒的目光,说得哆哆嗦嗦,半天才把一段话完整说完。
姜舸冷冷露出抹讥笑。
李博成很怕这位少爷脾气一上来,就把谢可妍扔下车,那夫人今晚的计划就都泡汤了,还会得罪大房。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这位少爷能够冷静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各路菩萨起了作用,姜二少虽然脸色不悦,但起码没有发作,他悄悄松了口气。
谢可妍却不干了。
她是谢家金枝玉叶的掌上明珠,走到哪里不说被人追捧,起码也没有人敢对她如此奚落,更别提被姜舸这般嫌弃。
“姜舸,我是看得起你,才与你共乘一车,你可别不知好歹。”
姜舸冷嗤一声:“无需你看得起,你现在就可以下车。”
“你……”谢可妍被噎得脸成酱紫色。
姜舸皱眉嫌弃:“还有,离我远一点,你身上的味道熏到我了。”
谢可妍:“……”
她喷的可是近来最流行的斩男香,有没有品味!
李博成看着晚会地址近在眼前,偷偷拿纸巾擦擦汗,终于到了,不用再备受煎熬了。
红毯边上,已经挤满了记者。
谢可妍整理好衣裙发型,看着姜舸下车,以为他在外人面前会表示绅士下,给她开门。
结果她眼睁睁看着姜舸双手插兜直接走上红毯,把她一人扔在车内。
这人怎么这么无理不绅士?
谢可妍不知道,姜舸的温柔和绅士,只对一人例外。
还是李博成有眼力见,赶紧把门打开,谢可妍收起咬牙切齿,露出娇美得体的笑拎着裙摆走下车,对着镜头摆了两个pose,余光瞥到姜舸走到快没影了,只能僵着笑拎着裙摆小跑追去,追得气喘吁吁,狼狈至极,仍是没追上人。
谢可妍憋屈得不行,又拿姜舸没办法,只能独自一人过了签名区。
姜明月已经在内场,她一直目视着入口,看见姜舸一身休闲西服进来,却没有看到谢可妍,她迎上去。
“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
姜舸眉眼恰到好处地露出疑惑:“小姑婆不是让我来陪您参加晚宴,还是说您又叫了别人?要是有了备选,那我就回去睡觉了。”
姜明月立即收回心思,笑笑扶住他手臂:“我有什么备选,就是没有人陪我这个落魄的老婆子,才厚着脸皮叫你这个娘家侄孙。”
姜舸摇头:“您看起来像是三十岁出头的,一点都不老。”
姜明月被他夸得心花怒放,但也没忘关注谢可妍来了没有,姜舸不动声色扫过她频频回头的神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道:“小姑婆,我的位置应该就在您旁边吧,您久病初愈,身体不如从前,还是我扶您过去。”
姜明月没有理由推辞,只能带着他往前走。
晚上八点。
温陵市。
妙春堂。
司羡结束所有工作交接,揉着脖子走出医馆,香樟树下背对着她站着一人。
男人打着伞,黑衬黑长裤,双腿笔直修长。
她眼睛微亮,正要走过去,对方听到脚步声转身。
当看清那张脸,司羡霎时顿住脚步,眼底的欣喜犹如潮水退得干干净净。
薄衍将她眼神变化尽收眼底,刚才看见她满眼欢欣,他以为过去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司羡又回来了,结果她迅速冷静且疏离下来,轻易就击碎了他那颗脆弱的心。
他握紧伞柄。
“是不是很可惜,来的是我不是姜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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