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破玻璃瓶子,还得给要回来。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四叔强憋着笑,说道。
“咋的,我的东西我凭啥给他?毛都不能给他!”钱亦文小脖一歪,说道。
英子在一旁笑道:“一个玻璃瓶子,就别要了,咱这便宜占得够足的了。”
钱亦文气愤地说道:“媳妇儿,这可不是我占他便宜,是他们不识货……再说,真要是别人家的便宜,我还不一定下得去眼儿占呢。当年他们坑我的时候,手软了吗?”
英子看了他一眼,没言语。
“冲刘忠那狗人性来看,跑不了他卖切糕的。”四叔适时溜儿了个缝。
“电影片子的事儿,就算是我冤枉他的,那房子呢?”
钱亦文说着说着,动了气:“我一看见那房子就生气。你让他给我等着,迟早有一天,我姓钱的还得住回去!”
当年,钱家最缺钱的时候,刘忠张罗着给借了五百块钱,高利贷。
钱刚到手,没几天,刘忠又跑来说借给他钱的那家出事儿了,有急用,必须得还。
无奈之下,钱家只好把房子低价抵给了刘忠。
事后,大家伙儿都说,那头儿根本就没有那么个人,钱就是刘忠的,都是他刘忠做的扣儿。
二大爷挑了挑大拇指,自豪说道:“有种!钱小子搬家那天,二大爷给你打锣放炮!”
“二大爷,你且等着吧,指定不让你失望。”
二大爷难得张罗酒,此刻却端起了杯:“二大爷这辈子能跟着你风光一回,也算值了。??1??9一个……”
激昂过后,二大爷又问钱亦文:“我看你从牛肚子里掏出来的那些玩意儿,好像和苦胆里的牛黄也没啥两样,咋那个就不是呢?”
“二大爷,看着一样,那成分可差太多了。胃里的,是牛舔毛的时候吃进去的毛团子。消化不掉,又排不出去,时间长了就形成结石了。要不,我能给他?”
钱亦文一边扒着土豆皮,一边笑着说道。
原来,王胜利像宝儿一样捧回去的胆囊里,都是钱亦文从牛胃里掏出来的胃结石。
“你小子,也是够坏的了……”四叔说道。
“再坏,能坏过刘忠和三弯子去吗?”钱亦文一边说着话,一个开花土豆,一口咬去一少半。
这土豆子,干面干面的……就得意这口儿!
二大爷想了想,略有担忧地说道:“将来他要是把这玩意儿真当牛黄卖给国家了,那不是坑人吗?”
“二大爷……”钱亦文说道,“你就不用替他们操这心了,你以为都像他们一样,睁眼瞎吗?这么贵重的东西,都是有专人、用专业的仪器做鉴定的。他想坑人,他都坑不了。”
“那还成。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二大爷的一颗心,落了地。
纪兰凤把酒碗往钱亦文面前一放,说道:“给你,你他妈也尝尝这玩意儿啥味儿!”
钱亦文尝了一口,咧咧嘴,苦笑着说道:“妈,这味儿……挺好啊。”
“味儿好?”纪兰凤说道,“那这半碗你都喝了吧。”
钱亦文看了一眼眼前的半碗酒,皱了皱眉说道:“妈,我好像喝不了这么多。”
纪兰凤一愣,儿子能吃多少饭,能喝多少酒,连尿泡子长短她都门儿清。
这么大的酒量,怎么今天还说这话了呢?
“喝啥还不是喝呢,还管病。”四叔在旁边说道。
“要不是为了陪你们俩,我平时一口都不喝了。”钱亦文说道。
纪兰凤听了,急切地问英子:“真的吗?他真不喝酒了?”
英子点点头。
纪兰凤抽了一下鼻子,端起了碗:“行,我喝!你要是能再把酒给戒了,两碗我也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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