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的呀,我的呀,跟你掰扯个没完,好像他多有理似的。你没来的时候,不都是我的吗?
这些天,在疆土划分上,钱亦文顶多能跟儿子干个平手……
真他妈烦人!
一边想,钱亦文一边关灯。
“吧嗒”一声,差点把灯绳给抻折了……
一片漆黑中,钱亦文一翻身……
脸朝向了英子。
一双手,又不安分了。
英子受了欺负,但窗子那边有婆婆在,还不敢出声。
尽管婆婆看不到,但响动还是能听得到的。
无奈的英子,只好忍气吞声,喘着粗气等着钱亦文过劲儿……
心中暗想:明天说啥也得给四叔找点活,让他把这个筒子屋间壁成两间!
这份罪,哪是人受的?
太……太他妈难受了!
哪儿哪儿都难受……
第二天,钱亦文照例又往平安送了一趟药材。
回来时,他在壕沟帮子上扯了几根羊蹄叶,半遮半掩地装在了麻袋里。
进了村,钱亦文也没急着回家。
把车往三弯子家大门上一拴,和三弯子打了声招呼:“三哥,没少收啊。”
“啊……”三弯子搞不明白钱亦文所为何来,于是随口答道,“才开始,也没收多少。”
钱亦文一边和三弯子搭着话,一边留意着身边的一切。
别说,三弯子就是三弯子,还真的挺会。
他把王八秤很有讲究地摆在大门旁边,没事儿的时候,他就往秤旁边一栽歪。
大门外的情况,一目了然。
谁拎着药材从门口一过,他一打招呼,还好意思再往前走?
两家都收药材,你从人家大门口路过,上另一家卖去?
人家不给你钱是咋的?
还是你就存心想和大队书记过不去?
钱亦文看了一眼三弯子收的黄芪:“三哥,你这黄芪咋不绑起来呢?”
“刚收上来就绑?都没干呢!”三弯子眼珠子转了转,说道。
“这玩意儿就得趁湿绑,等干透了,一掰就折了。再说,干透了那得掉多少份量啊?”钱亦文有意无意地说着。
三弯子懵了。
这什么情况?他会这么好心地点我?
仔细一想,明白了。
这他妈是来给我下套来了。
捆好了晒,外边的干了,里边的不干。
到时候一入药材公司的库,那还不得捂长毛喽?
药材公司追查下来,我不就沾包儿(摊上事儿)了吗?
就算找不到我头上,那不也是我娘舅的事儿吗?
看不出来,这小子还真他妈的阴!
想到此处,三弯子瞪了钱亦文一眼,说道:“那缺德儿事,咱可干不出来!”
好吧,你是正派人!钱亦文想。
“你收的黄芪可真纯哈。”临走时,钱亦文拿鞭杆子扒拉了一下那堆黄芪, 淡淡说道,“一根儿差样儿的都没有……”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更何况,钱亦文的车上,有几根晒得蔫不拉叽的羊蹄叶根子,他可是看得真儿真儿的。
尽管这家伙盖得挺严实在,但还是露了一点儿出来……
舅舅给自己的收购表里,也没这玩意儿呀?他整这东西干啥?
这玩意儿,叶子像菠菜,根子……根子咋瞅着这么眼熟?
嫩叶可食,全株有滑肠作用,可替代大黄做为泻药。书友不要轻易尝试……
三弯子突然想起自家小园里就有几棵,于是拿锹挖出一根儿来,揪掉了叶子,往收来的黄芪堆上一扔。
七八分像……
三弯子肠子里那几道弯,开始加速蠕动起来。
不行,还得上他家看看去。
钱亦文走了之后,他把帮工的于得水叫了过来。
于得水,和三弯子要好。人如其名,一肚子坏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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