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条麻花辫子散开了,由一只带着蝴蝶结的发套松松地拢在脑后。
钱亦文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啧啧了两声:“这回……可真像样儿……”
“咋的?嫌我以前土气了?”英子小脸子一撂,不高兴了。
“哪能呢……”钱亦文赶紧凑近了哄,“以前我媳妇儿也不土气,穿啥都好看。就是啥也不穿,都好看……”
江晓燕在一旁说道:“兄弟,娶了这样的媳妇儿,福气呀!”
钱亦文嘿嘿傻笑两声,美滋滋问道:“咋啦?”
江晓燕说道:“真是一分钱也不给你错花呀!
“我说买条宽松点的连衣裙,她说回堡子就穿不出去了;
“说买件外套,她也不让;
“我说买个包,她说一个包比这几个人去春城的车票都贵了……
“横扒拉竖挡的,买啥都不让。你看看,还剩这么多钱呢……”
说着话,几张大团结夹着一堆毛票,递了过来。
钱亦文没有伸手接钱,却在那里念叨起来:“哎呀,这也没花多少啊……
“外套,我觉得还是该买呀。”
又看了一眼江晓燕臂弯处的小挎包,说道:“嫂子这个包儿,可真好看……”
一边说,一边冲江晓燕使了个眼色。
江晓燕,也是牌桌上的老手,察言观色那是必修课。
钱亦文一个眼神过来,立马就知道该干啥了。
“哎呀,孩子让我给买作业本,我都给忘了!”江晓燕一边说,一边转身又回了商店。
江晓燕走了之后,钱亦文问李长丰:“李哥,那种小瓶子,找到了吗?”
“难!”李长丰说道,“半斤的酒瓶子,都不好找,更别说二两半的了。”
钱亦文想了想,这个时候,也确实是没有哪个酒厂出这种小包装的酒。
钱亦文说道:“李哥,这种小瓶子,咱必须得找到。
“你说咱见了人家,哪好意思就给留下一瓶儿?
“换成小瓶儿的,一出手就是四瓶,显得多大方!”
李长丰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一瓶分四瓶,那不还是一斤吗?”
钱亦文笑道:“哈哈……当然有区别,起码能让他分给四个人体验吧?”
李长丰琢磨了一下,也是这么个理儿。
“我问过玻璃厂的人了,批量可以定产,但眼下只有装农药的可以对付着用一下了……”
李长丰说得轻松,但却让钱亦文的心,骤然紧缩……
钱亦文下意识地看向了英子。
英子正揪着背带裤上的线头,丝毫没留意到钱亦文的不安情绪。
她对一个125毫升的农药瓶子,没有特别的印象。
但钱亦文有,来自于他的前世……
“李哥,那种瓶子,哪能用来装酒?”钱亦文皱紧了眉头说道。
李长丰说道:“笨哪!又不是真装过农药的!
“一个玻璃瓶子,装啥是啥。只要东西好,你拿痰盂给他装,他都得喝!”
“那只能是先用……先用这个了。”钱亦文无可奈何地接受了现实,却实在不愿意提及“农药”两个字。
“走,咱们去玻璃厂……”李长丰说道。
钱亦文说道:“等嫂子一会儿呀,她还没出来呢。”
“等她干啥?她一会出来,自己就回家了,又不和咱们一起去。”
“等一会儿吧,总得告个别……”
李长丰白了钱亦文一眼:“规矩还挺多……”
钱亦文嘿嘿一笑:“那是……四有青年嘛!”
等了半天,江晓燕才从商店里出来。
李长丰见她胳膊上搭着一件衣服,手里还提着两个包,火气当时就上来了。
当下皱眉说道:“不是买作业本去了吗?这咋又买了个包!
“一天天的,就知道包了个包,包了个包……”
江晓燕瞪了他一眼,说道:“不是我买的。弟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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