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晓峰似乎也猛然觉察到,齐宏似乎有所忌惮,或者说是对他的警惕起来。话题突然就变得微妙起来,双方都互相警觉起来。
“晓峰,我听你的意思,似乎是对他们比较青睐和信任啊,你觉得他们在我手底下当个保镖司机屈才了?”齐宏试探道。
丁晓峰小心翼翼回应道:“那倒不是,王忠和史鑫跟了你有快十年了,人品和忠诚度你最清楚,在我看来,这一点是很难得的。”
“这样的人是比较难得,但是可替代性太强,我随时可以换一批人顶替他们。只是他们也算老臣子了,卸磨杀驴总是不厚道。其实他们现在集团里面贡献不大,我不惜成本养着他们应该知足了,难道还有什么奢望吗?”齐宏反问道。
这句话堵得丁晓峰好半天没办法言语,人跟人的立场不同,出发点不一样,达成共识真的是很难很难。在齐宏眼里,这两个人不过是自己喂养的两条狗,他们忠于主人是应该的,还谈什么条件?
“爸爸,你要这么说我确实也无话可说了。我认为王哥和鑫哥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你觉得并不是。大概在你心目中,他们就是当个保镖开个车的技能,忠诚是应该的。但是在我看来,忠诚是非常高贵的品质,他们理应得到更好的发展前景。”丁晓峰照样实话实说,据理力争。在他看来,齐宏这种态度就是对忠诚于自己的人一种羞辱和抹杀。
齐宏叹了口气,很为难地解释道:“我是想提拔他们,可惜他们的学历太低,初中毕业而已。你知不知道,现在集团里进入管理层的都是硕士生起步,我真把他们提拔上去,就怕那些人说三道四,说我任人唯亲。一碗水不能端平,总是要被人非议的,何况我们是上市公司,这样做真的不好,我得注意影响。”
“你这么在乎学历?学历只能证明过去,不能证明未来。王哥鑫哥的学历是不高,我的学历也不高,这么说我在你们集团也不应该担任管理层职务。我现在算是明白了,难怪一个总裁办的小秘书都敢不把我当回事,原来这是一脉相承啊。”丁晓峰忽然有点绝望,原来这个社会阶层的敲门砖真的是有门槛的,你的能力大小谁都不知道,但是你的学历证明却是实实在在的。
“话不能这么说,你是我女婿,哪怕学历再低,别人说三道四他们也有个限度,可他们……”齐宏十分为难地说道。
丁晓峰明白了,他很难改变这个既定现实,这不是他个人的意志为转移的,而是规则。原来史鑫和王忠迟迟提拔不上去真的是卡在学历这个门槛上,也难怪他们有苦难言,敢怒不敢言。
“那要这么说,你就卖我一个面子,给鑫哥和王哥提拔一下,进入基层管理层。当保镖和司机的前途是看得到的,你不给别人希望,也别怪别人到时候反对你。学历是个门槛,我承认,可你作为老板,是制定规则的人,你怕什么?”丁晓峰只能死荐了。
齐宏默默无语,沉默好半天,喝了一杯酒,长叹一口气说道:“好吧,我答应你。也就是你了,换了别人,这个门槛绝对是不能跨越的。在你身上,我看到了改变的可能性,也不是一潭死水,不成不变的。学历的确不是唯一的,但这种概率实在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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