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时来惊艳，你成了全世界
把一个已经失去的人、一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当做整个世界，无非是强迫自己喝下慢性毒药而已。
猫是最好的解药。
其实我早已经没有想过那些陈年旧事了，毕竟我从高考结束到收到大学录取通知书的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家里，哪里也没去，所以有些熟悉的场景熟悉的标志自然不会出现，也自然不会勾起我的回忆而已。
本科二批的录取通知书终于下来了，学校通知我们去拿通知书，为了不让别人碰见我，我故意当天不去，第二天才去拿的，没想到，万万没想到的是我碰到了郑苏，郑苏也很诧异的看着我，然后表情有点紧张。“都结束了这么久了，她的紧张到底是为什么呢？”我心里暗想着，突然一个中年女性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我回过头一看，原来是郑苏的妈妈站在我后面，她的妈妈很矮，不到一米五，所以我完全的把她挡住了，直到我才察觉后面有人的时候，她的妈妈已经跑到她的跟前了。她仔细打量了我一眼，什么话都没说。
“阿，阿姨好！”我还是出于礼貌的跟她打了个招呼。
“嗯，你好，是苏苏的同学吧？你叫什么名字？考得怎么样？”她妈妈面容随和的问了我一大堆问题。
“我我叫”就当我准备开口说出我的名字的时候，郑苏突然打断了我的话。
“妈，我们走吧，我突然肚子有点痛。”
“哦，苏苏怎么了？走，我们先去小区廖大夫那里看看去。”她妈妈跟我挥了挥手急匆匆地带着她走了，走的时候郑苏看了我一眼，那个眼神里面仿佛什么内容都没有。
如果她妈妈知道了我就是那个给她女儿写情书的人，她妈妈会不会当场骂我甚至打我？
郑苏制止了这一切的发生。
恭喜你，考入了你理想大学，湖南师范大学。而我呢，被省内的普通二本洛阳师范写录取。
跟你的梦想相比，我并不觉得自己多卑微，但是跟你与我分手后我们两个人的结果相比，我实在羡慕不来。
就这样，所有夏天的聚会我都没有参加，我避开所有的人群，避开霓虹灯，避开喧闹的街，避开不属于我的一切。
突然想给自己做一个决定，就在听到《彩虹》这首歌的时候，时间自然会慢慢愈合我所有的伤口，但也会让我慢慢服下多余的毒药，与其这样，还不如去外面的世界看看，走一走，经历一些东西，让我改变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或许我这样的选择是对的，于是这个夏天，在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得知学校的开学时间是在9月26日的时候，我毅然决定去舅舅所在的工厂打工。
爸爸起初是不愿意让我去的，因为他觉得只要我离开这个家门口一步，随时都可能会被坏孩子带坏，更何况是去遥远的广东呢？但他最后还是妥协了。陪着我一起去打工的还有一个小学同学，叫老硕牛，为啥叫他老硕牛呢，是因为他本来力气就很大，加上他小名叫牛娃子，我们小的时候都这么叫他，老硕牛不曾过多参与我的童年生活，只是与我在小学同班过几年，由于他家在桥头边，我们家离得远，自然那个时候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但好在有一个人为伴，也许这也是我认识他了解他的一个开始。
第一次坐火车，坐绿皮火车，从我家到广东中山隔了大半个中国的距离，因为车票贵买不起卧铺的我们只好受着罪，我再也找不回那种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天空然后戴着耳机听着歌的感觉了，火车里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有少数民族的，也有一直在推销产品的列车售货员。老硕牛是个从来不吃垃圾食品的人，所以在火车上他是忍受着饥饿熬煎并且总是要帮我泡泡面，这的确足够试探他的耐力，没想到快要到站的时候，他却屈服了，他真不是饿疯的，在车上已经吃过了二十块钱一顿的快餐，他问我还有没有泡面的那个样子好笑极了，没想到他是这样的牛娃子，最后还是美滋滋的大口大口吃着泡面，吃完之后还要我给他拿手机拍照纪念他人生中第一次吃泡面的经历。
终于到了广东了，刚下火车站，我们还需要坐两个小时的大巴到中山，火车站附近的小摊真多，而且都是以一块布摊在地上然后摆满东西的形式，这些小摊贩子随时都在做着警察来了卷铺开溜的准备，老硕牛一路上都在给我普及骗子的知识，反复强调我不要买那些地摊货，都是些一次性的东西，虽然我非常赞同他的说法，但是我没想到的是，两个人的手机都因为没电开不开机。他于是就开始推波助澜，反复教唆我要买个充电宝，想到我下车还要联系舅舅他们来接我们，不得已买了一个30块钱的充电宝，卖充电宝给我的那个大姐眼神总是不停地扫着四方，然后在我拿出钱的时候立马抢过去，把充电宝扔给我就卷铺盖跑了，我们心想着这下完了，这肯定是个假的充电宝。我一边用数据线连着充电宝，一边骂着老硕牛说都是他干的好事。幸运的是，这个充电宝能充上电，真是上帝给我们开了一个玩笑又给我上了一节课啊。
我向来都是晕车的，我一向是把晕车的原因归结于遗传，不然比我小十二岁的妹妹怎么第一次坐车也晕车呢？所以晕车的人更害怕的是坐长途大巴，虽说只有两个小时的路程，但我还是早早地就在下火车的时候就喝了晕车药，我的这一个举动引来了老硕牛的各种鄙视，他总是要重复那句：“小小年纪一坐车你就阳痿，阳痿就算了，小小年纪一坐车你就要喝伟哥。”对于他的鄙视，我没有半点精力去反驳，因为此刻的我已经坐在大巴上，像半个死人一样瘫坐在那里。
终于让我熬到了下车，我抬头看了一眼这里的天空，然后给舅舅发了一条已经到达目的地的短信。
这城市巨大的热带树裹着生机，一切以不记名的形式准备就绪。我带着很轻的行李，却很沉重的心情，来聆听他们的欢迎。 我就知道，大人们常说的那些大道理，我懂了之后总有一天需要经历，就像有些话，不论好不好听，我都得去听。 虽然和老硕牛约好真的来到这里，但冠冕堂皇的说是来磨砺自己，其实只不过是一场把戏，不愿待在家里。
临走的时候爸爸对我说：“吃不了苦就回来，你注定就是贪生怕死的。”他说的这些难听的话我都可以接受了，因为我是个高考的失败者。我要在这里打暑假工，在舅舅所在的厂里当保安，我自己也没有想到我一个弱不禁风的带着书生气的高中毕业生有一天也能够当一回保安，我起初是憧憬的，直到舅舅把我安排妥当迎来我的第一份暑假工之后，我有点惶恐难安。
当保安之前，我们做了为期两天的培训，每天早上五六点起床培训一个小时的站军姿，两天过后我们就正式上岗了，没想到老硕牛却在此刻打了退堂鼓，我以为他就这么不能坚持下去了，因为他总是在重复说：“回去吧，在这里简直是等死。”而我总是安慰他说：“来了就好好的干吧，毕竟我没法给我舅舅交代啊。”好在他真的只是把我吓了一跳，他不仅没有回去，而且工作干得很好，每天站岗没有一个领导骂他，我靠着亲戚的关系被分到一个小岗位里面站岗，每天总是偷懒算了，还不停的玩手机，以至于经常挨骂，没想到那个骂我的领导训人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像老硕牛，他总是那句话：“你天天就知道在这个小亭子里面等死。”我们那个工厂是鞋厂，在大岗位站岗的老硕牛自然要看好所有工厂生产的鞋，不然丢了一双他的工资就少了几百甚至全都没了，而我的小岗位每天只负责给上班下班的老总开下电动升降杆。最难熬的就是夜晚了，我们虽说是三班倒，但是都不情愿上夜班，夜班是从下午6点半到第二天早上7点半，而且明确规定夜班不能打瞌睡，否则被发现的话要记大过处理，当然上夜班也有上夜班的好处，就是每天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会有一顿夜宵，当保安是很无聊的，所以我每天除了吃和玩手机，真的什么事情都做不了，上晚班的话一天就吃四顿，再加上每次站岗的时候舅娘吃午饭回来总会捎带几个鸡腿或者水果给我，身体也渐渐地发胖了。
我突然地觉得时间如此难熬，我每天有大量的时间思考着曾经发生过的一切甚至我幻想的一切，我不像是在反省自己，更像是在浪费时间。虽然好在有亲戚照顾我，偶尔下班会带我去他们家吃好吃的，也会带我去KTV，去珠海海滩玩，但是我总是觉得我在度日如年。
跟我一起打暑假工的大部分都是学生，有几个是广西的，很憨厚朴实，我没有跟他们讲过几句话，每天也没有很多大事发生，要说大事顶多就是班长跟某个员工吵架了快要动手了最后没有动手，然后我们私下议论一番而已。
我利用大量的时间上网玩手机，无意间认识了一个女孩，她说她是在空间加的我，然后比我小一届。在她得知我是干什么工作的时候，她每天固定在凌晨两点半找我聊天给我讲故事，怕我睡着被查岗的人发现，这个女孩叫顾倾城，我没有见过她本人，但是互相发过照片，她长得很胖很胖，我经常委婉的说她是倾国倾城的胖子，而她呢总是会以一句“每个胖子都是一个潜力股”来反驳我，久而久之，我们就聊得熟了。她每天的聊天话题都会不一样，今天跟我聊美食，明天就会跟我聊旅游，但她所有的话题里面都是享受类型的，她说她吃不了苦，还夸我能吃苦，干这么辛苦的工作，而且还是在炎热的广东。某个凌晨的两点半，老硕牛突然跟我推荐了一首歌给我听，叫做《凌晨两点半》，他说他爱这首歌爱得不得了，非要坚持让我去听，刚开始听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觉得那个男生的声音有点磁性，到后来，我跟顾倾城一边聊天一边以最小的声音放这首歌的时候，我突然发现这首歌是如此的好听，我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顾倾城，她只是笑笑的说道：“你那是触景生情，要不你下了夜班白天睡觉的时候去听听，你再想想这首歌到底给你什么感觉。”我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但我不信服。
就在我疲惫不堪困意十足瘫在床上的时候，我戴上耳机打开QQ音乐再一次播放了这首歌，每一句歌词清晰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这首歌不会让我怀念起任何人，只会让我变得安心，在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总会给我一点点的力量。
顾倾城很喜欢张杰的歌，每天都会通过QQ语音给我唱张杰的歌，唱完还要我给她唱回去，也因为她让我学会了很多首张杰的歌，她唱歌不仅跑调，而且破音，然后每次还都故意让我去评价她唱得怎样，而我呢，每次都会说实话，她却从来都不会在意。我甚至有时候变得有些敏感，我害怕她会因为我的话语自尊心受到伤害，我又在安慰自己说一个网友而已以后又不会见面，但是直到后来我变得很矫情很矫情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习惯了凌晨两点半准时上线的她了。
“顾倾城，你为什么要在凌晨两点半这个时间点上线而且每天都很准时？”我敲击着手机键盘询问屏幕另一方的她。
“因为你给我推荐的那首《凌晨两点半》很好听啊！”她回答道。
“你撒谎！我跟你推荐这首歌的时候，你已经固定这个时间点上线了。”其实我并不在意这个答案，我在意的是她到底存在什么目的愿意跟一个网友每天固定时间点无休止的扯淡。
“好吧，我承认，我是撒谎了，我现在在北京我爸妈这里呢，凌晨两点半我要坐着爸爸的餐车去距离很远的店里卖早点，所以每次聊一两个小时的天都是在车里度过的。”她回答道。
“你爸爸的早餐店怎么离你们住的地方那么远？”我有点好奇地问她。
“因为农村租房子便宜啊，北京也有农村啊，虽然我也不情愿，但是想到爸爸挺辛苦的。”她随后发了几个哭的表情给我。
“哦。”我就打了一个字过去，此刻已是四点，想必她已经到了他爸的店里了吧，而我呢，困意已过，关掉了手机开始数天上还未消失的星星。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猫突然跑了过来，冲着我喵喵喵叫了几声，然后趴在我的正前方摇着尾巴一动不动。我很奇怪，就在我起身准备去把这只猫抱起来的时候，从夜色中突然出现的一个老奶奶制止了我，又或者说她早已经驼背的身躯，在夜色中我没有察觉。
“住手，别动它，让它好好地看星星吧。”这个老奶奶拄着拐杖说道。
“奶奶？现在才几点，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有点害怕，这有点像杀人犯的故事情节，但好歹她是个老人啊，应该对我构不成威胁吧。
“我的猫要出来，我自然出来了。”听她的口音像是本地人，虽然说我对广东话并不了解，但听懂还是挺容易的。
“是这样啊，您这么大岁数了，大半夜的怎么经得起一只猫的折腾呢？”我实在担心她的身体，特别是在这个经常台风出没的地方。
“小伙子，你懂什么？”我听出来她的语气里有些不礼貌，或者是她嫌我话多。
我干脆闭嘴了，就这样默默地盯着那只猫，盯着她看，她的眼神一直不肯离开那只猫，眼神里充满了慈爱。我仔细地打量这只猫，应该岁数也不小了吧，猫的一岁如果相当于人的十七岁的话，那么这只猫应该有三岁多了，看起来倒是很有活力，长得不胖也不瘦，肤色也是纯黑色的那种，两只夜里发亮的眼睛突然出现也是会吓死人的，甚至我觉得站在我面前的这个老奶奶全身上下除了眼睛发亮其他地方也如同黑夜一般看不见。
“我走了，小伙子。”就在我猜测这一切的时候，她唤了唤猫咪迈着缓慢的脚步走了，从她说的方言里我仿佛知道了这只猫的名字叫春生。
我在第二天白天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了顾倾城，也告诉了老硕牛，他们都说我在讲恐怖片，什么人只能看见发亮的眼睛看不见身体啊，什么猫大半夜的发神经去看什么星星啊。但愿能像他们说得那样，也但愿第二天的夜晚我不会再碰见她和那只猫。
凌晨两点半的时候，顾倾城的QQ头像是灰色的，我想她一定是生病了或者有事吧，也好，不能聊太久我怕聊出感情来。我就开始跟老硕牛聊天，老硕牛在屏幕那方给我发了一张他的自拍照，并附上一句：“我在我的岗位也遇到了一个人，不过是一个帅哥，而且我还拍了照片了，怕他杀我。”这种自恋的方式倒是有点像我，不过我心里真的是挺害怕的，我并不记得清老奶奶的样子，我只知道她的眼睛真是会发光的。
就在我担忧着这一切会发生的时候，天突然下起了暴雨，刹那间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倾盆而出，早已经被普及舅舅普及广东这边天气情况的我非常迅速的回到了我的小亭子里，我心想这下那只猫不会出现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那只猫又出现了，开始疯狂地乱叫，叫得有点吓人，在雨里窜来窜去，而更加吓人的是，那个老奶奶又出现了，拄着拐杖没有打伞在雨里歇斯底里地唤着春生春生，她突然摔倒在地，这个时候我不得不从亭子里跑出去想要扶起她，就当我准备去扶起她的时候，她突然拿起了拐杖打了我一下，嘴里叫喊着：“快去捉我的猫，快去啊。”看她着急的样子，我真担心她就这样死在雨里，但是她的话就像指令一样让我不得不从，被雷电吓傻的猫疯狂地叫着，我费了很大的力气终于捉住了它，第一次摸它浑身湿透的毛，我能够很近很近的感受到它的体温和它的肋骨，我突然觉得它是个脆弱的灵魂，不，我觉得老奶奶的灵魂也许更加脆弱。
看见我捉住了她的猫，老奶奶连忙从雨地里爬起来，一下子从我的手里夺走了她的猫，然后不停地唤着春生春生。
就在这个时候，从雨里骑着电瓶车的班长出现了，班长是个年近五旬的大叔，看见雨里的老奶奶，他放下电瓶车，着急地跺脚，一边拿起了雨衣给老奶奶披上，一边责怪道：“妈，你以后不能再这样了，它只是一只猫啊。”
“你懂什么？它是我的全世界。”老奶奶责怪起了班长，她的脾气的确很差，具体说是有点怪，不过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了原来这个奶奶是班长叔叔的母亲，怪不得每天班长叔叔下班的时候都很着急，可能是害怕年迈的母亲又在家里出什么叉子吧。随后，班长叔叔就跟我道了谢带着他的母亲和那只猫离开了，坐着车上的老奶奶披着雨衣，紧紧地抱着猫猫，有一点不情愿的样子又很情愿地靠在儿子的背上。
我不清楚这只猫的故事，更加不知道老奶奶的故事，但我把这几天经历的事情告诉了老硕牛，老硕牛像一个木头人一样一点都不感兴趣，直到我下了班去舅舅家吃饭的时候，我们在饭桌上谈论了这件事情。
舅舅说：“那个老奶奶奇怪的很，隔三差五大半夜睡不着就在厂里乱跑，可把班长急坏了。”
“那就除了班长没人照顾她吗？”我问道。
“班长至今打着光棍，没人照顾她。班长也挺不容易的，在保安队里干了这么多年才提升到了班长，这个厂也快要倒闭了。”舅娘在旁边接着话。
“那个老奶奶看起来很爱那只猫啊，那只猫也奇怪得很，大半夜出去乱跑。”我接着挑开话题。
“那只猫啊，长得那么丑， 来厂里上班的人都知道，叫春生，前阵子大白天的下午两三点正热的时候，班长他妈在厂里乱转悠叫着猫的名字，给班长急的差点带他妈去了精神病院。”舅舅笑着说道。
“不过据说那只猫的来历倒是像小说里的剧情一样很惊艳，是前几年班长父亲去世的时候，他妈妈无意间捡到的，他妈妈感觉这就是丈夫留给他的最好遗物，后来就干脆叫春生得了，哦对了， 的确是这样的，我是有听说过班长父亲小名也叫春生来着。”舅娘仿佛比舅舅知道的更多。
“那照你这么说，我在这个厂里干了十年，还不如你一个只干了三年的知道的多了？”我舅舅有点不服气地对着舅娘说道。
“那你说，你说呗，说你还知道些啥。”舅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我啥也不知道，我知道你都说完了，哦对了，班长他妈以前当过小姐，你们俩个在外面可不要乱说哦。”舅舅的话倒是吓了我俩一跳，我也大概能猜到那只猫对于老奶奶的意义了。
这个看起来有七十岁的老奶奶，有着自己不为人知的故事，我想，尽管再被世人鄙弃，她仍然愿意为那只唤作春生的猫做一切傻事吧，毕竟那只猫是她的全世界。
就在这个时候，舅舅的电话响了，一个电话突然来了，是班长的声音，他说道：“小刘，让你外甥来给我顶下班，让他提前上班，提前下班，我妈病倒了。”
班长随后就挂断了电话，而此刻的我正坐在舅舅的车里准备赶到厂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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