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韩辰习惯性的想要翻身坐起。
却感觉到胸口处被压得厉害,才猛然惊觉。
风重华就伏在他胸膛上……
唇角不禁弯了起来。
手指抚在风重华乌黑柔顺的长发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感觉到怀中的人动了动,他轻笑,“你醒了?”
风重华其实刚才就醒了,在韩辰抚摸她长发时就醒了。
只是韩辰不动,她也不敢动。
对于昨夜的事情,她很是羞涩。
她一直以为自己经过了前世的事情,对于男人会很抗拒。
可是万没想到,在韩辰的攻势下,不过片刻工夫她就一溃千里。
任由韩辰捏扁揉软。
幸好,韩辰在最后关头放过了她……
想到这里,她的双颊不由红了起来。
听着怀中人绵长轻盈地呼吸声,韩辰的血液有些躁动。
要不是门外传来婢女们的叩门声,他觉得自己又要忍不住了。
他咳了咳,看着已经坐起身子的风重华,“一会去见过父亲和母亲,再随意认认亲,今日就结束了。”按理来讲,新婚夫妇是要在今日入宫的。可是永安帝领着后宫与群臣去了避暑行宫,他们纵是赶去今日也到不了。
风重华缓缓颌首,修长的鹅颈上残留着几块还未消退下去的吻痕。
韩辰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了点头。
昨天夜里,他差点把风重华给吃了。
要不是后来想到他的承诺,强行忍住的话,他早就吃干抹尽了。
虽然新婚之夜未曾圆房,有了这些若隐若现的吻痕,府里的下人也会明白风重华的地位。
至于父母那里,他早就想好了其他的说辞。
丫鬟们嬷嬷们鱼贯地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盥洗之物。
几个宗人府派来的嬷嬷走向前,收拾着有些凌乱的床铺。
突然间,几个嬷嬷面上变了变,收拾床铺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用眼神相互交流着。
韩辰看在眼中,走到坐在梳妆台前准备由梳头嬷嬷替她梳妆的风重华面前。
他极其自然地自梳妆台上拿起梳子,盈盈笑着,“我来替你梳头。”
风重华一呆。
满屋服侍的人更是面面相觑。
铜镜里,韩辰含笑望着风重华。双敛下垂,视线落在她柔顺的长发上。
认认真真地替她梳头。
几位宗人府的嬷嬷看了韩辰一眼,又交换了一下眼神,而后快速收拾好床铺,站在两旁。
铜镜中,韩辰淡淡而笑,抬眸间不经意地与风重华相撞。他的唇就翘了起来,一双眸子宠溺地望着镜中的人影。
风重华双睫轻抖,而后勇敢地抬起来,与韩辰对视。
韩辰笑了笑,将手中的梳子放下,而后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与她俯耳道:“快点梳洗,我在外面等你。”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着磁性。
说话时喷吐的气息落在耳间,令风重华的双耳再次通红起来。
见到韩辰披着外衣去外间梳洗去了。
里间的嬷嬷与丫鬟们仿佛突然间鲜活明快起来,迅速地围在风重华身边,替她梳妆打扮。
许嬷嬷是从宫里出来的老人,方才宗人府嬷嬷们的举动她全在看中。
原本她有些吃惊,觉得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可是万没想到韩辰居然用梳头的动作彰显了风重华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一下子令宗人府的四个嬷嬷哑口无言。
因风重华是新妇,梳洗的时间不免过长。
直到一个时辰后,她才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出了里间。
在外间,韩辰早已经神清气爽地喝了一盏茶。
见到风重华出来,他不由眼前一亮。
今日风重华没再穿嫁衣,而是穿了一件纻丝深青色的大袖衫,大衫内露出一抹艳红,诏示着她新嫁娘的身份。腰间的玉带恰到好处的收腰,衬出一段婀娜的腰肢。她半垂鸦睫,鬓如乌云。两枚珠母绿耳垂垂于莲糯般的耳侧,纤白皓腕上佩戴着一对玉镯。
她亭亭玉立地站在他的面前,明眸善睐,墨瞳含笑。
美目流转间,秋水潋滟。
他不禁站了起来,走向前,执起风重华的手。
“走,我们去见爹娘。”
彼时,朝阳将将升起一线,光影淡撒于云层熹微中。
俩个人将手连在一起,对视一笑。
万千柔情尽在不言中。
迎着朝阳,踩着微风,俩人前肩而行。
一个淡雅脱俗,一个俊秀昳丽。
如同壁人一对。
诸位嬷嬷与丫鬟们走在他们身后,脸上露出欢愉的微笑。
世子与世子妃相亲相爱,不管是对于婆家的下人来讲还是娘家的下人来讲都是好事。
相亲相爱,就证明俩人之间无嫌隙。
她们只需要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好好侍候两位主子就好。
刚刚出了上房院,就见到院外站了几排人。
打头的,是一位容貌艳丽的少女。她一见到韩辰与风重华并肩出来,一双剪水双瞳在韩辰身上打了个转。
就恭恭敬敬地敛衣下拜,“见过世子爷,见过世子妃。”
随着她的下拜,她身后的人群个个低矮了身子。
韩辰勾了勾单侧唇角,转首瞧向风重华,“前面这位,就是陛下钦赐的莫嫣姑娘,就住在东跨院后的后罩房中。”
莫嫣姑娘,即无职,亦无名份。
莫嫣忍不住轻咬双唇,她保持着下拜的姿势,恭声道:“妾早就闻世子妃贤名,恨不得一见。只是昨日乃是世子爷与世子妃新婚之喜,妾不敢惊扰,所以天还未亮就等在这里了。”
风重华回眸朝韩辰望去,唇角笑意渐深。
一口一个妾,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啊!
天还未亮就等在这里要见她,结果她磨蹭到天光大亮才出门。
若是这句话传到外面,别人一是会说她烟视媚行勾引着世子爷晚起,二是会说她妄自尊大,不把府里的侍媵看在眼中。
看样子,这汉王府果真像韩辰所说的不太平。
想到这里,她即不说让莫嫣起身,也不回答莫嫣的话,而是笑着与韩辰说话,“即是莫嫣姑娘住在咱们后面,昨日你怎么不让她来见我?说起来也得让我们姐妹多亲近亲近。”她抬起头看了看东方的天色,只见日轮乍起,云蒸霞蔚,“哎呀,要快些去见王爷与王妃了。”
韩辰哈哈大笑,伸出手指亲昵地在风重华鼻尖点了点,“你这个小机灵鬼。”而后,他轻轻地咳了一声,正色道,“都散了吧!今日乃是我与世子妃拜高堂之日,尔等围在这里是何意?莫非是想等着我与世子妃拜见你们?”说到这里,一双厉眸缓缓自众人脸上扫过。
见到果真是平时与莫嫣亲近的那些下人,脸色微沉。
“世子爷?”莫嫣没想到韩辰说话如此不留情面,居然把他们比喻成违制僭越之辈,不由得大惊失色。
一双秋眸瞬间盈满泪水。
韩辰不等她哭出声,直接挥了挥手,“大喜的日子,做个脸色给谁看?”
说完之后,径自拉着风重华的手就从人群中穿行而过。
那些还在保持着拜礼的下人,一个个避之不及,将中间的道路让了出来。
脑中想着韩辰方才那句话,心中大骇。
有人低声道:“也不怪世子爷生气,今日可是他大喜的日子,咱们这样堵着门,确实不成体统。”
旁边就有人捅了捅他,示意他声音小点。
“咱们好歹也是来恭贺的,世子爷怎会发这么大的火?”
有那老成的,看了看失魂落魄的莫嫣,又想了想方才韩辰对风重华那般的温柔,心中转过千百万个念头。
“要见世子妃几时不能见?何必非要赶在今日拜高堂的日子见?也不怪乎世子爷生气……”
站在人群最前面,依旧还保持着福礼姿势的莫嫣。
只觉得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止也止不住。
为什么?为什么她做什么世子爷总是视而不见?
她辛苦做的膳食,世子爷连尝都不尝,却愿意去吃文府的冷灶冷菜?她给世子爷分的茶,连看都不看,却爱喝那不知名的毛尖?她自入了府,世子爷一日也不曾找过她,她可曾怨过恨过?
她默默地忍受,默默地流泪。
世子爷为什么对她视而不见?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两眉微凝,轻声吩咐阿宁,“扶我去农大管家那里。”
“姑娘,咱们回去吧!去农大管家那里做什么?”阿宁不解地扶着她,又是心疼又是不甘。
“大喜的日子,我却落泪如雨,岂不是罪过?”莫嫣脸如白素,朝着韩辰与风重华消失的方向深深地看去,“扶我去农大管家那里领罚。”
“姑娘,您做什么错事了??天不亮您就等在这里见世子妃,是世子妃不愿见你啊!而且您拜见她,她居然连个起字都不说,这谁对谁错别人心里岂不清楚?”阿宁摇着莫嫣的袖子,满脸不忿。
“是啊!嫣姑娘,您还是回去吧!您昨天一夜没睡,忙着收拾酒席上的残局。好歹也去阖阖眼吧……”旁边有人不忍,终是出声。
听到这个声音,阿宁哇的一下哭了出来,“这都什么事啊?人家夜里睡得好好的,你却硬撑着去收拾残局。谁还承了你的好不成?这世上岂有比你更傻的人吗?我的姑娘,你且醒醒吧!”
“住口。”莫嫣怒目而视,“我是世子爷的侍媵,服侍世子爷乃是天经地义。又何用你来为我报屈?我做了什么,没做什么,何用你来说?难道世子妃还会因为你说的话,对我多疼惜半分。又或者因为别人的话,对我多憎恨半分?我平日里如何教你,你都忘了吗?竟然敢挑唆着我怨恨世子妃?阿宁,难道是我错看了你?”说到这里,她双目一闪,“罢了!你自小就跟着我,我知你不是这种人!只是以后,莫再口无遮挡地乱说话了。”
她看着阿宁,一字一顿地道:“若是再有下次,就不要说是我的侍女了!”
“姑娘……”阿宁终是急了,一把扯住了莫嫣的袖子,跪倒在地,“姑娘,我错了。我错了!姑娘千万不要不认我。”
莫嫣面如冷霜,甩落了阿宁的手,冷声道:“把她送回后罩房,没我的话不许放出来。”而后她随意指了一个婆子,“你,送我去农大管家处领罚。”
眼见莫嫣义无反顾的走了,几个下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这么好的莫嫣姑娘,为什么世子爷就看不上眼呢?
那个世子妃,到底哪里好?
能比得过自小在府里长大的莫嫣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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